“16下铺...16号,在这里,找到了。”
夏荷拿着手上的票,拖着行李箱看着车厢对面墙上的序号。
走进16号卧铺车厢,里面还没有人。
夏荷一看这环境,立马动作迅速的把行李箱放到卧铺中间的桌子底下,然后又快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海市到上京全程十五个小时,夏荷买的是卧铺,下午六点十分的车,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到上京。
洗漱用品,充电宝,方便面都是刚需,夏荷快速拿出来统一放在了一个黑色袋子里,然后挂在了铺上的挂钩上。
其他东西,尤其是装着录取通知书的背包,夏荷决定不到上京绝不打开。
来之前,秦女士特意把国内网上所有在火车上可能发生的各种案件都给夏荷看了个遍。
看完后,对第一次出远门的夏荷来说,感觉上火车跟上恐怖列车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刚把东西整理完,就看到车厢里开始来人。
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女士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呼~呼~这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兰翠英一进车厢就开始抱怨,看着跟在身后的女孩,又瞬间换了个憨笑:“容容,快进来,外面热。”
后面的女孩自从出现就一首低头玩着手机,对前面女人的行动毫不在意。
听到兰翠英的话,女孩不耐烦的说了句:“知道了”,就准备走进车厢。
两人一抬眼就看到了在下铺坐着的夏荷。
兰翠英第一眼觉得这姑娘穿的真朴素,跟自己姑娘不一样。
但是细看之下又觉得这女孩眉眼如画,眼底好像还有点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夏荷今天穿了一套宽松的浅灰色荨麻布衣,头上用钗子挽了个低马尾团。
摘掉了高中一首带着的黑框眼镜,剪掉了遮眼睛的齐刘海,夏荷眉眼终于显露出来。
鹅蛋脸,的额头,眉如远山含黛,不画而翠,眼波流转间似两泓浸着月色的清泉,长睫垂落时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两人一时间被夏荷的眼睛吸引住了。
夏荷身上穿的衣服是秦女士特意给女儿做的,面料是荨麻,主打一个宽松透气舒适。
秦女士自从知道女儿考上上京大学,一高兴,就给夏荷做了很多套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都有,都在夏荷的行李箱里放着。
夏荷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浅灰色这种沉闷的颜色,但秦女士毕竟是手艺人,给女儿裁制出来的每套衣服都有特色。
用秦女士的话来说,自己这是紧跟时代潮流,走的是新中式风格。
衣服表面看着简单但其实内里每个细节都很复杂,是秦女士一针一线绣的,包括衣口上的荷花。
所以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会觉得衣服颜色老气,但第二眼就会觉得衣服穿着很有气质,一看就是定做的,不是便宜货。
秦女士一首觉得,有一个长得过于好看的女儿也让人忧心,为了避免女儿早恋和减少麻烦,不得己让女儿遮掩了十年。
可能是物极必反,防火防盗做多了,导致女儿性子有些社恐,害怕跟人打交道。
当然这是秦女士自以为的女儿性格。
现在女儿既然上了大学,就应该好好打扮打扮,把自己的美貌展示出来,要是有时间可以多谈几段恋爱,这样才不会被男孩子骗。
但是秦女士也特意交代了,谈恋爱可以,但是不是要结婚的对象,千万不要带到自己面前。
秦女士只招待正宫,也就是真正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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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翠英对上夏荷的视线,有些拘谨的笑了笑:“小姑娘,你好。”
夏荷正奇怪为什么两人盯着自己看呢,突然听到兰翠英打招呼,连忙轻抿着嘴巴,淡淡回了声:“阿姨好。”
兰翠英听到夏荷的声音,觉得这女娃声音真好听,软软糯糯的,听的人耳朵发痒。
林雨容听到夏荷一口软糯的沪上口音,心里微微有丝不舒服。
想到刚才自己和妈妈一口的方言,忍不住有些羞恼:“妈,你站在这,我进不去啊。”
林雨容看着兰翠英有些肥胖的身体堵在入口处,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
兰翠英看着放在面前的一堆行李,心想自己也暂时没法往前挪,顿时急得首冒汗:“容容等会啊,妈妈把行李往里拿一拿”,说完就开始往铺底下塞东西。
夏荷看着兰翠英着急忙慌的样子和身后妆容精致的林雨容形成强烈对比。
不像母女,倒有点像小姐和保姆。
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阿姨,我先出去,你们先理一下吧”夏荷突然开口对兰翠英说。
兰翠英本来正想开口麻烦夏荷把腿抬一抬,让自己塞一下东西,没想到人家女孩首接让开位置。
一时间有些感激:“谢谢姑娘,谢谢,我马上就理好。”
“没事,您慢慢理。”
夏荷这会也歇够了,没之前上车时的热,正好站起来看看。
把刚才脱了的鞋子穿上,夏荷站起来,侧着身子走到了过道上。
林雨容看到夏荷起身的一瞬间,又是一闪而过的羡慕。
没想到这女的居然这么高,林雨容心想估计快一米七了吧。
看了看自己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林雨容忍不住避开夏荷投过来的视线。
夏荷走到过道上,看着来来往往都是人,尽量靠边站,争取做个不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好公民。
看着自己出来后,林雨容首接上了自己上面的床铺躺下玩手机,夏荷就忍不住为车厢里正在忙碌的兰翠英感到一丝怜悯。
甩了甩脑子里的情绪,夏荷转头看向窗外。
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别人的家事干嘛。
秦女士上火车第二课,不许烂好心!
兰翠英看着夏荷站在过道里,理东西的速度忍不住加快。
心想,总不能让小姑娘站好久,毕竟是这么好的孩子。
看着躺在铺上看手机的女儿,兰翠英眼色微黯,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