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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的电视台大楼外，绵绵的跑车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她盯着手机里营销号截取的片段 —— 原本是她帮素人找孩子的完整过程，被剪辑成 “阮绵绵只顾摆拍无视求助”，配文 “作精女王人设崩塌”。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她想起封砚下午说的 “舆情交给我处理”，却还是忍不住推开车门。
“让我进去！” 她在前台拍响工牌，珍珠耳钉在顶灯下发着冷光，“我要见《完美契约》的后期总监。” 保安还在犹豫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封砚穿着深色风衣，领带松了两颗扣，手里拎着个皮质文件箱，箱角的鸢尾花徽章在暗处闪了闪。
“封总？” 前台小姐惊得站起。他没说话，只是将文件箱放在大理石台面，金属锁扣弹开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格外清晰。绵绵这才注意到他袖口沾着雨水，显然是从另一个会场首接赶来。“第 37 版合约补充条款，” 他抽出文件时，风衣下摆扫过她的裙摆，“第 14 条。”
打印纸在灯光下展开，黑体字赫然写着：“乙方（节目组）需保证阮绵绵女士单人镜头占比不少于节目总时长 42%，正面形象内容不得低于 85%。” 绵绵猛地抬头，想起签约时他说 “细节我来处理”，原来所谓的细节是这样的条款。封砚的指尖划过 “42%” 的数字：“你大学时的演讲视频，观众平均注意力时长是 42 分钟。”
后期制作室的门被推开时，剪辑师正对着电脑狂按删除键。屏幕上是绵绵在养老院给老人读诗的片段，被标红的理由是 “无爆点”。“封、封总？” 他转身时撞掉了咖啡杯，褐色液体溅上封砚的裤脚。封砚没看他，目光落在未锁屏的电脑桌面 —— 那不是工作文档，而是段被循环播放的视频。
20 岁的绵绵站在大学礼堂中央，白色衬衫领口系着蝴蝶结，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她发梢。这是她拿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冠军的片段，角度显然是专业设备拍摄的，比官方放出的版本多了她念完辩词后抿唇笑的细节。“解释一下，” 封砚的声音冷得像冰，“为什么要用三年前的旧视频做桌面？”
剪辑师的手抖得厉害：“是、是您助理发的素材包，说要找…… 找阮小姐最美的角度。” 绵绵这才看见旁边的素材柜，贴着 “阮绵绵特辑” 标签的硬盘堆了三层，最上面的纸条写着 “封总批注：第 7 盘第 12 分钟，她弯腰捡笔时的侧影需慢放”。
“恶意剪辑的原始素材。” 封砚伸出手，剪辑师立刻从主机箱里拽出移动硬盘。绵绵接过来时，发现外壳上刻着细小的 “MianMian-001”，像是某个系列的开端。封砚翻开另一份文件，是收购意向书：“电视台 65% 的股份转让协议，签字处的墨水还没干。”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拍打在百叶窗上发出啪嗒声。绵绵看着封砚在合同上签字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想起上次他这样签字，是在她的手术同意书上。剪辑师突然指着监控屏幕：“封总，您助理带着律师团到楼下了。”
“不必了。” 封砚合上文件箱，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响声，“从现在起，《完美契约》的后期团队由我首接接管。” 他侧头看向绵绵，雨水打湿的额发贴在额角，“42% 的镜头是底线，我算过，这个时长足够让观众看到完整的你。”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绵绵跟着他走向电梯，皮鞋踩在水磨石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你怎么知道……” 她想问他怎么知道要收购电视台，却被他打断。“舆情监测系统显示，” 他按下负一层的按钮，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当‘阮绵绵’的负面词条超过 3 个时，我的心率会上升 15%。”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冷风卷着雨水灌了进来。封砚下意识将她往身后拉了拉，自己的半边肩膀被淋湿。停车场的监控记录下这幕：封砚撑着伞送绵绵上车，弯腰替她系安全带时，风衣内侧口袋掉出张纸条 —— 上面用钢笔写着 “42%= 她在我目光里的时长”。
回别墅的路上，绵绵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剪辑师的电脑桌面……”“是我让助理找的，” 封砚目不斜视地开着车，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你大学时说过，那场演讲是你离梦想最近的一次。” 他顿了顿，指腹蹭了蹭方向盘，“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看见。”
车载屏幕突然弹出新闻推送：“封氏集团深夜收购电视台，疑为力挺合约妻子阮绵绵。” 绵绵看着身边男人专注的侧脸，突然发现他耳尖又开始泛红。她偷偷拿出手机，将剪辑师电脑里那个演讲视频设为锁屏 —— 画面里的自己笑得灿烂，而拍摄者的位置，恰好是封砚当年在礼堂最后一排的座位。
后台的 AI 助理此刻正在更新数据库：封砚本次维护阮绵绵相关行为耗时 3 小时 17 分钟，消耗精力值达当日 78%，触发 “情感保护机制” 第 12 次。建议下次首接启动收购程序前，提前告知目标对象，以降低其惊讶导致的心率波动。而此刻的绵绵，正看着封砚放在中控台上的手，突然觉得，这个总用数据说话的男人，其实比谁都更懂如何用行动书写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