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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宴的灯火将乾清宫映照得如同白昼。永琪身着靛蓝色锦袍，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他站在乾隆身侧，面容平静如水，唯有紧握酒杯到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永琪，今日紫薇游街顺利，你这个做哥哥的功不可没。"乾隆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永琪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皇阿玛过奖了，这是儿臣分内之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殿外，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个消失在屋顶的灵动身影。
宴席另一侧，紫薇正被一群福晋格格围着道贺。她端庄地应对着，眼角余光却频频瞥向永琪。晴儿端着一盏茶走到紫薇身边，借着递茶的姿势低声道："永琪今日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紫薇咬了咬下唇，突然拉住晴儿的手："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
当紫薇将晴儿带到永琪面前时，永琪正望着庭院里的一株海棠出神。那花瓣飘落的姿态，莫名让他想起白日里那个姑娘翻飞的身影。
"永琪。"紫薇轻声唤道。
永琪猛然回神，看到紫薇和晴儿站在面前，连忙收敛心神："紫薇，今日辛苦了。晴儿也来了？"
紫薇深吸一口气，手指绞紧了帕子："其实...我今日在街上看到小燕子。"
"什么？"永琪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他急忙稳住，酒液却己泼洒在袖口，浸出一片深色痕迹。
晴儿惊讶地睁大眼睛："小燕子？你确定没看错吗？"
"我确定！我十分确定！"紫薇眼中泛起泪光，"今日游街，她就躲在德惠茶楼的二楼窗口看我...她怕被认出来，还特意戴了面纱，我当时很激动她还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所以我无比确定就是她！。"
永琪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耳边嗡嗡作响。那个在人群中与他西目相对的姑娘，又很快转过头藏身于窗户里——果然是小燕子！他的预感没有错。但随即，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腔蔓延开来——小燕子己经明确说过与他恩断义绝，为何还要躲着他？
"真的……是她！"永琪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紫薇看着永琪瞬间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己："永琪你不会也看到了吧。"
永琪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赌气似的："是，可她亲口说过，与我再无瓜葛，就算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这句话听的紫薇眉头紧皱，晴儿突然灵光一闪："紫薇，你觉得萧剑和小燕子会去会宾楼吗？他们来北京就算不能来找我们，但是柳青柳红不一样啊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去会宾楼看看他们的"
紫薇会意，连忙点头："我觉得会。"
永琪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他机械地整理了下衣袖："时候不早了，我该去向皇阿玛请安..."
"永琪！"晴儿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陪我去趟会宾楼好不好？我想见萧剑...最后一面。"她故意在"最后"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永琪的睫毛颤了颤，眼中闪过挣扎。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可那颗早己不属于自己的心却疯狂叫嚣着想要再见小燕子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
"好。"最终，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市，永琪始终沉默地望着窗外。晴儿几次想开口，却在看到他紧绷的侧脸后把话咽了回去。会宾楼的灯笼己经遥遥在望，永琪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到了。"车夫的声音让永琪如梦初醒。
会宾楼二楼雅间，萧剑正和小燕子对坐饮茶。小燕子穿着一身素白裙装，发间只簪了一支木兰花，清减了许多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绪。
"你真的决定明日就回去了？"萧剑皱眉问道。
小燕子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对啊，我们不是说过吗看完紫薇就回去，现在柳青柳红也看过了，留在这儿能干嘛啊，放心我不会在给你闯祸的..."
突然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她的话戛然而止。晴儿站在门口，身后是一脸震惊的永琪。
"晴儿？！"萧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接下来的场景如同梦境——晴儿飞奔过去扑进萧剑怀里，两人紧紧相拥，晴儿的泪水打湿了萧剑的衣襟。而永琪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那个背对着他的纤细身影。
小燕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僵在椅子上。她的手指死死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身后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浑身发抖，是永琪！她朝思暮想的永琪，此刻就站在几步之外。
"小燕子..."永琪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这一声呼唤击碎了小燕子所有的伪装。她猛地站起身，却在转身的瞬间改变了主意，硬生生别过脸去，留给永琪一个决绝的背影。
永琪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了。小燕子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还有什么资格打扰她？
"抱歉，是我唐突了。"永琪的声音低沉沙哑，
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传来茶杯落地的碎裂声，但他不敢回头，害怕看到小燕子厌恶的眼神。
就在永琪的手触到门框的瞬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一具温软的身体己经紧紧贴上了他的后背，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
永琪浑身僵首，有点不敢相信。他缓缓转身，对上小燕子泪流满面的脸。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他的衣襟上。
永琪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小燕子搂入怀中。她的身体比他记忆中瘦了许多，单薄得让他心疼。
他们就这样无声的拥抱着一旁的晴儿和萧剑相视一笑，悄悄退出了雅间，将空间留给这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