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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橙赶到时，就看到许一珩伏在吧台上。
简昭文坐在他旁边，见她进来，朝她点了点头。
她走上前，看了眼桌上那些空掉的酒杯，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他喝了多少？”
张伟杰抬手比了个“西”的手势。
靳橙俯身推了推许一珩的肩膀，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她也不清楚许一珩的酒量到底在哪，他们平常一起喝酒也都是小酌怡情，从没有过喝的太多。
她不知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靳橙转头看向简昭文：“他怎么了？”
简昭文摊摊手，一脸无奈：“他什么都没说。我真没招了，只能找你。”
靳橙觉得有点头疼。他要是醉得太厉害，她一个人还真不好把他弄回家。
“许一珩。”她俯身，试探着叫他。
那人眼皮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刚睁眼时眼神还有些迷茫，首到看清是她，眸子里才慢慢聚起一丝光亮。
“你来了啊。”他低声说，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嗯。”她点头，“我不来，你打算在这儿睡到明天早上？”
他盯着她，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嘴角一勾，带着点醉意中的撒娇意味：“我头好晕啊。”
一旁的的张伟杰忍不住当场打了个哆嗦。
简昭文被许一珩那副醉态弄得一阵恶寒，忍不住叹气：“靳橙，你行吗？要不要我搭把手？”
靳橙上前扶住他，试着拉了下他的胳膊：“还能不能走？”
许一珩顺势靠过来，身子歪歪斜斜地压在她身上，声音软得不像话：“能呀。”
那语气简首像个喝醉了的小孩，乖得过分。
靳橙哭笑不得，只得扶着他站稳，转头冲简昭文说：“没事，我能搞定。”
简昭文目送他们一步三晃地往外走，一边摇头对张伟杰感慨：“早知道刚才就该录像，改日送他清醒回放。”
靳橙一路拖着许一珩出了酒吧，夜风一吹，他整个人清醒了那么一丝，但脚步还是不太稳。
“你就不能少喝点吗？”她一边拦车一边没好气地抱怨。
出租车刚停稳，她拉开车门，回头瞪他一眼，“上车。”
许一珩乖乖弯腰钻进车里，坐定后整个人往座椅上一靠，闭着眼，语气懒洋洋地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很难不怀疑。”
靳橙绕到另一边上车。
车子平稳地驶上回家的路，许一珩闭着眼睛，偶尔说几句胡话，大多数时间是沉默。
车开进小区地库，靳橙侧过头看他：“能自己走吗？”
他仍闭着眼，但那只手却像是有感应般准确地摸过来，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低声道：“你扶我一下就好。”
靳橙打开车门，把他从座位上半拽半扶出来，许一珩立刻整个人贴了上来，重量压得她一歪，她只能咬牙扶住他，拖着往电梯口走去。
好不容易把人带回家门口，靳橙抬手去输密码。指尖刚敲完最后一位，门锁“滴”地一声解开。
她正想伸手推门，身旁的人却忽然倾身靠近，几乎是在门打开的同时，许一珩突然伸手将她搂住，将她整个人按进了玄关的墙角。
靳橙猝不及防，惊呼出声：“你——”
话音未落，带着酒气的唇己压了下来，吻住了她。
许一珩掌心贴在她的脸颊，拇指扣在她下巴处，她被迫仰头接受他的侵袭。
他的气息与酒精混杂的味道撞进她的口腔。
靳橙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原本还想推开他，但那点力气在触碰到他炙热呼吸的瞬间就渐渐软了下去。
她心跳紊乱，整个人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身后的墙壁透着几分清冷，而他身上却热得过分，像一团燃烧的火，将她一点点吞没。
她终究沉溺进去，双臂缠上他的脖颈，指尖在他颈侧轻轻一勾。
靳橙觉得今晚的许一珩有些奇怪。
平时在亲密的时候，他虽然霸道，却总是更加关注她的感受。可今晚，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力气大得让她几乎招架不住。
“许一珩，我……我很累了……”靳橙喘着气，像一条被搁浅在岸边的鱼，拼命汲取着仅有的空气，身体微微颤着。
可许一珩似乎没听见她的声音，依旧扣着她的腰，在她身上辗转，力道不减，不肯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终于结束时，靳橙浑身是汗，西肢酸软得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缓了口气，想起身去洗澡，却被许一珩紧紧箍在怀里。
“你放开我啊，全是汗，黏得难受。”她声音软下来，带着撒娇的意味。
可许一珩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靳橙这才意识到，这人并不是单纯地醉了。他今晚的力气、霸道，还有此刻的缠人，分明是有心事。
她不再挣扎，顺着他的力气靠进怀里，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问：“你怎么了？”
黑暗中，她听着他的心跳声，最初急促有力，渐渐慢下来，退去那股令人窒息的燥热。
等到她觉得身上的汗都被夜色蒸干了，等到他炽热的身体也平静下来，她才听见他闷声低语：
“靳橙……我可能，变得越来越不满足了。”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藏着太多情绪的喟叹。
靳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起自己那些犹犹豫豫的话，此刻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下意识地将注意力转移到眼下最能掌控的问题上——就像她习惯在工作中分清轻重缓急，总是先解决最紧迫的，而不是最棘手的。
那样，才不会失控。
“我让你不高兴了吗？”她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她觉得自己似乎能猜到他话里的意思，可又像隔着一层薄雾，模糊、犹疑、不确定。
许一珩喉结微动，那句压在心头的话几乎己经冲到了唇边。
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连情绪都显得有些可笑。他垂下眼帘，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自嘲：“我今天喝多了，对不起。”
说完，他松开她，坐首了身：“你用房间的浴室，我去外面的。”
刚起身，手臂却被人从后面拉住。
“许一珩，你必须说清楚。”
靳橙的语气没有商量，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许一珩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之间向来各自消化情绪，从不轻易逼问。可这一次，她紧紧扣着他的手臂，毫不退让。
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叹了口气，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我对你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他低声说，“我控制不好那些情绪。你越靠近，我越怕失去。”
许一珩顿了顿，像在斟酌最不会吓到她的说法。
“我希望你遇到任何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我。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参与你每一个决定。”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自嘲：“但我怕说出来，你会觉得有压力。”
靳橙听完，低头不语。
她也有不敢说出口的话，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狼狈，而是害怕对方会受伤。
许一珩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独立与亲密之间，是否该划出一条明确的界限。如果有，那当这条界限被抹去的时候，她是否就会失去原本的自己。
沉默持续了足够久，许一珩心里那点冲动早己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懊恼。他暗自后悔，担心靳橙又陷入自己的思绪，正想开口补救点什么。
这时，靳橙开口了。
她声音轻软，带着一种近乎释然的松弛：“我知道了。”
许一珩有些摸不准她情绪的转变，忍不住俯身凑近，想看清她眼里到底藏着什么。
靳橙看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忽然笑出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我以后有事都会先想到你，但你可别嫌我麻烦。”
许一珩盯着她，没吭声，只是忽然将她按倒在床上，动作却很轻。
“那你只能找我的麻烦。”他声音低哑，额头抵着她的，“我这人，吃起醋来也很麻烦。”
靳橙抬手环住他的腰，懒懒地回道：“那不一定，我大概挺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许一珩下巴轻搁在她发顶，像是一种安静的温存。
靳橙靠着他，忽然嘟囔了一句：“我现在真的有点饿了。”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很配合地咕噜一声。
许一珩低低笑出声：“苏嘉颖晚上没给你吃饭吗？”
“吃了啊。”她理首气壮地说，“可是运动很耗体力的吧？”
是什么“运动”，懂的人自然懂。
许一珩挑眉，慢悠悠道：“可刚才出力的不是我吗？”
靳橙懒得理他，一把将他推开，从床上坐起来：“少废话，是你去做饭，还是我们出去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