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琴见曾忆秋这么神神秘秘的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让你爸他们听,没事,你告诉妈,妈替你做主。”
曾忆秋摇了摇头:“妈,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儿。只是我跟金娣不能在家里白吃白住,这是我偷偷攒下的二百多块钱,你拿去家用吧。”
说完曾忆秋就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轻轻打开,露出了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钱币。
有一张100的,两张50的,剩下的就是一元的,还有几毛的。
郑淑琴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也不怪郑淑琴有此疑问,曾忆秋手头若是有钱,他们母女俩的日子怎么会过得那么苦呢。
曾忆秋赶紧解释道:“这些是我自己偷偷存的,钱家人包括钱志强都不知道。
我们邻居有个人会编竹筐,然后卖给供销社,我是跟她学的,一个七分钱。
不忙的时候,我也会到山上去采一些药去药铺里卖。
只是没攒下多少,这么多年通共就攒了这么一点。
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我连给妞妞买点吃的不敢,生怕被那一家子吸血鬼给惦记上了。”
靠着编筐和采药能攒下这么多钱己经不少了。
郑淑琴心疼的看了看曾忆秋的手,上面都是被柳条刺破的小洞,她不由得又湿了眼眶。
为了不让曾忆秋看出来,郑淑琴开玩笑的说道:“没想到我闺女居然这么出息,既会编筐又认识草药,你说当年你要是能多上几年学,现在该多出息啊。”
对于这事曾亿秋自己也挺后悔的,她当初上学的时候,其实学习还是不错的,只是总听别人说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将来还是要嫁人的,于是就早早的退学了。
为此她爸还打了她一顿呢,只是她性子向来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后悔也晚了。
这辈子她爸只反对过她两件事,一件是阻止她退学,一件是阻止她嫁给钱志强。
可是她一件都没听进去,事实证明她爸是对的,她现在己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是就算他现在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己经晚了。
曾忆秋也故作坚强的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妈,你就不要再提了。
其实我也不认识什么草药。就是听人说药店里收一些蛇皮蝉翘和马蜂窝,我就留了个心眼,没事的时候就就去找找,还真让我找到了不少呢。
每攒够一百或者五十的,我就找人换成整钱,省得太零碎的不好保管。
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着吧。”
这二百多块钱是闺女辛辛苦苦一分一分赚来的,郑淑琴怎么能要,又把钱塞进了她的手里:“妈有钱,不要你的,你自己留着。
就算你回了家,手里没个钱也方便,这点钱你和妞妞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别不舍得。
妈有钱,前段时间我跟你二弟做生意小赚了一笔,妈还真看不上你这200多块钱。
赶紧收起来吧。”
曾忆秋见郑淑琴不肯要这才把钱收了起来,她知道她妈是心疼她,这二百块钱也顶不了什么大用。
其实她们娘儿俩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坐在一旁的曾大力听的是一清二楚的,他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怪不得上辈子自己的闺女会被活活的累死,他闺女除了要做繁重的农活外,闲的时候还要想办法偷偷挣钱。
长时间下去不累垮才怪呢。
幸好,幸好,自己这辈子快了一步,也足够坚定,没让闺女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就这样曾忆秋和钱金娣就在家里住了下来,钱家那边一首不同意离婚,曾大力也没管他们,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到法院起诉。
只是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曾大力也不想闹的人尽皆知的。
曾大力原本是打算这几天再去一趟广市的,但是被这事一耽搁就得往后推辞几日了。
一个星期后孙金海两口子出院了,家属院里看热闹的人不少,当然也有真心关心他们两口子的。
便上前围着两人询问起来两人的伤势,孙金海态度倒是好的很,一一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以及那日对他们的帮助。
但是刘秀梅觉得脸上无光,觉得这些都在看他们的笑话,一把推开了人群面无表情的回了自己的屋里。
孙金海有些尴尬的看着刘秀梅的身影骂道:“你这熊娘们,大家伙这是关心咱们,你是什么态度?
我看还是上次揍你揍得轻了!”
陈素芬见状赶紧说道:“行了金海,你少说两句吧,她大概是脸皮薄,脸上挂不住。
你以后下手可不兴这么狠的,知不知为了你我家天刚被打成什么样了,那对熊猫眼到现在还没下去呢。”
孙金海听到这话,对着陈素芬又是道歉又是赔罪的。
陈素芬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咱们都是邻居,也不兴搞这一套。
以后你们两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你这也请假一个星期了吧,早点收拾收拾去上班才是正理,毕竟你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孙金海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又应付了这些人几句他才回了屋。
刘秀梅坐在凳子上木着个脸一言不发。
孙金海见状骂道:“你做出这个死出给谁看呢,大家伙也是关心咱们,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也不嫌丢人。”
刘秀梅冷笑两声说道:“丢人?我差点被你打死丢的人还少吗?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憨,他们哪里是关心我们,明明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这事孙金海确实有些理亏,便辩解道:“我那天是喝多了下手没个轻重,不过你娘家侄子不是也把我打了一顿吗?
不仅如此他还把人家天刚和兴国给打了呢,爸妈去供销社买东西去了,回头咱们上门给人家道歉去。”
刘秀梅听到这话更为恼火,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你爸妈净多管闲事,我看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说完就气冲冲的去了里屋。
孙金海烦躁的扒拉了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