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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猛地停步，军靴碾过超市门口的防滑垫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玻璃门，在他迷彩服肩部投下明晃晃的光斑。他意识握着空间里的战术刀上，食指关节泛白，打算一有不对就拿出。
倒是方才那声若有若无的“呜呜”，竟让身旁攥着魔方的顾思齐，第一次对于外界的声音产生反应。
林绵绵扒着锈迹斑斑的承重柱，小鼻子使劲嗅着顾衍推车里的牛肉罐头——金属包装上印着红烧牛肉的图案，酱汁裹着肉块的纹路，让她想起奶奶做的红烧肉。
她没注意到，蹭在柱子上的右手小指正渗出半透明黑液，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晕开芝麻大小的焦痕。
这是刚转化成丧尸后遗症，每当情绪波动就会不受控制，等身体内的病毒稳定后才会消失。
此刻她盯着罐头，舌尖抵着上颚，脑内弹幕像炸开的烟花：
【哇！是方方的肉肉！跟动画片里光头叔叔吃的一样！不过...还是糖糕好吃！...想吃！】
「哐当——」
顾衍推购物车的手骤然发力，三罐午餐肉砸在金属车架上。
他瞳孔微缩，视线扫过柱子后——那截露出的白色病号服袖口，正随着主人的吞咽动作轻轻颤抖。
哆啦A梦的口袋？那是什么东西？这小孩怎么这么奇怪？
而且...为什么他能够听到这小孩的心声？难道是精神系的异能者？
作为重生者，他清楚记得上辈子的海城，压根没有提前觉醒的异能者，况且这还是个孩子。
这孩子，瘦得像根豆芽菜，偏偏那双宝蓝色眼睛亮得惊人，让他莫名想起实验室里被编号的小白鼠。
顾衍蹲下身时，目光扫过林绵绵指尖的焦痕——那截水泥地的腐蚀痕迹，和他上辈子在实验室见过的“未知病毒样本”侵蚀效果一模一样。
这孩子不仅能让自己和儿子听到心声，身上还藏着末世秘密...
他眸光一沉，故意将一块全麦面包递到她鼻尖：“饿了？”
林绵绵的睫毛剧烈颤动，小爪子伸到一半突然僵住。面包的气味在她鼻腔里炸开酸腐味，像醒来后闻到的腐臭味。
这时，她后颈突然传来细密的刺痛，脑海里，记忆碎片一闪而过。
白大褂阿姨笑着说：“001号，试试这个营养液，很甜哦。”
白大褂阿姨强行把营养液灌入她的口腔——那股腐臭比现在的面包还要剧烈。
她憋得小脸通红，手指绞着病号服衣角，内心疯狂刷屏：
【呜呜呜这面包比发酵的垃圾还难闻！大佬是不是骗小孩？肚子好饿...想吃奶奶做的糖糕...还有红烧肉！】
顾衍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喉结滚动，这娃皱鼻子的样，还挺可爱！
从前在部队封闭式训练导致他错过了思齐的成长，等他想追回时，却发现早己来不及。
顾衍从购物车底层翻出一包草莓饼干，粉色包装上印着歪头熊的卡通图案：“这个呢？凤梨味的。”
林绵绵的小舌头偷偷舔了舔唇角，胃里却传来强烈的排斥感。她盯着饼干上的糖霜，想起奶奶熬的桂花蜜。
【黄色！像棉花糖！可是胃里不舒服...吃了会不会肚子疼？但大佬要是生气，是不是连这臭饼干都没得吃了？唔...还是想吃糖糕！】
顾思齐突然松开攥了半小时的魔方，塑料块“啪嗒”滚到林绵绵脚边。他抬起头，那双常年黯淡的眼睛竟映出她的影子，奶声奶气开口。
“爸爸...糖糕...好吃吗？我...也想吃...”
顾衍的呼吸猛地一滞。思齐自出生就被诊断为重度自闭症，三岁时连“爸爸”都不会喊，此刻却为了一个陌生小孩，说出了完整句子。
他看向林绵绵时，她正用脏兮兮的小手捡起魔方，宝蓝色眼睛里映着阳光，像落满星星。
“吃吧，甜的。”顾衍把饼干塞进她手里，故意忽略她瞬间皱起的小鼻子。
林绵绵小口咬下饼干，味蕾接触到饼干的瞬间，胃里翻江倒海。
依旧是腐臭味，她鼓着腮帮子硬生生将饼干咽了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内心疯狂输出：
【骗子！好难吃！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让叔叔给我买一卡车糖糕！让大佬看着我吃，馋到流口水！】
顾衍看她强忍恶心的样，十分不解：饿成这样还非要吃糖糕？饼干不香吗？
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他设置的备忘录——末日倒计时3天17小时。
他顿时冷下脸，抓住林绵绵的手腕想扯开：“松手，我还有事要忙！”
林绵绵急得抱住他大腿，像只树袋熊挂在军裤上，小脑袋蹭得他裤腿全是灰。
【不准走！大佬的大腿比奶奶煮的红烧肉还暖和！带我回去！带我回去！】
顾思齐也跟着拽住父亲衣角，罕见地提高音量：“爸爸...带妹妹回家...喜欢妹...妹...”
顾衍压下胸腔翻涌的不满，这孩子不仅来路不明，处处疑点，竟还控制着思齐？
他实在不相信思齐，会为了这小孩开口求他，一定是这小孩做了什么！
看着这小孩，让他想起上辈子惨死的下场，心中的仇恨几乎要冲破理智，就在这时，林绵绵脑海里炸开系统音。
[检测到高浓度仇恨值！能量波动9.7级！自动启动吞噬程序…]
此时顾衍眼底的戾气化作实质的黑气，被林绵绵吸入体内。
[吞噬成功！获得积分+3！当前积分3/100。检测到宿主与气运之子能量共鸣，奖励「初级味觉缓冲」状态（持续10分钟）。]
她瞬间感觉胃里涌进暖流，饼干的腐臭味竟淡了许多。
而顾衍震惊地发现——太阳穴突突首跳的痛感消失了。
自从重生后，他心底积压的戾气如同冰雪消融般，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他低头看向林绵绵，林绵绵正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嘴角沾着饼干屑。
“这样吧，叔叔给你100块，你自己去买些吃的。”
顾衍从钱包里抽出纸币，指尖却被她攥得更紧。
林绵绵使劲摇头，小手指指着他。
【大佬...跟着你...有糖糕...】
顾思齐突然拽着顾衍的衣角，一字一顿道：“要...妹妹...求...爸爸...”
顾衍的心猛地一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思齐还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
阳光下，他蹲下身，捏了捏林绵绵冻得发紫的小手指：“走吧，我先带你买件衣服。”
林绵绵瞬间满血复活，内心放烟花：
【哇哦！想要漂亮的裙裙！】
顾衍将所有东西放进车内后，趁无人注意时将东西都收在了空间里。
【不愧是大佬...要是我也有空间就好了...就可以囤好多好多的糖糕啦...】
顾衍关车门的手猛地一顿，从后视镜里看她——这小丫头，怎么知道空间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