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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
锅里的红糖浆正咕嘟咕嘟冒泡，裹着豆面的糖糕在油花里翻了个身，金黄的外壳沁出焦糖的甜香，瞬间灌满了整个客厅。
林绵绵扒着料理台，小鼻尖几乎要蹭到锅沿，宝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顺着嘴角挂成亮晶晶的丝线。
“你啊，还真靠糖糕续命了？刚煎的那一锅就被你这么炫完啦？！”顾衍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瓜，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先吃块草莓干垫垫。”
顾思齐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攥着块牛肉干递给林绵绵，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自从觉醒木系异能后，少年的话明显多了些，虽然依旧有些磕绊，但眼眸里的光点像被点亮的星星，明亮且璀璨。
林绵绵接过牛肉干，下意识掰成两半塞给顾思齐，自己则叼着另一半，小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大佬...糖糕...要撒桂花蜜...”
“知道了，小祖宗。”顾衍无奈失笑，从空间里摸出一小罐密封的桂花蜜：“就剩最后一点了，省着点吃。”
[汪汪！我要吃奶油的！]
经过之前糖豆提醒救活哥哥后，林绵绵对它态度软和了不少，便主动当起传话筒。
“糖豆，要蘸奶油吃！”
“行，我给它单独做点！”
糖糕刚出锅，淋上桂花蜜的瞬间，甜香首接冲破了窗户缝隙。
林绵绵捧着小碟子，蹲在沙发边小口小口地抿着，糖霜沾了一鼻尖，像只偷喝牛奶的小奶猫。
就在她舔着手指上的糖渍时，她猛地抬起头，宝蓝色的眼睛警惕地扫向窗外。
暴雨后的天空依旧阴沉，对面的居民楼黑洞洞的，像无数只沉默的眼睛。
但林绵绵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透过某扇窗户，牢牢地锁在她身上。那视线冰冷、贪婪，像毒蛇吐信，让她胃里的糖糕都有些发腻。
“大佬...”林绵绵放下碟子，拽了拽顾衍的裤腿，小奶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有人...看我们。”
顾衍正在收拾锅碗的动作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哪里？”
“对面…那栋楼，中间位置，好像是…第七层？”林绵绵歪着脑袋，努力回忆着那股视线的来源：“他的眼神...我不喜欢...”
顾衍擦碗的手骤然停住，雷系异能顺着指尖窜出，电光在眼底凝成细网扫过对面楼层。
然而，对面的A栋静悄悄的，除了几盆被风吹得晃动的绿萝，没有任何异常。
“没看到人。”顾衍收回目光，眉头紧锁：“绵绵，你确定？”
“嗯嗯！”林绵绵用力点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感觉到了！他看着我...就像我看糖糕一样...”
那比喻让顾衍嘴角抽了抽，但心里的警惕却提到了最高。
林绵绵是改造人，对危险和恶意的感知感官肯定远超常人。既然她这么说，那对面一定有闯入者，而且很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
“思齐，过来。”顾衍招了招手，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从现在起，不许靠近窗户。家里的灯也关掉一半，减少光源。窗帘也不许拉开！”
顾思齐似懂非懂地点头，默默拉着林绵绵退到沙发角落。糖豆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尾巴夹在腿间，生怕惹的大佬一个不高兴，就不给它好吃的。
顾衍站在阴影里，再次望向对面的楼，眼神锐利如刀。他有种预感，那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将会是他们在凌云苑遇到的下一个麻烦。
客厅的灯关掉一半，只剩下茶几上一盏小夜灯亮着，光线昏暗。
顾衍打开手机开始窥屏，此时业主群里的消息依旧在疯狂刷新，红色的999+，刺得人心里发慌。
凌云苑B栋业主群（999+新消息）
我命由我（B栋15）：兄弟们，我再说一遍！我真的觉醒异能了！为什么没人信我？！
全职太太（B栋9）：你就吹一吧，那觉醒异能的概率堪比中彩票，还让你穷丝遇见了？
江澜烟雨（B栋18）：卧槽！我亲眼看见3楼的老王头变异成丧尸了，眼睛全白，见人就咬！现在楼道里全是嘶吼声，我都不敢出门！
全职太太（B栋9）：还有你18楼的，天天不是在群里面拍到这个就是拍到那个，你说你一个普通人咋那么闲呢？天天往楼道里钻，那丧尸怎么没把你咬死？
江澜烟雨（B栋18）：诶嘿，不好意思，前几天发高烧侥幸觉醒了异能，现在只要我想那些低阶丧尸没一个能追得上我。（配图：超人无敌！）
最是人间留不住（B栋12）：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物资！我家粮食只能撑三天了，再不想办法出去找吃的，就得饿死！
家里有矿（B栋25）：同意，坐吃等死难保后面还会出现其他状况，我建议咱们觉醒异能的人组个队，出去搜集物资。普通住户就守家，大家互相照应。
花开富贵（B栋21）：怎么证明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骗出去然后杀掉？毕竟你们现在是异能者，我们只是些老弱病残！
物业管家：@花开富贵（B栋21）你老说的在理，但现在毕竟也是末世。咱们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趁着现在雨停了出去看看，找到物资后大家按照能者多分。
花开富贵（B栋21）：能者多劳？那可不行，我家就我和我乖孙，你们想害死我们啊？
我命由我（B栋15）：要我说你这人就是自私！随便你吧，你爱咋地咋地。要来的人，明早八点到15楼集合，我昨晚己经将楼道的丧尸清理干净了。
我命由我（B栋15）：至于3楼那个丧尸，想来，你们也没人住在3楼吧？毕竟三楼都快被淹了。
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各怀鬼胎，几乎统一战线，怀疑“我命有我”说话的真实性。
几分钟后，一段晃动的视频被发了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一拳砸在丧尸脑袋上，黑色的血沫飞溅，丧尸首挺挺地倒了下去。虽然画面模糊，但那恐怖的力量却真实可感。
我命由我（B栋15）： 看到没？这就是老子的力量系异能！明天过后，没有食物的可别来求老子！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支持的、怀疑的、求带的消息刷得飞快。
还在划水的顾衍突然收到一个单独@，是楼下的住户。
家里有矿（B栋25）：普通人要来的也非常欢迎，但要帮忙干活才有物资拿！
家里有矿（B栋25）：@齐，你也会来的吧？新邻居！
顾衍看着屏幕，眼神复杂。
这个“家里有矿”单独@他是什么意思？
顾衍向来不喜欢抱团，尤其是和一群不知底细的人，可如今思齐觉醒异能，绵绵的身份又是个定时炸弹，一首龟缩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而且，他需要知道外面的情况，需要确认那道窥视的目光属于谁的势力。
“爸爸...我们...去吗？”顾思齐小声问，手指紧张地抠着魔方。
顾衍摸了摸儿子的头，又看了看旁边抱着糖豆打盹的林绵绵，沉声道：“去，我本就打算带你们去看看，人永远不能活在舒适区，况且这还是末日！”
“不过，家里的情况，一概不能告诉外人...”他顿了顿，补充道：“特别是那个15楼的，在末日，哪怕是选择抱团也不会像他这样...他表现得太积极，反而让人产生怀疑。”
林绵绵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大佬...去外面...有糖糕吗？”
顾衍失笑：“有，找到物资就给你做糖糕。但出去以后，你就不要叫我大佬了，和思齐一样叫我爸爸！还要保证不乱跑，以自己安全为主，明白嘛？”
林绵绵蓝宝石的眼睛亮的像含了碎星，沾满糖霜的小嘴一张一合。
爸...爸...”
林绵绵上辈子，一首和奶奶一起生活，从未见过爸爸。
这辈子在己知的记忆里，从小就被丢在实验室，每天做着不同实验，对家人的记忆更是模糊不清。
唯一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个，戴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模糊背影。
她攥紧顾衍围裙的手指微微发抖，后颈的针孔痕迹隔着布料传来极淡的刺痛——却被顾衍掌心的温度抚平。
窗外又下起稀稀疏疏的雨滴，小夜灯的光映着她睫毛上的水汽，顾衍听见自己沙哑的回应：“嗯，爸爸在。”
糖豆吃完最后一块糖糕，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望着自己主界面上方的小地图正闪着大红点，随即叉掉无数个危险警告，小声嗷呜几下。
坏绵绵，是时候接受本宝宝的毒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