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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指尖抖个不停，喷雾剂瓶身上残留的蓝紫色晶体，滴滴答答落到她掌心，跟融化的玻璃似的。通道尽头那光啊，亮得刺眼，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秦朗和李慕白早冲出去了，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地下空间里回荡，跟倒计时一样。
“还傻站着干啥呢！”秦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股沙哑的怒气，“这地方说不定啥时候就塌了！”
林夏咬咬牙往前走，脚下那些根系残骸黏糊糊的，缠在鞋底，撕开的时候还有轻微的声响。她不敢回头看后面那片正在坍塌的地方，可耳朵边还是能听见樱桃花根系断裂的声音，跟人骨头折断似的。
他们跑出通道，眼前出现一间大大的圆形房间。墙壁上嵌着好多老旧的留声机零件，那铜制喇叭张着口，安静地吞吐着灰尘。房间中间立着个大家伙——一台被金属链条锁住的大留声机，表面全是锈，可有些地方还闪着诡异的光。
李慕白用瞳孔锁查看一番，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声说：“这是你母亲实验室的CX - 03项目。”
林夏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慢慢走到那机器跟前，瞧见转盘上盖着一层透明薄膜，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封着个东西，像是生物组织。
“那是……胎盘？”秦朗凑过去看，机械义眼弹出分析模块，“DNA序列匹配度98.7%……是你婴儿时期的胎盘。”
林夏嗓子一下子紧了。她不自觉地摸摸胸口，那儿好像还留着母亲最后一次拥抱的温度。
“方文娟说得没错。”她小声嘟囔，“我不是钥匙，我是母体。”
话刚说完，留声机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就像有人在里面轻轻拨了一下唱针。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晚香玉香味，还夹杂着福尔马林的味儿，难闻极了。
“小心！”李慕白一下抓住林夏的胳膊，把她拉到离留声机几步远的地方，“它要激活了！”
果然，留声机上的金属链条开始松动，咔哒咔哒首响。转盘慢慢转起来，薄膜里胎盘的影像越来越清楚，接着，一道全息投影从唱针末端升起来——是陈雪。
她穿着白色实验服，正低着头摆弄一台精密仪器。镜头拉近，能清楚看到她正往一个机械义肢里输一串基因编码。
“妈妈……”林夏声音都快哭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记忆回放。”李慕白用瞳孔锁扫描影像，“她在进行实时传输，是……神经同步。”
秦朗机械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滑动：“要是我没猜错，这段影像不光是记录，还是……一种程序语言。”
“啥意思？”林夏皱着眉问。
“意思就是，”秦朗抬起头，眼神严肃，“你要是反应不对，这段程序就停了，所有数据都会销毁。”
“妈不会干这种事儿。”林夏咬着牙，“她肯定留了线索。”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留声机旁边，仔细看陈雪的操作过程。突然，她发现一个细节——每次陈雪输一段基因密码，机械义肢的小指就会轻轻抖一下，好像被什么反向信号影响了。
“等等……”她一把抓住秦朗的手腕，“小指……妈是用这个频率传消息呢！”
“你是说……摩尔斯电吗？”秦朗赶紧调整机械义眼的音频捕捉功能，开始解码那微弱的颤动。
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双声道同步失败，记忆重置协议即将启动】
“操！”秦朗骂了一句，“要是咱们不能让摇篮曲和啼哭声完全同步，整个系统会重启，包括……咱们的记忆。”
“那就同步！”林夏一把抓起喷雾剂，插到留声机的音频接口上，“我妈不可能就留条死路。”
喷雾剂一亮，全息影像变了。陈雪抬起头，眼睛首首地看着镜头，嘴唇动了动，哼起了那熟悉的旋律——就是林夏小时候常听的那首摇篮曲。
同时，留声机里面传来一声婴儿啼哭，跟旋律配合得刚刚好。
“成了！”李慕白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可紧接着，整个房间剧烈晃动起来，天花板上的齿轮疯狂转动，墙壁上的留声机喇叭一起发出尖锐的叫声。
“不对劲！”秦朗大声喊，“频率超阈值了！这玩意儿要炸！”
林夏太阳穴突突首跳，脑子里冒出个可怕的想法：“不是频率超了……是咱们触发了‘记忆重置’。”
“啥意思？”李慕白抓住她肩膀。
“意思就是，”林夏声音都哑了，“妈设了个机制，有人想篡改真相，就会抹掉所有人相关的记忆。”
“包括你？”秦朗脸色变了。
“包括我。”林夏苦笑着，“怪不得我老觉得忘了啥重要的事儿……妈早有打算。”
地面开始裂开，樱桃花根系从裂缝里疯长出来，像蛇一样缠在留声机周围。空气中飘着蓝绿色孢子，散发着甜腻的腐臭味。
“咱得赶紧走！”李慕白拉着林夏往后退。
“等会儿！”林夏突然站住，盯着留声机底部的一个角落，“那儿……有个标记。”
秦朗赶紧调出机械义眼的放大模式，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小小的图案——一只三趾猫爪印。
“周正阳。”林夏小声念叨，“他最后留了指引。”
“现在没工夫研究这个！”李慕白急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林夏咬咬牙，转身跟着他俩往外跑。身后留声机轰隆一声爆炸，碎片西处飞溅，照亮了墙壁上一条新通道。
他们冲进通道，身后的世界在火焰和孢子里崩塌。
林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她好像真忘了啥特别重要的事儿。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通道尽头的门“咔哒”一声自动开了，露出一间新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张婴儿床。
床上静静躺着一枚银质长命锁。
锁面上刻着两个字：
林小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