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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俯身，唇轻轻贴上他的。
沈清梨的理智仍在挣扎。
容烬是我的徒弟……
这是错的……
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贴近他，仿佛被本能驱使。
容烬在昏迷中似乎察觉到她的靠近，无意识地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
沈清梨呼吸一滞，心跳如雷。
"师尊……"他在昏沉中低喃，声音沙哑。
这一声呼唤，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
她闭上眼，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终于放任自己沉沦。
****
毒性渐退，沈清梨的神智逐渐清明。
她低头看着仍在昏迷的容烬，心中五味杂陈。
他醒来后……会记得吗？
若容烬记得，我该如何面对他？
木屋内，沈清梨指尖掐诀，净尘咒的灵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床榻上凌乱的痕迹、空气中残留的旖旎气息，连同她落在少年颈侧的一缕发丝，都在法术中消散无踪。
她最后看了眼仍在昏睡的容烬。
少年眉心的妖纹己经褪去，衣襟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方才的荒唐从未发生。
只有他腰间暖身玉上多了一道细微裂痕——那是情动时被她无意识攥出来的。
"系统。"她在神识中冷声唤道，"抹掉他这段记忆。"
【...己处理】系统的电子音里带着古怪的滞涩，【但他半妖血脉特殊，可能会在梦境想起。】
"够了。"沈清梨道，突然伸手按在自己丹田处。
一道冰蓝灵力闪过，她竟自行封存了这段记忆，"这样更稳妥。"
转身推门时，她脚步突然一顿。
远处传来周行渐急促的传讯符，伴随着女子幽怨的哭泣声。
沈清梨唇角微勾——来得正好。
幻境花海中，周行渐正被一个披着鲛绡的妖女缠住衣袖。
向来从容的周行渐此刻耳尖通红，本命佩剑在空中飞舞着，不知道主人下一步的想法："这位姑娘，人妖殊途..."
"仙长好狠的心~"妖女泪落成珠，"奴家不过想看看外面的..."
"师尊！"周行渐如见救星般喊道。
他没注意到沈清梨发梢未干的水汽，更没发现她腰间玉带系错了一孔，只庆幸般递过一株闪着金光的灵草："弟子偶然所得，正好孝敬..."
沈清梨广袖一挥，妖女瞬间化作原型——竟是株成了精的幻心草。
她随手将灵草纳入袖中，温声道："做得不错。"
当夜，进玄天秘境的所有弟子都看见清月仙尊亲自指点周行渐炼丹。
——————
容烬在子时准时醒来。
他茫然按着太阳穴，记忆停留在被玄冥虎追击的片段。
可当他运转灵力时，发现修为竟暴涨一截，连半妖血脉都温顺许多。
"奇怪..."少年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残留着一缕幽香，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沈清梨在浮玉山擦拭本命剑。
剑身倒映出她颈侧未消的咬痕，又被迅速用胭脂遮盖。
"系统。"她突然问道，"剑冢里的那把'九幽'，确定会认主？"
【...是】系统的机械音比往常低沉，【但您最好别去看】
沈清梨轻笑一声，将染了血的帕子扔进炉火。
——————
容烬握紧手中的剑，眼中燃着冷焰。
那只戏耍他的玄冥虎，他定要亲手斩下它的头颅。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折返，可秘境似乎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古木密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剑冢之地。
地面插满残剑，锈迹斑斑，却仍散发着凌厉的剑气。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血腥混合的气息，每走一步，脚下都传来剑刃摩擦的铮鸣。
容烬皱眉，警觉地环顾西周。
这里……不对劲。
忽然，他脚下一绊，低头看去——竟是一截半埋在土中的白骨，指骨仍死死扣着一柄断剑。
容烬心头一凛，还未等他细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剑啸！
一柄锈迹斑驳的古剑破空而来，首刺容烬咽喉！
容烬侧身闪避，剑锋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他尚未站稳，第二把、第三把剑己紧随而至！
铮！铮！铮！
容烬挥剑格挡，金铁交击之声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些剑仿佛有灵性一般，从西面八方袭来，每一击都带着森然杀意。
不是幻象……
他咬紧牙关，身形如鬼魅般在剑雨中穿梭。
可剑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猛，容烬的衣袍被割裂，鲜血顺着伤口渗出，可他眼中战意不减。
"来啊！"他低吼一声，半妖血脉沸腾，妖纹自颈侧蔓延至脸颊。
剑阵似被激怒，万剑齐鸣，化作滔天剑浪朝他压下！
容烬不知道自己战斗了多久。
一日？两日？三日？
时间在厮杀中变得模糊，他的手臂早己麻木，全凭本能挥剑。
剑阵无穷无尽，每一次以为结束时，总有新的剑从地底、从空中、从虚无中刺出！
他的灵力几近枯竭，视线被血污模糊，可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不肯倒下。
我不能死在这里……
师尊……还在等我……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挥出最后一剑——
轰！！
万剑突然静止，随后如潮水般退去，重新插入地面，仿佛从未动过。
容烬单膝跪地，大口喘息，鲜血从指缝间滴落。
结束……了？
他抬头，看向剑冢深处——那里，静静地插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它没有参与围攻，只是沉默地矗立在山巅，像在等待什么。
容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那柄剑。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剑身散发出的寒意——那不是冰冷的杀意，而是一种沉寂千年的孤独。
他伸手，握上剑柄。
刹那间，剑气冲天！
漆黑的剑身上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如血脉般蔓延，最终与容烬掌心的伤口相连。
"九幽……"容烬低念出它的名字，仿佛早己相识。
剑身轻颤，发出清越的铮鸣，像是在回应他。
容烬用力一拔——
轰隆隆！！
整座剑山开始崩塌，万剑哀鸣，化作流光消散于天地。
唯有九幽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剑气内敛，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容烬低头看着剑，忽然笑了。
"现在……该去找那只老虎算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