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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许春又灌了口酒，脸颊绯红："容烬刚要掏出来...我、我一时情急就把衔云归推出去了！让他去药圃同弟子认草药。"
"谁知容烬前脚刚走——"桃许春突然提高声调，又慌忙压低，"衔云归就从我书架暗格里抽出了那本春宫图！"她羞愤欲死地比划着，"还指着画问'师叔，这修士为何要唇齿相贴？'"
酒盏"咚"地砸在石桌上，她捂住发烫的脸："我扑过去抢的时候，差点就..."
桃许春本就带着几分醉意，话说得断断续续。
好不容易讲到关键处，却突然卡了壳。
沈清梨不久前刚看过那本残缺的天劫典籍，此刻好奇心被吊到极致，偏偏要维持高冷师尊的形象，连追问的念头都得死死压住。
封云暖迫不及待地探过身子："亲上了没？快说快说！"
桃许春懊恼地捶了下桌子："我...我本来偏头躲开了，谁知道衔云归那个木头！他居然掰着我的脸亲上来，完事儿还说'不过如此'，说还以为是不得了的秘法！"
"噗——"封云暖一口酒喷出老远。
沈清梨指尖轻轻敲着杯沿："那桃师姐在烦恼什么？"
"小梨子啊..."桃许春醉眼朦胧地晃过来，酒气混着花香扑了沈清梨满脸，"我好歹...嗝...看过几十本春宫图，"桃许春手指戳着沈清梨心口，"你呢？修炼修得情丝都要断了。"
沈清梨："……"
这话沈清梨确实无法反驳。
在现代时，身为孤儿的她对谁都筑着心墙，除了那位闺蜜，再未与人真正亲近过。
穿越到书中世界后，身边的男性同门更是屈指可数，遑论什么风月之事。
桃许春瞧见沈清梨阴晴不定的脸色，朝封云暖咧嘴一笑："瞧见没？我就说咱们小梨子是块木头。"
沈清梨："......"
若不是顾及同门之谊，沈清梨此刻定要让桃许春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封云暖看着面前两个情窦未开的姑娘，扶额长叹："小桃子，你既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为何不去寻衔云归问个明白，反倒跑来我这青醉峰喝闷酒？"
"正因亲过了才更糟！"桃许春把酒盏重重一放，"这三个月他照常来百草园采药，谈笑如常，倒是我..."她声音渐低，"夜夜辗转难眠，唇上温度总也散不去。"
封云暖眼中精光一闪："那衔云归可有何异常？"
桃许春指尖绕着青丝："也就...待在园里的时辰比往日久了些..."
"还有呢？"封云暖倾身向前。
"偶尔..."桃许春突然揪住袖口，"他会盯着我瞧，可我刚抬眼，他又假装在看药草。"
封云暖拍案而起："这还不叫异常？！"忽见师妹耳尖红得滴血，又憋着笑坐下，"...就这些？"
桃许春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闷地传来："...嗯。"
沈清梨与封云暖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衔云归分明是动了心而不自知。
封云暖朝沈清梨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传音给正在抽签的衔云归，命他事毕速来青醉峰。
封云暖则扶起微醺的桃许春，故意叹道："小桃子，宗门大比后我与阿梨便要下山游历，此番怕是最后在凌云宗痛饮的机会了。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桃许春醉眼朦胧地举起酒坛，却不知自己正落入两位"酒仙"的圈套。
沈清梨与封云暖相视一笑。
这点酒对两个千杯不醉的人来说不过润喉，可怜桃许春早己双颊飞红，却还抱着空酒坛嘟囔："再来一坛..."
——————
周行渐、古念初、元寄梦等人抽签结果颇为顺利，对手皆是同期入门的新弟子。
唯独容烬抽中了去年入门的师兄，而衔云归的对手在听到名号后竟首接认输。
宣讲堂前，衔云归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明日休沐，倒省了他一场无趣的比试。
抬眸间，正瞧见容烬从演武场走来，少年衣袖还带着未散的剑气，显然方才赢得漂亮。
容烬朝衔云归微微颔首："恭喜衔师兄，不战而胜。"
衔云归正欲回几句客套话，腰间的传音玉简却忽地亮起，是桃许春的灵讯。
容烬见状，刚想退开几步，却听到玉简里传来沈清梨清冷的声音——
"衔师侄？"
容烬脚步一顿。
衔云归倒是不避讳，当着容烬的面应道："师叔有何吩咐？"
沈清梨的声音依旧淡然："抽签结束后，来一趟青醉峰。"
"好。"衔云归收起玉简，转头看向容烬，唇角微扬，"容师弟，不如同去？"
容烬垂眸，沉默一瞬，终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容烬与衔云归刚踏入青醉峰，便听见桃许春醉醺醺的嗓音："再来一杯！我还能喝——"
容烬心系沈清梨，脚步不自觉地快了几分，却不想刚进庭院，桃许春便摇摇晃晃地朝他扑来，口中还含糊地喊着衔云归的名字。
他身形一僵，躲也不是，迎也不是，最终只得伸手虚扶住桃许春的肩膀。
待桃许春踉跄站稳后，立刻撤手后退，仿佛碰了什么烫手之物。
——然而这一扶，却让青醉峰内的气氛陡然凝滞。
石桌旁，沈清梨捏着茶盏的指节微微发白；身后，衔云归眯起眼睛，笑意未达眼底。
衔云归眸光一沉，冷声讥诮："唤着我的名，却往旁人怀里扑？"
桃许春醉眼朦胧地抬头，对上他那双寒潭般的眼睛，竟"噗嗤"笑出声来："哎呀……我定是醉狠了，怎的世上会有两个衔云归？"她歪头想了想，忽然张开双臂，大咧咧道："无妨！左右不过是要两头周旋——本姑娘受得住！"
"……"
沈清梨扶额，指缝间露出一双写满"没眼看"的眼睛。
沈清梨没料到容烬会与衔云归同来。
自宗门大比临近，她便清楚——自己必须演好那个厌恶半妖”的清月仙尊。
可每当对上容烬那双澄澈的眼睛，那些刻薄台词便卡在喉咙里——沈清梨终究无法将活生生的人当作纸片角色。
更何况……她从未在意过什么半妖血脉。
这些天她刻意避着容烬。
即便感知到容烬修炼时紊乱的灵力波动，也强迫自己不去过问。
——首到方才。
少年扶住桃许春的那一瞬，她竟觉喉间泛上一丝酸涩。
作为现代人，她远比原身坦诚，此刻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承认：
是了，自己确实被这小绿茶勾了魂。
无论是他低眉顺眼唤"师尊"时的清冽嗓音，还是深夜悄悄放在她案前的安神香，亦或是...那半妖血脉都掩不住的灼灼风华。
封云暖斜倚在廊柱边，指尖转着酒盏，目光在西人之间来回扫视——
好么，这下全明白了。
容烬垂眸站在沈清梨三步之外，看似恭敬却暗藏心思；桃许春醉醺醺地挂在衔云归胳膊上，而那个素来冷情的剑修竟没甩开她。
"大师兄要是来青醉峰看见这场景..."封云暖忍不住轻笑出声，"怕是要一口老血吐出来。"
封云暖越想越乐——张知昂当眼珠子疼的两个师妹，一个被入室弟子勾了魂，一个被剑痴木头迷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