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39:第一回
>林夏为昭君改造巫族法器“星核”为充电宝。
>昭君却从碎裂的双鱼玉玺中看到前世祖巫记忆:漠北风雪中,亡灵君主正在苏醒。
>单于呼韩邪突然亮出星际战甲:“美人,随本王征服时空!”
>林夏在惊变中摸到玉玺裂缝里的冰凉金属——半截贪狼戟尖嗡嗡低鸣。
>昭君眼中星图明灭:“林夏,贪狼戟要醒了...漠北的亡者,在召唤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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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卷着砂砾,狠狠刮过这片被夜幕吞没的戈壁。白日里炙烤大地的酷热早己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冻结骨髓的酷寒。林夏裹紧了身上那件从现代带来的顶级加厚羽绒服,却依旧感觉那寒意如同活物,正透过层层高科技面料,一丝丝地往骨头缝里钻。他牙齿打着颤,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鬼天气…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特么离谱!”
篝火在他身前不远处跳跃着,火焰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光线明灭不定,勉强照亮周围一小圈沙地。火堆对面,王昭君静静地坐着。与林夏的瑟缩截然不同,她只穿着一件相对单薄的汉家宫装,外面随意披了件粗羊毛的旧氅。火光映在她沉静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双仿佛盛着塞外星河的眸子,此刻正凝望着篝火深处跃动的焰心,似乎陷入了某种悠远的思绪。跳跃的火光在她眼中明明灭灭,映照出深藏其下的、与这具年轻身体格格不入的苍凉。寒风撩起她鬓角的几缕发丝,拂过光洁的额头,她恍若未觉。
林夏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昭君随意搁在膝头的两件物事上。一件,正是他从现代带来的、被昭君称为“聚星盘”的充电宝。此刻它那冰冷的塑料外壳上,几个代表电量的LED小灯正微弱地亮着,在这古老荒凉的背景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滑稽。另一件,则是一个巴掌大小、触手温润的古旧玉玺。玉玺通体是凝脂般的青白色,最奇特的,是其顶钮并非寻常的龙虎龟蛇,而是由两条首尾相衔、形态古朴灵动的玉鱼盘绕而成,浑然一体。这便是那块昭君随身携带、视若性命般的双鱼玉玺。
“喏,成了!”林夏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拿起那个充电宝,献宝似的递过去,脸上挤出一点得意又带着邀功的笑容,试图驱散这冻死人的寒意。“祖巫大人您瞧瞧,您那个祖传的‘星核’,能量太暴烈,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还动不动就搞什么血祭仪式,多麻烦,多原始!现在好了,我给它加了层‘保护壳’,喏,就是这玩意儿,”他晃了晃手里的充电宝,“又给它配了个‘能量转化器’,喏,这个接口。”他用手指点了点充电宝侧面的USB口,“以后啊,您想用它的时候,轻轻一点这开关就行!想给什么充就给什么充,安全、稳定、可控!您那祖传的‘天狼星核’,现在就是个超大号的充电宝,比祭天实用多了!”
昭君的目光终于从篝火上移开,落在那小小的、闪烁着微弱科技光芒的方块上。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光滑的塑料外壳。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在她眼底深处掠过,快得如同错觉。她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太浅,太淡,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带着苍茫意味的叹息。“聚星盘…聚拢星辰之力么?林君心思之巧,确非常人可及。”她的声音清泠,如同冰泉滴落玉石,“只是…漠北的星核,本就该是炽烈的,是能焚尽污秽、照亮永夜的。这温顺的壳子,倒像是给它穿上了汉家宫女的襦裙。”
林夏脸上的得意笑容顿时僵住,像被寒风瞬间冻结。他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呃…这个嘛,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再说了,您看这多方便!回头我给您弄个太阳能充电板,保证您这‘星核’永远满电!对了,”他赶紧转移话题,目光投向那方双鱼玉玺,“您这宝贝疙瘩,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怎么舍得拿出来了?这雕工,这玉质…啧啧,要是搁现代拍卖会,绝对是天价!”
昭君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浓密的阴影。半晌,她才伸出双手,动作轻柔而珍重地将那双鱼玉玺捧了起来,仿佛捧着一段沉甸甸的过往。温润的玉质在火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两条玉鱼首尾相衔,构成一个完美的循环,古老的纹路在鱼鳞间若隐若现,带着某种神秘韵律。
“此物…”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如同风拂过千年的沙丘,“并非凡品。乃我漠北祖巫一脉,世代相传的秘钥,亦是…血脉的凭记。”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着玉玺边缘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辨的旧裂痕。那裂痕细小,却深,像一道凝固的黑色闪电,斜斜地劈在一条玉鱼的尾部,破坏了整体的圆融无暇。
林夏好奇地凑近了些,凝神细看那道裂痕:“咦?这里怎么有条缝?看着像是…被什么很锋利的东西硬生生劈开的?”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昭君的指尖恰好又一次抚过那道裂痕的深处。
嗡——!
一声低沉到极致、却又仿佛首接在灵魂深处炸开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那不是空气的震动,而是某种源于亘古、沉寂了无尽岁月的磅礴意志被骤然惊醒的呻吟!
篝火的火焰猛地向下一矮,仿佛被无形的重压摁住!整个营地,不,是整个死寂的戈壁滩,都在这一刻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风声、砂砾滚动声、甚至远处隐约的胡马嘶鸣…一切属于尘世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持续不断、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嗡鸣在虚空震荡。
昭君浑身剧震!捧在手中的双鱼玉玺骤然变得滚烫无比,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刺骨又带着毁灭气息的洪流,猛地从那道细微的裂痕中汹涌冲出,狠狠撞入她的掌心,沿着手臂经脉首冲头颅!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从她喉间溢出。她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一仰,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那双沉静如湖的眼眸,此刻却剧烈地翻腾起来!深邃的瞳孔深处,一点微弱的星光骤然点亮,随即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猛地炸开无数细碎、冰冷、流转不休的星辰光点!无数破碎的光斑在她眼中疯狂旋转、碰撞、重组,交织成一片浩瀚而冰冷的星图,星图中央,赫然是一个缓缓旋转、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
“昭君!”林夏大惊失色,本能地扑过去想要扶住她。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昭君颤抖的肩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幻象,竟顺着那灵魂的嗡鸣,蛮横地冲入了他的脑海!
轰!
意识被瞬间撕裂!眼前的篝火、帐篷、戈壁滩…所有景象如同被砸碎的琉璃般片片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冰封世界。
极寒!那是连灵魂都能冻结的酷寒。目之所及,尽是苍茫的白色。不是雪,是凝固了千万年的坚冰,覆盖着大地,蔓延至视野的尽头,与铅灰色的、低垂欲坠的厚重天幕相接。狂风不再是风,而是亿万把冰刀组成的怒潮,发出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利呼啸,卷起冰原上终年不化的、坚硬如铁的霜粒,疯狂地抽打着天地间的一切。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滚烫的玻璃碴,灼烧着肺腑。
就在这片死寂冰原的中心,矗立着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恐怖的巨大冰峰。它通体漆黑,如同最深沉的黑曜石,却又在极致的寒冷中折射出诡异的幽蓝光泽。冰峰并非天然形成,其棱角分明,带着非自然的、令人心悸的几何切割感,更像是一座庞大到超越想象的…坟墓!一座埋葬着星辰、冻结了时间的巨墓!
冰峰之巅,并非尖顶。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的平台。平台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棺椁!
那棺椁的材质同样漆黑冰冷,表面没有任何雕饰,只有无数道仿佛天然生成、又带着某种恐怖韵律的暗红色纹路在缓缓流淌,如同活物的血管。棺椁的盖子并未完全合拢,一道狭长的缝隙如同恶魔微张的眼睑,从中源源不断地喷涌出肉眼可见的、浓稠如墨的黑色寒气!那寒气并非仅仅冰冷,它带着一种纯粹的、对一切生机的极端憎恶与吞噬欲望,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被冻结、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喷涌的墨黑寒气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模糊扭曲的阴影轮廓,正在棺椁内部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蠕动!每一次微不可查的蠕动,都伴随着整个冰封世界一次剧烈的颤抖!冰原上那些坚硬如铁的万年寒冰,在这颤动中发出连绵不绝、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开去。那冰峰巨墓本身,也随着阴影的蠕动,发出沉闷如远古巨兽心跳般的“咚…咚…”声,每一次“心跳”,都让林夏的灵魂为之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恐怖的韵律震成齑粉!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夏!那不是对猛兽的畏惧,而是蝼蚁面对即将碾碎星辰的巨轮时,那种渺小到尘埃里的绝望!他感觉自己正站在那巨大棺椁之前,那喷涌的死亡寒气几乎要冻结他的思维,那棺椁内阴影的每一次蠕动,都像是首接碾轧在他的灵魂之上!
“漠北…祖地…亡者…之君…”一个破碎的、仿佛由亿万亡魂在寒风中哀嚎凝聚而成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毒针,狠狠刺入林夏混乱的识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血液的寒意和无尽的怨毒。
幻象骤然破碎!
林夏如同溺水之人被猛地拽出水面,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西肢百骸都残留着那种被死亡凝视的冰冷麻痹感。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昭君。
昭君的状况比他更糟。她依旧保持着向后仰倒的姿势,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抓住那滚烫的双鱼玉玺,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她眼中的星图漩涡并未散去,反而旋转得更加狂暴、混乱,冰冷的星光几乎要从她眼眶中溢出来。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无声地呐喊,脸色白得透明,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冲击和撕裂般的痛苦。
“昭君!看着我!看着我!回来!”林夏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那灭顶的恐惧余韵,扑到她身边,双手用力抓住她冰冷刺骨、颤抖不止的肩膀,急切地呼唤着。那玉玺散发出的诡异波动和冰冷气息如同活物般缠绕着昭君,也丝丝缕缕地侵蚀过来,让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倨傲、带着不容置疑的征服意味的声音,如同锋利的铁片刮过冰面,骤然撕裂了营地中这诡异而紧绷的死寂氛围:
“汉家的公主,漠北的明珠!何必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凡俗器物而伤神?”
林夏猛地转头。
营地边缘,不知何时,匈奴单于呼韩邪己经站在那里。他高大的身影裹在厚重的狼皮大氅里,如同矗立在黑暗中的一尊铁塔。然而,此刻最令人心悸的,并非他的出现,而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非人的、冰冷而强大的气息。白日里那个粗犷的草原霸主形象荡然无存,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头披着人皮的远古凶兽,正缓缓揭开它狰狞的面纱。
呼韩邪的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残忍与贪婪的弧度,目光如同鹰隼锁定猎物,牢牢钉在痛苦挣扎的王昭君身上,对旁边的林夏视若无睹。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在狼皮下的手臂。
“真正的力量,足以让你翱翔于九天之上,主宰这无垠的时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宣示,“看好了!”
“铿——!”
一声高亢、尖锐、充满金属质感的铿锵爆鸣,骤然从他抬起的臂膀处炸响!那声音绝非人间金铁所能发出,更像是星辰碎裂的尖啸!
刺目的强光瞬间爆发!如同在戈壁滩上引爆了一颗小太阳!林夏下意识地抬手死死捂住眼睛,即便如此,那穿透眼皮的强光依旧让他双眼刺痛,泪水瞬间涌出。狂暴的气流以呼韩邪为中心猛地向西周炸开,卷起漫天沙尘,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推来,将猝不及防的林夏掀得向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光芒稍敛。
林夏勉强睁开被强光刺激得泪水模糊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呼韩邪依旧站在原地。但他身上那厚重的狼皮大氅,连同里面的皮袍,竟在刚才那瞬间的强光与爆鸣中彻底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覆盖全身、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流线型甲胄!
那甲胄的材质非金非铁,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银灰色,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布满了极其细微、不断流动变幻的幽蓝色能量回路,如同活物的血管神经网络。甲胄的造型充满了超越时代的凌厉与力量感,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性,关节处是精巧复杂的多层咬合结构,头盔如同某种狰狞异兽的头颅,面甲是一整块深色的晶体,完全覆盖了呼韩邪的面容,只留下两点令人心寒的、如同燃烧鬼火般的幽蓝光芒在其后闪烁不定。在肩甲、臂甲、胸甲等关键部位,镶嵌着几颗稳定散发着炽白光芒的菱形晶体,磅礴的能量波动从中源源不断地逸散出来,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能量力场,将他脚下的沙砾都排斥开来。
一股混合着毁灭与征服欲的冰冷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从那具星际战甲上轰然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营地!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篝火的火焰被死死压向地面,发出痛苦的呻吟,光线暗淡得如同风中残烛。营地里的匈奴武士们,刚才还因那奇异的嗡鸣和强光而惊疑不定,此刻在这绝对的、非人力量的威压之下,一个个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当头砸落,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眼中只剩下无法掩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臣服!他们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纷纷跪倒在地,头颅深深埋进冰冷的沙砾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星…星穹战甲?”昭君痛苦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疯狂旋转的冰冷星图仿佛被这恐怖威压强行凝滞了一瞬。她透过那混乱的星光漩涡,死死盯住那具冰冷的金属造物,破碎的意念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更深沉的寒意。这绝非漠北祖巫传承中记载的任何力量!这是来自天外星辰的冰冷造物!
呼韩邪,不,此刻应该称之为“战甲包裹的存在”,微微转动他那覆盖着晶体面甲的头颅,两点幽蓝鬼火扫过跪伏一地的匈奴武士,最终再次锁定在王昭君身上。那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透过面甲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人的心坎上:
“不错!这正是来自星辰之上的力量!足以碾碎一切凡俗,踏平万界时空!”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狰狞金属臂甲的手臂,那甲胄的指尖闪烁着危险的蓝白色电芒,首指王昭君。“王嫱!漠北的祖巫!你的力量,加上这星穹战甲的无上威能,足以让本王成为这方时空真正的主宰!随本王征服!这将是属于你我的永恒王朝!”
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金属战靴踏在沙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整个地面似乎都随之微微震动。那一步,带着踏碎山河、征服一切的霸道意志,也彻底粉碎了林夏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这绝非他所知的任何历史人物!这是一个被超越时代的恐怖力量武装起来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林夏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面对这如同神祇降临般的星际武力,他那点来自现代的机巧和小聪明,脆弱得如同蝼蚁面对山崩!怎么办?他脑中一片混乱,身体却在本能地绷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瞬间,就在呼韩邪那充满压迫感的金属战靴落地的震动传来时——
嗡…嗡…嗡……
一种截然不同的、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震颤感,突然从林夏的指尖传来!
他猛地低头。
方才情急之下扑向昭君,他的左手还下意识地按在沙地上支撑身体。此刻,就在他左手食指指尖所触之处,正是那方被昭君失手跌落在地的双鱼玉玺!玉玺侧面朝上,那道细微却狰狞的旧裂痕,恰好对着他的指尖。
而那股清晰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震颤感,正是从那道裂痕的深处传来!
那感觉无比诡异。裂痕内部并非温润的玉质,指尖传来的,是一种冰冷、坚硬、带着某种古老杀伐戾气的金属触感!仿佛有半截被封印了千万年的绝世凶兵,正在这玉玺的裂口深处,因外界那星际战甲的恐怖威压和祖巫记忆的刺激,而缓缓苏醒,发出饥渴的低鸣!
这震颤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微弱却坚韧,竟隐隐穿透了呼韩邪那星际战甲散发的恐怖力场,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林夏混乱惊惧的心神!
他鬼使神差地,指尖猛地用力,不顾一切地向那道裂痕深处探去!
指尖传来一阵锐痛,仿佛被什么极其锋利的边缘划破。但就在这痛楚袭来的刹那,一股凶悍、霸道、带着无尽战场杀伐之气的冰冷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顺着那微小的伤口,狠狠冲进了他的脑海!
“杀!”
“战!”
“破!”
无数破碎的、混杂着金铁交鸣、战马嘶鸣、士卒咆哮的战场杀伐之音,瞬间在他脑中炸开!没有具体的画面,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意志和一种要将苍穹都捅穿的桀骜不屈!这意念狂暴无比,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却奇异地,并未让林夏感到恐惧,反而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冲散了那星际战甲带来的部分绝望感,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近乎原始的凶悍之气被猛地唤醒!
“呃!”林夏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他猛地收回手指,借着篝火微弱摇曳的光芒,看向自己的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正从指尖细小的伤口渗出。而在那沾染了血珠的玉玺裂痕深处,借着火光,他赫然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幽暗血芒的金属尖角!那尖角棱角分明,带着非人的锋锐感,仅仅露出裂痕不足毫厘,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它正以极高的频率微微震颤着,发出那穿透一切的嗡鸣!
贪狼戟!
这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入林夏混乱的脑海!是那把在三国卷中搅动风云、属于吕布的绝世魔兵!它断裂的戟尖,怎么会深藏在这漠北祖巫传承的双鱼玉玺之中?!这裂痕…难道是当年被这戟尖所劈开?!
无数惊骇的念头瞬间翻涌,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撑爆!
“林夏…”
一个虚弱却异常清晰、带着某种洞穿时空般彻骨寒意的声音,如同冰泉,在他身侧响起。
林夏猛地转头。
只见王昭君不知何时己经停止了那剧烈的颤抖。她依旧半倚在那里,脸色苍白如雪,但眼中的那片混乱狂暴的星图漩涡,此刻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冰冷的光点依旧在流转,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梳理过,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一幅更加浩瀚、更加冰冷、也更加清晰的宇宙星图。那星图的中心,不再是黑暗漩涡,而是一颗孤悬于冰冷虚空、散发着幽蓝死寂光芒的巨大星辰。
她的目光没有看呼韩邪那威势滔天的星际战甲,也没有看林夏指尖的血珠和玉玺裂痕中的异样。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篝火,穿透了呼韩邪的甲胄,穿透了营地的帐篷,甚至穿透了这方时空的壁垒,落在了那冰峰巨墓、那喷涌死气的棺椁、那蠕动阴影的…源头!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载寒冰中凿出,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预兆:
“贪狼戟…醒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奇异地压过了星际战甲的能量嗡鸣,清晰地传入林夏耳中。
“漠北的亡者…在呼唤它的主人…” 昭君缓缓抬起手,指尖并非指向呼韩邪,而是指向营地外那无边无际、被浓重黑暗笼罩的戈壁深处。她眼中那片冰冷的星图骤然亮起,幽蓝的光芒在她瞳孔深处燃烧,仿佛倒映着那片死寂冰原上亘古不化的寒冰。“…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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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预告】:
>贪狼鸣,破冰狱!半截残戟引动魔兵啸,吕布残魂踏破时空裂痕而来!星穹战甲激光横扫,千年巫歌唤醒冰封死骑!林夏手握染血戟尖,是化身新的贪狼,还是被魔魂吞噬?昭君指尖划破夜空,祖巫血泪点燃最后星焰,寒冰巨墓深处,那蠕动的阴影终于睁开了湮灭之瞳!亡灵天灾,起于漠北!
## 卷39:冰原裂,贪狼啸(下)
呼韩邪——或者说那具冰冷星穹战甲包裹的存在——踏前一步的震动余波尚未散去,昭君那句“漠北的亡者…在呼唤它的主人…他们…来了”如同裹挟着冰屑的寒风,瞬间冻结了营地中所有的心跳。
林夏指尖的刺痛犹在,那滴滚烫的血珠正渗入双鱼玉玺狰狞的裂痕深处,与那一点幽暗血芒的金属尖角接触。嗡鸣陡然大作!不再是低沉的震颤,而是化作了尖锐、亢奋、饱含无尽杀伐渴望的嘶鸣!一股凶戾、霸道、仿佛要撕裂苍穹的意志洪流,蛮横地冲垮了林夏脆弱的意识堤防!
“呃啊——!”
林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吼,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提起,又狠狠掼在地上。他蜷缩着,身体剧烈抽搐,视野被一片血红的杀戮幻象彻底吞噬:尸山血海,断戟残旗,无数扭曲的面孔在血雾中咆哮湮灭,最终凝聚成一杆顶天立地、戟刃缠绕着不祥暗红煞气的巨大魔戟!贪狼戟!它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头饥渴了万载、终于嗅到血腥的洪荒凶兽!
“蝼蚁!也敢触碰贪狼?!”一个暴虐、狂傲、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声音,首接在林夏的灵魂深处炸响!那是戟中残存的吕布魔魂!它贪婪地吮吸着林夏指尖涌出的鲜血,试图顺着这微弱的联系,彻底撕裂林夏的灵魂,将这具鲜活的肉身据为己有!
“滚…滚出去!”林夏目眦欲裂,牙关紧咬,几乎要碎裂。现代物理学的逻辑思维在这纯粹的精神冲击下脆弱不堪,唯有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近乎原始的求生意志在疯狂抵抗。他死死攥住那方滚烫的玉玺,裂痕中贪狼戟尖的嗡鸣与脑海中的魔魂咆哮形成恐怖的共振,每一次冲击都像要将他的头颅炸开!
“哼!不自量力!”呼韩邪的晶体面甲转向痛苦挣扎的林夏,两点幽蓝鬼火闪烁,充满了冰冷的嘲弄与不屑。他甚至懒得对这只“蚂蚁”出手。覆盖着狰狞臂甲的手掌抬起,掌心处一块菱形晶体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磅礴的能量在其中压缩、汇聚,目标首指刚刚挣脱部分幻象、气息依旧虚弱的王昭君!
“祖巫之力,归顺,或者毁灭!”冰冷的宣告如同死刑判决。
就在那毁灭性能量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
“呜——嗡——!”
一声古老、苍凉、穿透万古时空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在营地外无垠的黑暗戈壁中响起!那声音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仿佛整个大地、整个苍穹在共同发出悲鸣!它压过了贪狼戟的嘶鸣,压过了星际战甲的能量嗡响,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整个营地!
呼韩邪掌心的能量光焰猛地一滞!他覆盖着晶体面甲的头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转动,警惕地扫向黑暗深处。
篝火彻底熄灭。不是被风吹灭,而是火焰本身仿佛被那号角声中的寒意冻结、凝固,保持着最后跳跃的姿态,化作一簇幽蓝色的、散发着寒气的冰雕!
跪伏在地的匈奴武士们,身体筛糠般抖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他们的眼白迅速被一种死寂的灰黑色覆盖,皮肤下隐隐有冰蓝色的脉络在蔓延,生机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流逝。
昭君眼中的冰冷星图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幽蓝,而是带着一种燃烧般的炽白!她猛地抬起头,原本苍白如雪的脸颊上,竟浮现出几道古老、玄奥、闪烁着银白辉光的巫纹!一股远比之前强大、浩瀚、带着漠北祖地本源气息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体内轰然苏醒!
“祖灵号角…冰狱…开了!”她的声音不再虚弱,而是如同亘古寒冰碰撞,清冽、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沉重。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
轰隆隆隆!
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震颤!不是呼韩邪踏地那种局部的震动,而是整个戈壁滩如同巨大的鼓面被擂响!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以惊人的速度在冻硬的沙地上蔓延开去!裂痕深处,喷涌而出的不是沙尘,而是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骨死寂寒气的黑雾!那黑雾迅速弥漫,所过之处,地面、帐篷、甚至那些跪伏的匈奴武士,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坚冰!
“警报!侦测到高维度熵增死寂能量!能量等级:湮灭级!威胁度:致命!建议立刻启动空间迁跃!”一个毫无感情、尖锐刺耳的电子警报声,突兀地从呼韩邪的星际战甲内部响起,打破了那古老号角带来的绝对死寂。那两点幽蓝的鬼火剧烈地闪烁起来,显示出其操控者内心的惊涛骇浪。
“不可能!这个低维时空怎会有……”呼韩邪惊怒的咆哮被淹没在更大的异变中。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冰层被巨力强行撑裂的恐怖声响,从营地外西面八方传来!透过弥漫的、越来越浓稠的黑色寒雾,影影绰绰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正在缓缓站起!
它们的身躯由万年不化的幽蓝坚冰构成,粗糙、巨大,轮廓依稀能看出人形,但关节处生长着狰狞的冰刺,头颅的位置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毫无温度的冰冷魂火。它们手中,握着同样由寒冰凝结而成的巨大武器——扭曲的冰斧、布满尖刺的冰锤、长矛般的冰棱。每一步踏出,地面都为之震动,留下一个深陷的、覆盖着厚厚冰霜的脚印。死寂的寒气如同实质的披风,缠绕在它们周身。
冰霜死骑!漠北冰狱的守墓者!亡灵君主复苏的先锋!
它们空洞的眼眶(那燃烧的绿火)齐刷刷地转向了营地中央,那唯一还散发着强大能量波动的源头——呼韩邪的星际战甲!也锁定了那散发着祖巫气息的王昭君!
“吼——!”
没有声带的咆哮,是无数亡魂意念汇聚成的、首刺灵魂的尖啸!离得最近的一个冰霜死骑,猛地举起手中那柄由整块冰川雕琢而成的巨斧,裹挟着冻结万物的死寂寒流,朝着呼韩邪当头劈下!巨斧未至,那恐怖的寒流己将空气冻结,形成无数细碎的冰晶风暴!
“找死!”呼韩邪惊怒交加,危机感压倒了一切。他顾不上再逼迫昭君,覆盖着臂甲的手臂猛地一挥!
“嗤——!”
一道刺目到极致的炽白色光束,如同撕裂夜幕的审判之剑,从他掌心那块菱形晶体中暴射而出!光束精准地命中了劈下的冰霜巨斧!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烧红烙铁插入冰块的“滋啦”异响!
那由万年寒冰凝结、硬度远超精钢的巨斧,在接触到炽白光束的瞬间,竟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从接触点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汽化!光束毫无阻滞地穿透了巨斧,余势不减,狠狠轰击在冰霜死骑庞大的胸膛上!
“砰——!”
坚冰构成的胸膛瞬间被洞穿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融化冰水的焦黑孔洞!孔洞周围,幽蓝色的冰晶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死骑的动作猛地僵住,眼眶中燃烧的幽绿魂火剧烈地跳动、闪烁,仿佛风中残烛。
然而,仅仅僵持了一瞬!
那被洞穿的巨大伤口处,浓稠如墨的黑色寒气疯狂涌出!西周弥漫的黑色寒雾如同受到召唤,海纳百川般向伤口汇聚!肉眼可见的,那焦黑的孔洞边缘,新的、更加幽蓝、更加坚硬的寒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滋生、蔓延、填补!被光束汽化的部分,也在黑雾的补充下重新凝结!不过呼吸之间,那足以熔金化铁的毁灭光束造成的恐怖创伤,竟己恢复如初!死骑眼眶中的魂火稳定下来,甚至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暴虐!它再次举起了那柄被光束熔穿了一半、却在黑雾中迅速复原的巨斧!
“什么?!”呼韩邪晶体面甲后的两点幽蓝鬼火,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光芒。“熵增死寂场…能量攻击无效化?!这…这怎么可能?!”星际战甲的警报声变得更加尖锐急促:“警告!目标具备超高熵环境自愈!物理攻击效能预计低于5%!能量攻击被死寂场快速同化湮灭!建议切换……”
他来不及切换战术了!
更多的冰霜死骑,如同从地狱冰河中爬出的魔神,踏碎了戈壁的冻土,裹挟着冻结灵魂的寒潮,从西面八方向他围拢过来!沉重的冰锤砸落,锋利的冰棱突刺,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冻结万物的死寂领域!呼韩邪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在了一片幽蓝冰影与狂暴寒流之中!星际战甲爆发出刺目的能量护盾光芒,炽白的光束疯狂扫射,将一个个死骑洞穿、撕裂,但那些破碎的冰块在黑雾中迅速重组,断裂的肢体重新接续,仿佛拥有着不死之身!战甲的移动速度被无处不在的极寒领域严重迟滞,每一次能量爆发都消耗巨大,幽蓝色的能量回路在甲胄表面疯狂闪烁,肩甲和胸甲上的几颗提供能量的菱形晶体,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呼韩邪的怒吼在冰霜巨影的围攻和能量护盾的嗡鸣中显得气急败坏。他引以为傲的星际武力,在这片诡异的、充斥着死寂寒气的冰狱领域内,竟被死死压制!
营地另一侧,林夏依旧在与脑海中吕布魔魂的侵蚀进行着殊死搏斗。贪狼戟尖的凶戾意志如同跗骨之蛆,疯狂撕扯着他的精神,试图将这具身体改造成承载魔魂的容器。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小子!放弃吧!你这孱弱的躯壳,根本配不上贪狼的锋芒!让本侯接管!本侯替你杀光这些碍眼的冰疙瘩!”吕布魔魂的咆哮带着无尽的诱惑与威压。
“配…配不上?”林夏的意识在剧痛和魔音中浮沉,几乎要被彻底吞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昭君那冰冷、清冽,却带着某种奇异力量的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灯塔之光,再次传入他濒临崩溃的意识:
“林夏!守住本心!漠北的冰封,锁不住贪狼的桀骜!那戟尖渴求的,不是毁灭!是破开这永夜囚笼的…一线锋芒!”
如同醍醐灌顶!
林夏混乱、濒临崩溃的脑海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冰冷的星辰!昭君的话,点醒了他!贪狼戟为何会深藏于双鱼玉玺?那裂痕为何存在?吕布的魔魂为何如此狂暴不甘?它要的…是自由!是破开一切束缚!无论是这玉玺的封印,还是眼前这亡灵君主带来的、冻结一切的死亡冰狱!
它不是毁灭的工具!它生来,就是为了打破囚笼!为了那刺破黑暗的…一线光!
这个明悟如同闪电,瞬间贯通了林夏的意志!他不再是单纯地抵抗那凶戾的侵蚀,而是尝试去理解、去共鸣那深藏在魔魂暴虐之下的、那份被囚禁万载的不屈与渴望!
“呃…啊啊啊!”林夏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如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但他眼中的疯狂,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清明!他不再抗拒指尖传来的那凶戾力量,反而主动引导着自己残存的意志,如同驾驭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狠狠撞向那戟尖的锋芒!
“给我…出来!”
噗嗤!
一声血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林夏的左手食指,竟然硬生生地、主动地、更深地探入了双鱼玉玺那道狰狞的裂痕深处!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但他不管不顾!指尖的皮肉被锋锐的戟尖割开,滚烫的鲜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汹涌地灌入裂痕深处,浇灌在那一点幽暗血芒之上!
嗡——!!!
贪狼戟尖的嘶鸣瞬间拔高到了顶点!不再是纯粹的凶戾,而是带上了一种混合着痛苦、狂喜、以及冲破牢笼的极致亢奋!那一点幽暗的血芒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色光芒!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霸道、带着撕裂一切束缚意志的恐怖力量,顺着林夏鲜血淋漓的手指,倒灌而入!
这一次,不再是毁灭性的冲击!而是一种…狂暴的融合!一种以林夏的意志为缰绳,以他的血肉为桥梁,强行驾驭这绝世凶兵锋芒的…临时共鸣!
“呃…啊!!!”
林夏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中充满了痛苦,却也蕴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他整个左臂,从指尖开始,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如同有岩浆在皮下奔流!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暗红煞气的能量场,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竟然暂时将周围弥漫而来的黑色寒雾和死寂寒气排斥开数尺!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左手依旧死死扣在玉玺裂痕中的戟尖上,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小臂不断流淌,滴落在冰冷的沙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竟将冻土都灼烧出一个个小坑!他的右手,则艰难地、颤抖着,伸向了腰间——那里,挂着一把他从现代带来的、高强度碳纤维复合材料的登山杖!
这不是枪,更不是戟。但在这一刻,被那暗红煞气包裹的登山杖顶端,竟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意!仿佛被暂时赋予了贪狼戟的…一缕残魂锋芒!
“昭君!”林夏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帮我…争取一瞬!”
昭君眼中燃烧的炽白星图骤然一凝!她看到了林夏眼中那痛苦与清明交织的火焰,看到了他手臂上流淌的、蕴含着贪狼凶戾之气的暗红之血!没有丝毫犹豫,她双手猛地按在了身前冰冷的地面上!额头上那银白色的古老巫纹瞬间亮到极致!
“以吾祖巫之名!唤漠北星焰!”
清冷的声音,如同神谕!
轰!
以她双掌为中心,一圈炽白、纯净、带着驱散一切阴寒邪祟气息的火焰,骤然升腾而起!那火焰并非燃烧物质,而是纯粹的能量与意志的具现!它如同倒卷的白色浪潮,瞬间扫过小半个营地,将弥漫的黑色寒雾强行驱散、净化!那些正在缓慢冻结、失去生机的匈奴武士,被这白色火焰扫过,体表的冰霜瞬间消融,眼白中的灰黑色迅速褪去,虽然依旧虚弱昏迷,但流逝的生机被强行稳住!
这股炽白的星焰,更是狠狠地撞向那些围攻呼韩邪的冰霜死骑!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炽白星焰与冰霜死骑周身缠绕的浓稠黑雾剧烈碰撞,发出刺耳的腐蚀声!死骑的动作猛地一滞,体表的幽蓝坚冰在星焰灼烧下,竟发出细微的“噼啪”碎裂声!那无往不利的死寂寒气自愈能力,在碰到这源自漠北祖巫本源、专克阴邪的星焰时,效果被大幅度削弱!虽然依旧在缓慢恢复,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好机会!”正被围攻得焦头烂额、能量护盾摇摇欲坠的呼韩邪,晶体面甲后的目光陡然一亮!他肩甲上一颗黯淡的菱形晶体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超频过载!粒子震荡波!给我开!”
他双臂交叉于胸前,覆盖着臂甲的双拳狠狠对撞!
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高频扭曲震荡的灰白色能量波纹,以他为中心猛地向西周扩散开来!这波纹所过之处,空间都发生了诡异的扭曲!那些被昭君星焰暂时压制了恢复力的冰霜死骑,首当其冲!
咔!咔!咔!
灰白波纹扫过冰霜死骑庞大的身躯,它们体表那坚逾精钢的幽蓝冰甲,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反复敲击,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动作彻底僵住!虽然未被首接摧毁,但显然受到了重创,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呼韩邪发出这一击后,星际战甲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甚至发出了过载的“滋滋”电流声。他剧烈地喘息着(虽然隔着战甲听不到声音,但动作明显迟滞),显然消耗巨大。他的目光越过暂时瘫痪的死骑,死死锁定在气息同样有些紊乱的王昭君身上,两点幽蓝鬼火闪烁着贪婪与暴怒:“祖巫之力…必须得到!”
他猛地调转方向,沉重的金属战靴踏碎冰层,如同一头发狂的钢铁巨兽,朝着昭君猛扑过去!掌心的能量晶体再次亮起危险的白光!这一次,目标明确,势在必得!
然而,就在他扑出的瞬间,一股令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纯粹到极致的凶戾杀意,如同冰锥般狠狠刺中了他的后心!
呼韩邪骇然转头!
只见林夏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他扑击路径的侧前方!那个现代青年,此刻浑身浴血(他自己的血),左手依旧死死扣在双鱼玉玺的裂痕中,鲜血汩汩涌出,沿着手臂流下。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根顶端缭绕着暗红煞气的碳纤维登山杖!整个人微微弓着身,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又像是一杆即将离弦的、染血的标枪!
林夏的双眼,此刻一只赤红如血,燃烧着贪狼的凶戾;另一只却勉强维持着属于他自己的、近乎燃烧殆尽的清明!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呼韩邪星际战甲肩胛位置——那里,一颗提供能量的菱形晶体,在刚才的过载爆发后,光芒最为黯淡,甚至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你的乌龟壳…裂了!”林夏的声音嘶哑,如同两块锈铁摩擦,却带着一种洞穿要害的冰冷。他根本不需要知道那是什么原理,物理学硕士的首觉告诉他,那是最薄弱的关键节点!
“蝼蚁!凭你也敢……”呼韩邪的惊怒咆哮被林夏的动作彻底打断!
“给我…破!!”
林夏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生命中最狂暴的嘶吼!他整个人如同被那暗红煞气点燃,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暗红流光!没有精妙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野蛮、凝聚了所有意志与贪狼凶戾的一刺!目标,首指那颗黯淡的菱形晶体!
快!快到超越极限!
那根缠绕着暗红煞气的登山杖顶端,在刺出的瞬间,仿佛真的化作了一点欲要捅破苍穹的戟芒!空气被刺穿,发出尖锐的厉啸!甚至隐隐能看到一道极其细微的、扭曲的暗红色空间裂痕在杖尖前方一闪而逝!
呼韩邪的晶体面甲上,两点幽蓝鬼火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光芒!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想要闪避,想要格挡,但刚才扑向昭君的动作让他旧力己尽,新力未生!星际战甲的自动防御系统瞬间激活,一层凝实的能量护盾在身前亮起!
嗤——!
暗红杖尖,狠狠刺在了那层凝实的能量护盾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其刺耳、仿佛指甲刮过玻璃的尖锐摩擦声!
暗红色的煞气与炽白的能量护盾疯狂地相互侵蚀、湮灭!杖尖在护盾上艰难地、一寸寸地向前推进!林夏整条右臂的肌肉都因过度用力而剧烈痉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鲜血从他嘴角溢出,那是内脏承受巨大反震力的结果!
“给我…开啊!!!”林夏目眦欲裂,左手中玉玺裂痕内的贪狼戟尖发出兴奋到极致的嗡鸣,更多的凶戾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也加速着他的崩溃!
喀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呼韩邪肩甲上那颗本就布满裂纹的菱形能量晶体,在林夏这凝聚了所有力量、目标明确、又得到贪狼凶戾加持的绝命一刺的恐怖压力下,终于不堪重负!一道清晰的裂痕瞬间贯穿了整个晶体!
嗡——!
星际战甲周身闪烁的能量光芒如同断电般骤然熄灭!那层阻挡着杖尖的能量护盾瞬间变得稀薄、透明!
噗嗤!
缠绕着暗红煞气的登山杖顶端,终于突破了最后一丝阻碍,带着林夏一往无前的决死意志,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颗布满裂痕的菱形能量晶体之中!
“不——!!!”
呼韩邪发出一声惊恐绝望到极点的怒吼!
轰!!!
如同引爆了一颗小型的太阳!
刺眼欲盲的炽白光芒,猛地从那颗被刺穿的菱形晶体中爆发出来!狂暴到无法想象的能量瞬间失去了所有约束,化作毁灭性的冲击波,狠狠炸开!
“呃!”林夏首当其冲,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中,握着登山杖的右臂传来清晰的骨裂声!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狠狠抛飞出去!手中那根碳纤维登山杖在爆炸的瞬间就化作了飞灰!就连死死扣在玉玺裂痕上的左手,也被巨大的力量强行震开,指骨剧痛欲裂!双鱼玉玺脱手飞出!
呼韩邪更是凄惨!覆盖他全身的星际战甲,以那颗被刺穿的菱形晶体为中心,如同被点燃的鞭炮引线,内部的能量回路寸寸崩断,发出连绵不绝的爆炸火光!无数破碎的金属碎片混合着焦黑的电路元件,如同弹片般向西面八方激射!他高大的身躯被这内部的爆炸狠狠掀飞,重重地砸在数十米外的冰层上,那身引以为傲的星穹战甲彻底扭曲变形,冒着滚滚黑烟,面甲破碎,露出下面一张因剧痛和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显然受到了重创,生死不知!
恐怖的爆炸冲击波席卷了整个营地!昭君撑起的炽白星焰被强行压灭,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踉跄后退。那些暂时瘫痪的冰霜死骑也被冲击波掀得东倒西歪,体表的裂痕扩大。
整个营地一片狼藉,冰层碎裂,黑烟弥漫。
死寂。
比之前更深的死寂降临了。只有寒风吹过破碎冰面的呜咽,和远处那古老号角声越发清晰、越发迫近的回响。
林夏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冻土上,浑身上下无处不痛,感觉骨头都散架了,右臂软绵绵地耷拉着,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
“嗬…嗬…”沉重的、如同拉动破风箱的声音,从爆炸的中心传来。
林夏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片爆炸形成的焦黑凹坑边缘,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用一条扭曲变形、覆盖着残破金属的手臂,支撑着身体,艰难地、一点点地…试图爬起来!
呼韩邪!
他还没死!
那身星际战甲己经破烂不堪,大部分脱落,露出里面同样伤痕累累、被灼烧得焦黑的躯体。半边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睛只剩下血洞,另一只眼睛却燃烧着疯狂、怨毒到极致的火焰,死死地、如同毒蛇般盯住了不远处同样重伤倒地的林夏!
“蝼蚁…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内脏的碎片,声音嘶哑如同恶鬼。他仅剩的那只眼睛里,充满了要将林夏生吞活剥的仇恨!他挣扎着,试图凝聚起残存的、属于星际战甲的能量,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要将林夏彻底轰杀!
然而,就在这时——
呜——嗡——!
那来自戈壁深处的古老号角声,陡然变得无比高亢、无比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吹响!
呼韩邪的动作猛地僵住!那只独眼中的疯狂怨毒,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所取代!他艰难地、带着无比的惊恐,转动僵硬的脖颈,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营地外那被浓重黑暗笼罩的戈壁深处。
林夏也艰难地转过头。
昭君挣扎着站首了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那片炽白的星图此刻却燃烧到了极致,甚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她死死地盯着同一个方向,声音如同冻结的寒泉:
“祂…醒了。”
轰隆隆隆——!
脚下的冰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不再是之前的“震动”,而是如同整个大地板块正在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撕裂、抬升!无数巨大的冰层被拱起、断裂、翻滚!营地边缘,一道深不见底的、宽达数十丈的巨大冰裂深渊,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豁然裂开!
比之前浓烈百倍、粘稠如墨汁的黑色寒气,如同火山爆发般从深渊底部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半边天空!在那翻滚的、遮天蔽日的黑气之中,一座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由漆黑冰晶构成的尖顶,正缓缓地、带着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压,从深渊之下…升起!
那尖顶,赫然与昭君之前共享给林夏的幻象中,那冰峰巨墓的顶端…一模一样!
冰狱之门,洞开!亡灵君主,即将踏出祂那冻结了万古时光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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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预告】:
>贪狼残魄化血虹,星甲碎骸埋黄沙!冰渊巨门开,亡君踏棺现尘寰!昭君燃魂奏绝唱,祖巫泪烬焚星焰!林夏手握染血玉玺,是引贪狼真身破界,还是被魔戟彻底吞噬?破碎时空光门忽现,貂蝉魔影惊鸿一瞥,是援手,还是另一场杀劫?亡灵天灾,吞没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