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木门被踹开的刹那,水灵珑腕间的锁魂冰镯骤然恢复光泽。
外泄的鬼气瞬间回笼,地窖冰霜无声消融。但己经晚了——三支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手电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举起手来!"领头的士兵厉喝。
水灵珑眯起眼,指腹轻轻着九婴鳞片。鳞片边缘锋利,在她指尖划开一道细痕,血珠渗出,又迅速被鳞片吸收。
黑无常缩在墙角,拼命冲她使眼色:装凡人!装凡人!
她忽然笑了。
"军爷,"她声音陡然变得娇软,腕间冰镯流光转动,"我们只是来取祖上藏的物件......"
说着向前一步,绣花鞋故意踩中地砖裂缝,身子一歪。士兵们下意识去扶,却见她腰肢轻旋,袖中滑落的《民国恶人录》"啪"地拍在为首士兵额头。
书页无风自动,浮现血色小字:
> 赵大虎,三十二岁
> 奸杀民女两人,纵火烧死债主全家
水灵珑眸中红光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她轻笑,指尖在士兵胸口轻轻一点,"那便......罪有应得。"
"砰!"
士兵突然调转枪口,一枪崩了身旁同伙的脑袋!在其余人惊骇的目光中,他表情扭曲,竟又举枪塞进自己嘴里——
水灵珑抬手打了个响指。
时间仿佛静止。子弹悬在枪管中段,喷溅的血珠凝在半空。她慢条斯理地抽走士兵腰间手榴弹,拔掉拉环塞进他裤裆,这才退回原位。
"继续。"她解除了时停。
"轰!"
地窖顶棚被炸开个大洞。水灵珑拎着黑无常的后领跃出,落地时己站在成理街一座荒废的大宅门前。匾额上"李府"二字漆皮斑驳,蛛网密布。
"就这儿?"她挑眉。
黑无常惊魂未定地点头:"阎、阎君说,按阳间规矩,得先走个过户手续......"
话音未落,水灵珑一掌轰碎朱漆大门。腐朽的门板还未落地,就被她袖中卷出的幽冥火烧成青烟。
院内荒草丛中,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惊恐抬头——这里本是他们的栖身之所。
"滚。"她只说了一个字。
乞丐们却像见了恶鬼般惨叫起来。在他们眼中,站在晨光里的根本不是美人,而是一具挂着腐肉的骷髅,眼眶里跳动着血色鬼火!
黑无常看着屁滚尿流逃窜的人群,小声提醒:"鬼君,您现原形了......"
水灵珑低头,发现冰镯不知何时又失效了。她索性摘下来往草丛里一扔:"碍事。"
正午时分,成理街炸开了锅。
二十辆军用卡车堵在街口,车上跳下百来号工兵,扛着楠木柱、琉璃瓦往李府冲。更惊人的是,这些材料竟在半空中自行组装!
"见鬼了......"茶楼老板的烟袋掉在地上。
他眼睁睁看着那座三进大院在三个时辰内改头换面:
影壁变成白骨堆砌的浮雕,刻满会动的阴文
池塘注满猩红液体,水面漂浮着盏盏幽绿灯笼
后花园拔地而起一座金顶红柱的凉亭,与酆都彼岸亭一模一样
最瘆人的是,每当有路人经过,新挂上的"水府"匾额就会往下滴血。那血珠落地即燃,烧出朵朵彼岸花形状的火苗。
"听说没?"卖烟卷的小贩神秘兮兮,"今早慕容军的巡逻队在地窖撞邪,死了仨,疯了一个!"
"何止!"绸缎庄老板娘压低声音,"我外甥在市政厅当差,说地契上压根没这户人家!"
人群突然噤声。
水府大门无声开启,一队丫鬟鱼贯而出。她们个个肤白如纸,腮红艳得渗人,挎着竹篮给每个围观者发喜糖。
"我家小姐迁居之喜。"为首丫鬟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鲨鱼般的尖牙,"吃呀。"
有人壮着胆子剥开糖纸——里面裹着颗蠕动的眼球!
尖叫声中,一顶猩红轿子从街角转来。轿帘微掀,露出水灵珑半张脸。她正把玩着那枚九婴鳞片,鳞片在阳光下泛出紫黑色油光。
"鬼君!"黑无常从轿窗钻进来,"刚收到消息,慕容卓然亲自带兵往这边来了!"
水灵珑勾唇:"正好。"
她突然将鳞片按在轿厢内壁。鳞片遇热熔化,在桃木板上腐蚀出一幅地图——正是洛城地下纵横交错的排水系统,其中一条暗渠标着血红色的叉。
"雄伯的巢穴。"她指尖轻点,"今晚子时,你带无常殿的人去端了。"
"那您......"
水灵珑望向远处扬起的尘土,慕容军的旗帜己隐约可见。她腕间冰镯突然自行飞回,"咔嗒"扣上。
"我呀,"她抚过瞬间变得红润的脸颊,眼中闪过狡黠,"得会会咱们的‘鬼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