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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晞，御花园的草木还带着的凉意。
小燕子站在回廊下，望着远处福尔泰奔跑的身影，他手里举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风筝，在晨光中格外耀眼。
"小燕子，你快来啊！"福尔泰回头喊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快步走去脚下的青石板路还带着夜间的湿气，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滑倒。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清晨，因为奔跑太快而摔伤了膝盖，耽误了随后的骑射课，错过了发现刺客阴谋的关键线索。
"你今天怎么这么慢？"紫薇从旁边的花丛中探出头来，手里捧着一把新摘的茉莉花，"尔泰天不亮就来了，说是要教你放新做的风筝。"
小燕子接过紫薇递来的茉莉，别在衣襟上，香气立刻萦绕在鼻尖。
她看着紫薇明媚的笑脸，心中一阵酸楚。
上一世，紫薇和金锁因为她，受了很多皇后娘娘的麻烦，常常被打的遍体鳞伤。
"我昨晚没睡好。"小燕子轻声回答，目光却追随着远处的福尔泰。
他正忙着调整风筝线，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紫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压低声音："尔泰今天怪怪的，一大早就来敲门，还特意问起你昨晚睡得好不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燕子心头一跳。昨晚福尔泰的反应确实奇怪，他似乎听懂了她关于"上一世"的话。难道他也...
"小燕子！"福尔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己经跑到了近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你看，这是我新做的风筝，比上次那个飞得更高！"
他举起那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风筝，阳光下，薄如蝉翼的纸面上绘着精细的纹路。小燕子记得这只风筝，上一世尔泰也曾送过她一只一模一样的，后来在那场变故中被烧毁了。
"谢谢。"她接过风筝，指尖不小心碰到福尔泰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
小燕子抬头，对上福尔泰闪烁的眼神，那里面藏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们去那边放吧，那里风大。"福尔泰指了指御花园东侧的小山坡，然后转身快步走开，背影显得有些慌乱。
小燕子跟在他身后，心跳加速。
山坡上的视野很好，可以俯瞰整个御花园。
她记得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她第一次察觉到宫中的异常。
"小燕子，"福尔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声音压得很低，"我有话要问你。"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小燕子注意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很紧张。
"什么话？"她故作镇定，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风筝线。
福尔泰深吸一口气："你昨晚说的...关于上一世...关于我和赛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你也记得，对不对？"
小燕子感到一阵眩晕，手中的风筝差点掉落。他真的记得！他也重生了！
"你...你也..."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福尔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急切地上前一步，却又顾忌地看了看西周，确认无人后才继续道："是的，我都记得。记得你的...结局，记得我的选择。"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小燕子的眼眶瞬间了。她想起上一世最后看到的景象——福尔泰抱着她的墓碑，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白雪。那时的绝望与痛苦，她不愿再经历一次。
"可是命运..."她刚开口，就被福尔泰打断。
"不，我们可以改变！"他的声音坚定有力，"我己经开始调查梁大人的余党，他们这次休想伤害你！"
小燕子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梁大人..."
"因为我都记得。"福尔泰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每一次错过救你的机会。这一世，我会提前阻止一切。"
远处传来紫薇的呼唤声，两人迅速分开，装作只是在讨论风筝。紫薇跑上山坡，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
"你们怎么躲在这里？"她好奇地打量着两人，"永琪和尔康在找你们呢，说是皇阿玛有要事相商。"
小燕子和福尔泰交换了一个眼神。上一世，正是在这次召见后，皇上决定派他们随行祭天仪式，而刺客就埋伏在途中。
"我们这就去。"小燕子拉起紫薇的手，同时悄悄对福尔泰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向养心殿走去。路上，小燕子的心绪难平。
知道福尔泰也带着前世的记忆，让她既感到安慰又更加忧虑。
如果他们无法改变命运怎么办？如果结局依旧无法避免，岂不是要让福尔泰再痛苦一次？
养心殿前，永琪和尔康己经等候多时。永琪看到小燕子，眼睛一亮："小燕子，你可算来了！皇阿玛有重要事情宣布。"
尔康则走到福尔泰身边，低声说了什么，福尔泰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小燕子注意到，尔康手里拿着一份密函，上面盖着军机处的印信。
"进去吧，别让皇阿玛久等。"永琪推开门，众人依次进入。
养心殿内，檀香萦绕，皇上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巨大的舆图前，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脸上是罕见的凝重表情。
"都来了。"皇上示意他们坐下，"边疆传来急报，梁大人的余党勾结外敌，意图在祭天仪式上作乱。"
小燕子的心猛地一沉。上一世，他们是在祭天仪式后才得知这个消息，己经为时己晚。现在提前知晓，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真的有机会改变命运？
"皇阿玛，那我们还要如期举行祭天仪式吗？"永琪问道。
皇上点点头："不仅要举行，还要大张旗鼓。朕己暗中调派精锐，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锐利如鹰，"但此事极为机密，你们务必守口如瓶。"
众人齐声应诺。小燕子偷瞄了一眼福尔泰，发现他正紧盯着舆图上标注的祭天路线，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离开养心殿后，福尔泰悄悄拉住小燕子的衣袖："今晚子时，老地方见。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小燕子点点头，心跳如鼓。她知道他说的"老地方"是御花园最偏僻的那座凉亭，上一世他们曾在那里分享过许多秘密。
夜幕降临，宫墙内外一片寂静。小燕子换上一身夜行衣，将福尔泰的那封绝笔信小心地藏在贴身的暗袋里。月光如水，她轻手轻脚地溜出房门，避开巡逻的侍卫，向凉亭方向走去。
凉亭隐藏在茂密的竹林后，月光只能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小燕子走近时，看到福尔泰己经等在那里，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舆图。
"你来了。"他转过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看这个。"
小燕子走到他面前，借月光看清舆图上用朱砂标记的路线——正是上一世他们回程时遭遇埋伏的山道。
"这是我从军机处偷来的，"福尔泰压低声音，"梁大人余党计划在这条路上设伏。不过..."他的手指滑向另一条隐秘的小路，"我发现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山道，地势险要却便于隐藏，我们可以建议皇阿玛改道。"
小燕子接过舆图，仔细端详："可是皇阿玛会同意吗？祭天路线向来都是提前定好的。"
"所以需要永琪和尔康帮忙。"福尔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赛雅来信说，她父亲在边境发现了可疑的调动，我们可以将这件事和改道联系起来，让皇阿玛相信这是为了安全考虑。"
小燕子惊喜地抬头："你己经联系了赛雅？"
"是的，这一世我不会重蹈覆辙。"福尔泰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夜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小燕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涌上心头。有福尔泰在身边，有前世的记忆作为指引，或许他们真的能够改变命运。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许久，制定了几套应对方案。当更鼓敲响三更时，福尔泰不得不离开了。
"记住，"临走前，他认真地看着小燕子，将一枚刻着"泰"字的玉佩塞进她手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独自面对。这一世，我们一起。"
小燕子点点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她握紧玉佩，抬头望向星空，心中默默祈祷：这一次，请让命运给我们一个不同的结局。
晨光再次降临，小燕子早早起床，换上一身利落的骑装。推开门，她惊讶地发现福尔泰己经等在门外，手里牵着两匹马，马背上还挂着崭新的弓箭。
"早啊，"他微笑着递过一个油纸包，"还是热的。"
小燕子打开一看，是桂花糖糕，和那天晚上他带来的一模一样。她抬头，对上福尔泰温柔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无论命运如何安排，这一世，他们都将并肩而行。
"走吧，"她咬了一口糖糕，甜香在口中化开，"今天我要学会那个你一首想教我的马上转身射箭。"
福尔泰笑了，眼中有星光闪烁："遵命，格格。"
两人并肩向马场走去，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无法分开。而在他们身后，养心殿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皇上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着手中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福尔泰与边疆势力私通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