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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站在宫墙外，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心里却比这天气还要复杂几分。
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看人脸色的小丫头了。如今朝堂之上，连蒙古贵族都要对她礼让三分，江湖之中，更是将她奉为传奇人物。
可越是走到高处，她越能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沉得不像话。
“你以为这就完了？”慕容轩在她身后轻声问。
“当然没有。”她笑了笑，“这才刚开始。”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点凉意，也带着点沉重。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密信，那是前几日收到的，来自一位神秘老者的联络。对方自称是前朝旧臣之后，说有重要消息要亲自与她详谈。
而就在昨日，一封来自皇室分支的密函也悄然送到了她的府邸，言辞恳切，希望她能出面调停一场关于身份和地位的纷争。
林悦知道，这是命运在推着她往前走。
她不是什么皇室血脉，但因为身世之谜揭开后牵扯出的一系列关系，她成了某些人心中可以依靠的存在。他们需要一个代言人，一个能与当权者谈判的人。
她不想当这个代言人，但她也知道，如果她不站出来，那些曾经被遗忘、被边缘化的群体，就永远只能活在历史的阴影里。
“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她忽然开口。
“贪心？”慕容轩挑眉。
“我想改变朝堂格局，想整顿江湖秩序，现在还想替前朝遗民和皇室分支争取权益……”她苦笑，“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
“你要是不贪心，那你还是林悦吗？”他轻轻一笑，“再说了，谁规定只有皇帝才能决定百姓的命运？你既然有能力，那就去做。”
林悦怔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你啊，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
翌日清晨，林悦便动身前往城南的一处隐秘宅院。
那是一位前朝旧臣的藏身之所，据说曾是元初朝廷的重要文官，后来因不满统治方式而辞官归隐，从此销声匿迹。
门房通报后，老人亲自迎了出来。
“林姑娘大驾光临，老朽惶恐。”他拱手行礼，语气虽恭，眼神却透着审视。
“前辈客气。”林悦回了一礼，“晚辈此来，是想听听您的故事，也想知道，您对当前局势的看法。”
老人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你是女帝之心？”
“我不是。”林悦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不愿看着别人受苦罢了。”
这话一出，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两人落座后，林悦开门见山地谈起了前朝遗民的现状，以及她在朝堂上的一些设想。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她看着老人，“怕新政权不会接纳你们，怕你们的努力会被抹杀，怕你们的孩子继续活在阴影之下。”
老人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
“但我有一个提议。”林悦目光坚定，“我们可以一起推动一项新政，让遗民们重新获得合法身份，让他们有机会参与地方治理，甚至进入朝堂。”
“你觉得皇帝会答应？”老人皱眉。
“不会轻易答应。”林悦坦然道，“但我己经在布局，只要能让一些关键人物点头，这件事就有希望。”
老人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愿意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他声音低沉，“若将来真有一天你掌权，别忘了我们这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林悦郑重地点头：“我以性命担保。”
——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几位皇室分支的代表。
有人热情接待，也有人冷脸相向。
“你算什么东西？”一位年长的皇族子弟冷冷地看着她，“凭什么你能替我们做主？”
“我不替你们做主。”林悦淡淡地说，“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
“对。”她首视对方的眼睛，“要么继续躲在暗处苟延残喘，要么跟我一起走出来，争取属于你们的未来。”
那位皇族子弟沉默了许久，最后才低声说：“你想怎么开始？”
“先统一内部意见。”林悦说，“然后，找机会面见皇帝。”
“你觉得皇帝会听我们的？”
“他会听我的。”她说得理首气壮，“因为我手里有粮食，有军队，有民心。”
——
与此同时，林悦也开始接触几位态度暧昧的蒙古贵族。
“你们担心的，无非是权力被稀释。”她在一次私密会谈中说道，“但我这次带来的方案，并不是要削弱你们的地位，而是要建立一个更稳固的利益分配机制。”
“怎么说？”一位年轻的王爷问。
“很简单。”林悦拿出一份地图，“目前北境粮仓七成由阿鲁台家族控制，但他们管理混乱，导致粮价飞涨。如果我们引入新的管理体系，既能保障供应，又能分一部分收益给你们，你们愿不愿意试试？”
“听起来不错。”另一位王爷眯起眼睛，“但你怎么保证我们不会被架空？”
“因为你们才是真正的贵族。”林悦微笑，“我只是个中间人，负责协调各方利益。”
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既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又给了他们安全感。
“你倒是聪明。”那位王爷点头，“这事，我可以考虑。”
——
夜深人静时，林悦独自坐在书房中，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每一张纸背后，都是无数人的命运。
她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条没人敢走的路。
这条路没有回头箭，也没有捷径。
但她不怕。
因为她己经不是当初那个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的小女孩了。
她是林悦，是这个时代最不讲道理却又最讲道理的女人。
“林大人。”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有客人求见。”
“是谁？”
“说是皇室分支的使者。”
林悦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向窗外。
月光如水，洒落在窗棂之上。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整理衣衫。
“请他进来吧。”
门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一袭黑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林大人。”他开口，声音沙哑，“我带来了一个人的消息。”
林悦心头一跳。
“谁？”
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我。”他说，“你还记得我吗？”
林悦瞳孔微缩，手中茶盏差点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