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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战深吸一口气："天雪，我刚刚从药王谷得到消息...关于无忧的事。"
尹天雪的心猛地一跳："什么消息。"
"水长老告诉我，他们在药王谷救出的那个童无忧..."童战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他对药理一窍不通。"
尹天雪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几片。茶水溅在她的裙摆上，她却毫无知觉。
"这不应该，就算他真的失忆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无忧从小在药王谷长大，三岁就能辨认百种药材，现在己经能帮长老配简单的药方..."
童战沉重地点头："正是如此。水长老说，就算失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也不会完全消失。可那个孩子，连最基本的药材都认不全。"
尹天雪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窗棂。他们救出了两个童无忧，一个展现出不可思议的书画修复能力，一个失去了所有医药知识，但无论是哪一个，都和她的孩子不一样，她现在能肯定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她无忧。
"水长老他们现在在哪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己经带着无愁、无疾和慕雪三兄妹启程来圣月教了。"童战回答，"他们日夜兼程，最多五日就能到。"
尹天雪闭上眼睛，思绪飞速转动。如果两个童无忧都是假的...那么真正的无忧在哪里？鬼影阁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了她——这不仅仅是一个替换，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童战，你说那个影是不是有问题？"尹天雪突然问道。
童战愣了一下："你是说..."
"她的出现太过巧合。"尹天雪打断他，眼神变得遥远，"而我们去救无忧一切都太过顺利..."
童战的脸色变了："你是说...从那时起..."
"我不知道。"尹天雪摇头，"鬼影阁究竟是何来历，你查到了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门被推开，童无忧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幅刚画好的画。
"娘亲！看我画的花园！"他欢快地跑进来，却在看到童战时停住了脚步，"父亲好。"
尹天雪和童战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前的童无忧看起来如此真实，乌黑的大眼睛，微微的鼻尖，右脸颊上的小酒窝——和她记忆中的儿子一模一样。可那双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不属于孩童的深沉。
"画得真好。"尹天雪勉强笑了笑，接过那幅画。画上是圣月教的花园，笔触细腻得不像出自一个五岁孩子之手。
童无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歪着头看了看尹天雪，又看了看童战："娘亲不开心吗？"
尹天雪蹲下身，平视着孩子的眼睛："无忧，你还记得长老教你的第一个药方是什么吗？"
童无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露出困惑的表情："药方？娘亲，我不记得了..."
尹天雪的心沉了下去。药王谷的童无忧忘记了医药知识，而这个童无忧似乎根本不记得药方的事。她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发："没关系，去玩吧。"
童无忧乖巧地点点头，跑出了房间。尹天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孩子跑动的姿势有些奇怪——左脚似乎比右脚轻一些，就像...就像在刻意模仿什么。
"童战，"她的声音紧绷如弦，"你注意到他的左脚了吗？无忧小时候上山采药从山上摔下来，左脚踝受过伤，走路时会不自觉地轻一些。这个孩子...他在模仿这个习惯，但模仿得不够自然。"
童战的脸色变得凝重："天雪，如果鬼影阁能造出如此逼真的假无忧，他们的目的恐怕..."
"不止是替换一个孩子那么简单。"尹天雪接上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无论是何原因，我们都要再次闯鬼影阁，只是这一次..."
"或者更糟，"童战压低声音，"如果他们在无忧身上下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尹天雪猛地站起身："立刻派人去查鬼影阁近期的动向。还有，加强圣月教的防卫，特别是无忧...那个孩子的住处。"
童战点头匆忙离去。尹天雪独自站在窗前，夕阳己经完全沉下去了，暮色笼罩着圣月教……
"天雪。"月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该用晚膳了，大家都在等您。"
尹天雪整理了一下情绪："就来。"
膳厅里，童无忧己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用筷子夹着一块糕点小口吃着。看到尹天雪进来，他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娘亲！"
尹天雪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童无忧骄傲地说，"先生还夸我字写得好呢！"
尹天雪看着儿子——不，是这个假冒她的无忧——心中百味杂陈。她夹了一块童无忧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放在他碗里："多吃点。"
童无忧开心地吃起来，偶尔抬头对尹天雪笑笑。多么温馨的场景，多么可怕的假象。尹天雪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忍住不颤抖。这个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熟悉，却又在某些细微处透着陌生。
洛香香和月牙注意到了尹天雪的表情，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又低头照顾着自己的儿子赶紧吃饭。
晚膳后，尹天雪亲自送童无忧回房。在走廊上，童无忧突然拉住她的手："娘亲，你今天不开心吗？"
尹天雪低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童无忧犹豫了一下，"因为娘亲今天都没有笑。"
尹天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现在哪里还笑得出来，但不管怎么样，眼前的毕竟是个孩子，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童无忧点点头，露出满足的笑容。
回到自己的房间，尹天雪终于允许自己崩溃。她无声地哭泣，泪水打湿了前襟。她的儿子在哪里？是生是死？这个鬼影阁究竟在策划什么？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窗外传来。尹天雪立刻擦干眼泪，手按上了腰间的软剑："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