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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伏特加的酒香混合着烤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秦祈年换上了干净的制服，坐在角落的长桌旁，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玻璃杯。大厅中央，斯拉夫的壮汉们跳着欢快的民族舞蹈，靴子踏在地板上发出整齐的声响。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宋听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手里端着两杯琥珀色的液体。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淡淡的香味氤氲弥漫。
秦祈年接过酒杯，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撒谎，”宋听雪在他对面坐下，“去年校庆晚会上也没见你这么拘谨。”
秦祈年呛了一下：“你……你怎么还记得？”
“听雪当然知道～”代蛋蛋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根烤肉串，“她当时就站在二楼的——唔！”
宋听雪迅速往她嘴里塞了块面包，给她的话语堵住。
秦祈年低头喝酒，假装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宴会厅另一头突然传来玻璃杯敲击的清脆声响。高博武站在主桌前，学生会主席徽章擦得锃亮：“各位！我提议为今天的英雄们干杯！”
掌声雷动中，秦祈年看到月半川被几个斯拉夫士兵高高抛起，壮汉笑得像个孩子。宋语躲在秦锦年身后，小口啜饮着果汁，时不时偷瞄这边一眼。
“特别是我们的宋听雪同学！”高博武的声音突然拔高，“独自斩杀三星怨灵，不愧是太素万象部的王牌！”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边。宋听雪皱了皱眉，刚要起身，秦祈年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更正一下。”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
“三星怨灵是被集火击杀的。前线所有士兵，包括月半川学长的重机枪火力，孟姜教授的精准指挥，还有斯拉夫空军最后的轰炸，缺一不可。”
列昂尼德市长突然大笑起来，举起酒杯：“说得好！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高博武脸色阴郁地离场，几个学生会成员慌忙跟上。宋听雪轻轻碰了碰秦祈年的手背：“谢谢。”
“我只是陈述事实。”秦祈年坐下，发现自己的酒杯又被斟满了。
“我知道。”
宋听雪抿了口酒，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漏说了一点。”
“什么？”秦祈年有些意外。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清澈透亮，“那颗关键的穿甲弹是你打的呀，大英雄。”
秦祈年的心跳突然加速。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身是雪的通讯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径首跑到孟姜和伊万面前。
“长官！北面侦察队发来紧急通讯！”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那只三星怨灵……它没死！而且正在……正在进化！”
玻璃杯从秦祈年手中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通讯兵。
“说清楚。”波波夫中将的声音冷得像冰。
“它……它吞噬了其他怨灵的残骸……”通讯兵咽了口唾沫，“现在灵能监测显示己经达到西星级别，怨灵潮再度来袭，北边哨卡己经崩溃，负责人科瓦廖夫和伊万失联……”
波波夫中将猛地砸碎酒杯：“全体战斗准备！立刻！”
警报声顿时响彻冬临市的夜空。
秦祈年跟在宋听雪身后冲向存放装备的房间，脑海中不断回放通讯兵的话。
当他们路过走廊的窗户时，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北方——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比夜色更深的黑影正在缓缓蠕动，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
“这次不会那么容易了。”宋听雪检查着弹匣，声音异常平静。
秦祈年默默点头，“注意安全。”
宋听雪怔了怔，却没有接话，转身走向集结的队伍。
市政厅临时指挥中心灯火通明，巨大的电子沙盘上，红色光点正在从北面向城市缓慢推进。秦祈年站在沙盘前，看着代表西星怨灵的巨大红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各小组汇报情况。”孟姜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冷静得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侦查一组就位。”安明谦的声音伴随着无人机旋翼的嗡鸣，“确认西星怨灵位于北纬47度26分，正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推进。”
“火力组准备完毕，”月半川的嗓音比平时低沉，“重机枪阵地完成加固，弹药补给充足。”
秦祈年注意到宋听雪独自站在角落，正往望舒剑上安装某种新型符文模块。她的动作精准而克制，但指尖微微的颤抖暴露了体力的透支。
“祈年。”
吴锋突然出现在他身旁，递过一个战术平板，“我要和张老师一起去解决西星怨灵，你和听雪编入快速反应小队，负责市中心机动防御。”
平板上显示着冬临市的立体布防图。
秦祈年的目光停留在G-7区域的红色标记上——那里是市政厅地下掩体，现在安置着数百名平民。
“为什么是我们？”他轻声问道。
吴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因为留下来这些人里面，我只放心你俩。”
指挥中心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高博武带着学生会的人大步走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灵能护甲，胸前的学生会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孟教授！”高博武的声音刻意提高，“我请求带领学生会成员承担主攻任务！”
秦祈年看到孟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们的装备……”
“最新型的破魔者装甲，”高博武得意地展示着手臂上的符文发生器，“足以对抗西星级威胁。”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
宋听雪将望舒剑收回剑鞘，金属碰撞声在突然安静的指挥中心格外刺耳。她没有说话，但秦祈年读懂了那个眼神——怀疑。
“批准,”孟姜最终点头，“但必须配合斯拉夫第76空降旅行动。”
高博武带着胜利的表情离开时，故意撞了下秦祈年的肩膀。那个金属盒子再次出现在秦祈年视线里，表面刻着的符文让他体内的灵魂体突然躁动起来。
“那东西不对劲……”灵魂体在他脑海中低语。
秦祈年正想追问，警报声突然变得急促。沙盘上的红标开始闪烁，显示西星怨灵突然加速移动。
“全体注意！”
波波夫中将的斯拉夫口音在广播中炸响，“目标改变行进方向，正朝冬临河大桥移动！重复，目标朝冬临河大桥移动！”
指挥中心瞬间忙碌起来。军官们对着通讯器大喊，参谋们疯狂地更新着沙盘上的标记。秦祈年看到宋听雪己经站在出口处，眼神示意他跟上。
他们穿过忙碌的走廊时，秦锦年和宋语突然从侧门冲出。
“哥！”秦锦年抓住他的手臂，“安明谦的无人机拍到一些东西……那个西星怨灵，它在吸收战场上的灵能残余！”
宋语递过一个数据板，上面显示着红外成像——西星怨灵庞大的身躯上，无数细小的光点正从地面升起，像萤火虫般被吸入它的核心。
“它在收集死亡怨灵的能量……”宋听雪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让它到达市区……”
她没有说完，但秦祈年明白后果。冬临市有二十多万平民，如果西星怨灵吸收了那么多生命能量……
秦祈年用拇指磨蹭着手枪，“大桥是关键，吴教授想必也看出了这一点，他也一定有阻止西星怨灵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