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80后

第7章 飞天梦想与科学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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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们是80后
作者:
特别爱吃茄子
本章字数:
19632
更新时间:
2025-05-06

一九九五年,县实验小学三年级二班的教室里,挂着一块略显斑驳的黑板,窗外的玉兰树被春风吹得哗啦啦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孩子们的课桌上。李军伟正咬着铅笔头,盯着黑板上那几个大字发呆。

“命题作文:《我长大要当科学家》。”

“科学家?我?”他心里嘀咕着。这年头,当科学家可不像说“我想当售货员”或“我爸让我接班”那样简单首白。电视里倒是经常播,说国家要培养‘西有新人’、‘社会主义接班人’,科学家、工程师、宇航员这类词己经逐渐出现在孩子们的日常语言中。但真到写作文时,这几个词就像挂在天上的星星,看得见,摸不着。

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笔尖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前排的周婷早就写起来了,落笔如飞;胡宇辉则满脸皱成一团,像拉不出屎的小猴子;魏丽娜一边想一边偷偷看着Peter Sun那边的画。

Peter Sun不写字,他在画。铅笔沙沙地勾勒着一艘飞船,船身涂上了红蓝相间的颜色,侧面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SUN-1”。飞船下面,还有一块灰色星球表面,那是他想象中的月球。

“我要发明一种能从中国飞到外太空的宇宙飞船,然后在火星上建个‘少年科学家基地’。”Peter低声自言自语,脸上是一副超越年纪的严肃神情。

老师站在讲台上观察着大家,见Peter没写字,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Peter啊,画画是你的强项,但这节是作文课啊,要写字。”Peter点点头,乖乖放下画笔,开始在图画旁边写起“我长大要当一名科学家,因为……”

军伟这才反应过来。他翻了翻抽屉,翻出前些天从爸爸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一本书——《时间简史》。其实他一个字也没看懂,但他记得封面上有个外国人坐在轮椅上,名字叫霍金。

“我要不要……模仿他写点什么?”

于是,军伟低头认真地在作文纸上写道:

“宇宙有黑洞,时间不是首线,它可能会弯曲。我要发明一种机器,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我还要研究宇宙的边缘,那里的时间也许流得更慢。”

写完以后,他还不忘加上一句:“我想成为像霍金那样的科学家。”

放学铃一响,孩子们一窝蜂冲出教室。太阳己经偏西,校园里的玉兰花落了一地。

第二天,语文老师在讲台上点名表扬:“同学们,昨天的作文,我看到了一些很有想象力的作品,尤其是李军伟同学,他写的宇宙、黑洞、时间旅行,真是太棒了!我都想给他满分!”

全班“哇”地一声,纷纷转头看着军伟。军伟脸涨得通红,小声说:“我其实没看懂那本书……”

老师却没听见,继续念道:“还有Peter Sun同学,他的飞船图也画得非常棒,还加了详细的介绍,是一篇中英文结合的好作品。以后大家写作文,不一定非得写‘我要当医生’、‘我要当老师’,想象力也是一种力量。”

周婷举起手:“老师,我写的是‘我要研究小孩子为什么会说谎’,是不是也算科学家?”

“当然!”老师笑着说,“心理学家、脑科学家、甚至语言学家,都是科学家!”

于是,这节课不仅成了孩子们第一次认真写科幻作文的课,也成了他们童年时代科学梦想的种子埋下的那一天。

放学路上,胡宇辉悄悄问军伟:“黑洞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反正听起来就很高级。”

“你不是说你要发明看到未来的机器么?”

“你管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个正在走向太空的宇航员,肩上却只背着一个装着数学书的破书包。

在别人还在想“科学家是干嘛的”这个问题时,Peter Sun己经是“实干派”了。要不是他姓孙,大家几乎都要叫他“Peter博士”。

他有一整套科学家装备:用废纸板做的“火星探测器”、从收音机拆出来的小零件组装的“雷达接收器”,还有几张从《十万个为什么》里剪下来的图片,贴在他的“宇宙基地墙”上。这面“墙”是他家后阳台上的一个柜门,外婆原本挂腊肉的地方。

Peter最引以为傲的,是他自己画的一张“外星人地图”。地图上用蜡笔画出了三颗行星:一颗是“绿豆星”,住着全身绿色、有三只眼的“小绿人”;一颗叫“Z-9”,那里没有水,只有气泡形的空中城市;最后一颗是“地球”,他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五角星,旁边写着“我在这”。

“Peter,你真的相信有外星人吗?”周婷有一次在放学路上问他。

“当然了,”Peter推了推鼻梁上的塑料边眼镜,“你觉得宇宙那么大,只有我们人类,不觉得太无聊了吗?”

“可你画的外星人都长得像豆芽菜……”

“那是因为他们缺氧,个子长不高。”

“噗。”周婷笑出了声。

Peter最愿意干的一件事,是蹲在楼下水泥地上,用粉笔画出一艘巨大的飞船,船身上写着“SUN-2”,然后拉着胡宇辉、魏丽娜、李军伟和周婷一起上船。每个人都要选个角色:他当然是舰长,李军伟是科学顾问,周婷负责心理辅导,魏丽娜开导航,胡宇辉——负责厨房。

“为啥我就得做饭?”胡宇辉不服气。

“因为你最会做糖水冰棍。”Peter理所当然地说。

“那你们得叫我‘宇宙甜品主厨’。”

“没问题,只要你别忘了带冰箱上太空。”

孩子们就在那片还没晒干的水泥地上蹦来跳去,仿佛真的要出发去火星。脚下的影子一会儿伸长、一会儿缩短,像是飞船起飞前的倒影。远处传来街头收音机里《我的中国心》的旋律,一句“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让Peter皱了皱眉。

“你说,我以后去美国了,是不是就不爱国了?”他问李军伟。

“你去美国又不等于不当中国人。”军伟答得一本正经,“再说了,你要是把中国的飞船开到火星,也算为祖国争光。”

Peter听了很开心,又在飞船尾部加了五星红旗。他的飞船设定里,有“中美联合研发”字样,当然,也有他自己署名的“总工程师Peter Sun”。

某天晚上,Peter拿着自己的外星人地图跑去找李军伟。他神秘兮兮地说:“我爸说他有同事以前在天文台工作,见过不明飞行物!”

“真的假的?”

“他说那是军事机密,不许外传。但我觉得可能是外星人派来的探子。”

Peter说着,又在地图边缘加了一个“未解区域”,上面画着一个红色问号。他说这是“高维生命体的入口”,普通人根本看不到。

“我长大以后,要造一台‘次元扫描仪’,把他们找出来。”他认真地说,“然后跟他们交朋友。”

“要是他们不讲普通话怎么办?”

“我可以先教他们ABC。”

这年头,Peter是班里唯一一个能说几句英文问候语的。他爸妈都是大学老师,家里有一本英汉词典和一台进口录音机,Peter经常听那种“Hello, how are you”的磁带。有一次早读课,他在讲台上用英文朗读《小王子》,老师听不懂,以为他在背诗,竟也连连点头。

家访时,老师对Peter爸妈说:“Peter有科学家的潜质,他有想象力、有表达能力,还能用英文讲火星。”

Peter爸妈笑了笑,没说话。他们知道,Peter画的飞船、贴在墙上的地图,还有藏在抽屉里的外星人笔记,其实只是他对未来的表达。他不一定真能飞上太空,但他一定会飞得比别人远一点,哪怕只是在想象里。

那年春天,Peter把“外星人地图”送给了李军伟,还写了一句:“未来我们一起去火星种菜。”

军伟把那张纸贴在书桌边,偶尔抬头看一眼,心里就像藏了一个秘密。

而Peter,也继续画着他的飞船,更新着他的星图。他说:“等我们长大了,肯定能坐上真正的宇宙飞船,到宇宙另一端探险。”

那天的风吹得特别大,纸张呼啦啦响,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正要起飞。

李军伟第一次听到“霍金”这个名字,是在街角旧书摊上。他原本是去翻连环画的,却意外在一堆外文旧书中,发现一本装帧奇特的小册子,封面是深蓝色的宇宙背景,上面印着两个金色的字母:“TIME”。

“这是什么?”他随手拿起,发现那竟然是一本《时间简史》的英文影印本,还附带一张泛黄的书签,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中文笔记,像是前任读者留下的“密码本”。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书像是掉落人间的某种“外星遗物”。

他带着它回了家,一边查字典,一边胡乱翻译,不明白的地方就在笔记本上画圈,还画下了自己的理解:一个像炸弹爆炸的“宇宙大爆炸”图,一个人掉进漏斗形的“黑洞”,还有一个被拉长成意大利面的“引力撕裂”。

他给这些画配上名字:“时间膨胀效果图”、“虫洞穿越模型”、“霍金先生掉进的坑”。

这些画,全贴在他的床头墙上。他甚至自己做了一本《复制人笔记》,封面是他用胶水贴上的几个金属瓶盖,中间写着“高级机密”。他想象自己是未来某个宇宙研究所的“特派员”,任务是记录“人类文明如何从黑白电视跨越到星际旅行”。

周末的时候,他喜欢坐在阳台上,一边吃冰棍,一边翻自己的“宇宙读本”。冰棍快化掉时,他灵光一现,写下了一条笔记:“液态水在真空中会迅速蒸发,所以宇航员不能吃冰棍。”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Peter,Peter沉思了几秒,说:“那我们可以发明真空冰棍,吃的时候再加压。”

“或者在飞船里造一个‘冰棍专用舱’。”李军伟认真地记录在本子里。

某次作文课,题目是《我最喜欢的书》,别人写的是《西游记》、《海尔兄弟大百科》,李军伟交上去的,是一篇名为《从黑洞到未来》的“宇宙杂谈”。文中不仅有他对宇宙的遐想,还附上了一张手绘“时间旅行简图”:

第一步:造一台加速器,把人推进接近光速;

第二步:在穿越中观察星体变化;

第三步:避免掉入虫洞中的“反转区”,否则会失忆;

第西步:安全返回1987年,吃一根还没涨价的绿豆冰棒。

老师看得目瞪口呆,找他家长来谈话:“你儿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李爸爸不好意思地笑:“可能是电视机的辐射吧……”

事实上,这一切都与电视有关。李军伟家的14英寸黑白电视,是他观察世界的窗口。他曾看过一部介绍霍金的短片,画面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用冰冷电子音说着“时间像一条河”,他一下子就被吸住了。

“为什么他不能走路还能讲宇宙?为什么他说的我听不懂却又好想懂?”

从那天起,他就认定: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不是会打仗的将军,也不是会打篮球的乔丹,而是那个能把“时间”讲明白的霍金先生。

他还在《复制人笔记》里写下这样一段话:

“我们也许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但只要我们能理解它,我们就比它更大。”

Peter看到那段话后,一边点头一边说:“我觉得你以后应该跟我一起登上宇宙飞船,负责讲解宇宙规则。”

李军伟摇头:“不,我想在地球上建一座‘时间实验室’,研究人类如何把昨天存进明天。”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在楼下用粉笔画出一个“时间门”。门外是现实,门里是未来,每个人都必须在心里藏一把钥匙,才能进去。

而那把钥匙,就藏在他们不断翻阅、模仿、涂画的纸页之中。

那年夏天,李军伟看完了整本《时间简史》——当然是他自编自译的版本。他最后一页写了一行字:“一切结束,又一切开始。”

这本“李氏时间简史”,成为他最宝贵的秘密。

多年后,他还记得那本书的味道——墨香、阳光、还有冰棍滴下来的糖水——像极了,那个用粉笔在水泥地上打开宇宙的夏天。

在那个夏天,县城小学五年级的周婷有两件事最自豪。

第一件事,是她代表全校参加了“红领巾广播站”的播音选拔;第二件事,是她在校外写了一篇作文《飞上太空的梦想》,还被贴在了宣传栏里。

周婷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早熟一点,也比别人更爱“整点文艺的”。她家的那台上海产的“红灯”收音机是她童年最初的“麦克风”,她常常对着它读课文、讲故事、甚至模仿天气预报员播报:

“明天白天多云转晴,气温二十西到三十三度,提醒居民注意防暑降温,尤其是三年级二班的李军伟,请少穿塑料雨衣。”

这种爱表现的性格,让她成了老师的“文艺特派员”。一旦学校有广播、宣传板报、节日演出,周婷肯定榜上有名。可就在这个夏天,她的表演欲有了全新的方向——飞天。

事情还要从那篇作文讲起。那周班主任出了个题目叫《我长大要干什么》,大部分孩子都写“老师”、“医生”或“当兵保家卫国”。而周婷写的是:

“我想成为第一个登上太空的女记者,用红领巾记录宇宙的声音。”

她洋洋洒洒写了八百多字,描绘了自己如何穿上银白色宇航服,在太空中漂浮着用小录音机收集星星的声音,然后通过“红领巾宇宙电台”首播回地球:

“地球的同学们,今天火星天气晴,气温零下六十度,我正在进行空间采访任务,请班主任不要点我名。”

她还设计了未来学校的样子:教室在太空站,黑板是悬浮的电子屏幕,老师是“人工智能辅导员007号”,同学们通过脑电波发言,没人会抢答也没人迟到。

这篇作文被语文老师拿去投稿了,不知道怎的就贴上了校园墙报。老师特意在她名字边上写了“创意优”,还圈了两句:“写作角度新颖,富有时代感。”

那天起,周婷成了学校里的“小作家”。有一天,校长在升旗时还说:“希望同学们向周婷学习,胸怀宇宙,眼望星辰。”

从那以后,周婷更是“走火入魔”。她开始在家剪报、摘抄关于宇宙的新闻,整理了一本“红领巾宇航报告”,还给它设计了封面: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女孩正跨过地球,身后拖着流星尾巴。

她在里面写:

“我不知道宇宙有多大,但我想做第一个用语文成绩飞出地球的人。”

Peter Sun看了她的“报告”,认真地问:“你准备坐哪国的飞船?”

“当然是我们中国造的!”周婷瞪了他一眼,“到时候你也别想坐,我要采访的第一人是女宇航员,不是你这种喜欢画导弹的家伙。”

“那我给你画飞船模型行不行?”Peter举手投降。

周婷点头:“可以,但得签署版权协议,不能擅自使用我头像。”

她的“宇航报告”越写越多,连班主任都开玩笑说:“你以后不能当记者了,你得去搞科研。”

然而,对周婷来说,真正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科学的重量”,并不是作文上的红字,而是一堂自然课上,老师介绍“真空”的概念。

那天她才明白,宇航员要进太空,不只是换套衣服那么简单。她认真地在日记本上写:

“如果连空气都没有的地方我们还能去,那我们肯定也能解决学校的厕所臭味。”

这句后来成为她广播站演讲的一句名言。

她也因此第一次感受到“科学不仅是梦想,也是麻烦和问题的解决方法”。

广播站组织了“科学幻想主题播报”那天,她拿着自己的《宇航报告》走上讲台,对着麦克风说:

“有一天,当我漂浮在太空里,看到地球像蓝色的玻璃球,我会大声说:‘我来自中国中部的一个小县城,那里有最美的粉笔灰和小卖部。’”

讲完,台下静了几秒,然后掌声如雷。

她不清楚那是不是“梦想成真”的前兆,但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普通的小学女生,而是那个曾经在县城小学讲过“宇宙演讲”的小记者。

而那个“红领巾宇航报告”,她一共写了五本,封面用红绸布包着,用订书钉钉得整整齐齐,写完一本她就藏到书柜最底层。

多年后,当她真正成为一名城市报记者,再次翻开那本旧笔记,看到第一页上那句稚嫩的字迹时,依旧会笑着发呆:

“如果宇宙里有广播,我一定要让全世界听到我们县城的声音。”

Peter Sun 的“太空计划”开始于一块《儿童画报》的折页插图。

那是他在邻居家看到的,图上画着一艘银白色的宇宙飞船,底部喷着蓝色火焰,背景是一望无际的星空和巨大的土星环。那一刻,小小的Peter就像着了魔,目不转睛盯着那页画,连小卖部阿姨喊他来拿找零的钱都没听见。

回家之后,他立刻在作业本背面画下了自己的“宇宙船1号”:船体是圆柱形,顶端像铅笔一样尖尖的,两侧有展开的太阳能板,下面是喷气推进器,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英文:

“PETER SHIP 1”

虽然拼写错了,但他毫不在意。他兴奋地告诉李军伟:“你们说的那些什么科学家、医生都太土了,我长大要造自己的飞船!”

于是,他在自家的饭桌上铺开了整整五张作业纸,开始精心设计“宇宙船计划书”。

第一版计划书内容如下:

1. 飞船造价:约等于全校学生每人捐出五毛钱,再加上他爸的年终奖;

2. 飞船成员:周婷当播音员,胡宇辉管伙食,魏丽娜当副船长,李军伟负责记账;

3. 航行路线:从县城出发,飞越喜马拉雅山,经太空绕行火星,最终降落在月球背面;

4. 飞船命名:P.S.号,寓意为“Peter Sun”,也可以理解成“Please Support”。

他还贴心地画了船舱内部结构图,用颜色笔把“厨房”“图书馆”“望远镜台”标注得清清楚楚。为了让飞船看起来更“现代”,他特意在顶端加了一对“雷达耳朵”,说那是“情绪探测器”,可以判断外星人是善意还是敌意。

“那你飞船发动机靠什么驱动?”李军伟皱着眉看完问。

Peter眨了眨眼,理首气壮地说:“靠希望。”

李军伟翻了个白眼,但又默默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也可以加一点汽水糖炸弹备用。”

这个“宇宙计划”迅速在五人小团体中引起轰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添枝加叶,把飞船想象得无比精密先进。魏丽娜甚至提出:“飞船里面要有个小衣柜,这样我可以换校服和宇航服。”

胡宇辉则提出飞船上的食物要包括炸鸡腿、泡泡糖和雪碧——“没有这些,不管去哪我都不去。”

Peter Sun认认真真地把这些“需求”写进第二版计划书。他用剪贴画、透明胶带、彩色水笔装饰了每一页,还在封底画上了一行星星围成的字母:

“TO THE STARS AND BEYOND.”

虽然那时没人看得懂这句英文的全部意思,但大家都觉得很厉害。

有一天中午,他们围在学校后院的大榕树下秘密集会,Peter郑重其事地展示了他的“飞船模型”:那是用三个烟盒粘成的主船身、两根冰棍棒做的太阳能板、一个药瓶盖做的驾驶舱,还有一只旧电池做推进器。

他小心翼翼地摆在地上,说:“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家。”

所有人围着它看了半天,连平常最爱吐槽的李军伟也点了点头,说:“就差起飞了。”

那天下午,Peter把模型收进书包,走回家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仰望天空。他试着找出那艘未来的飞船可能停靠的位置,也许在月亮背后,也许在银河的某个角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飞出去,但他知道,有梦想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

多年后,当Peter Sun真的成为航天领域的一名工程师,在实验室里主持一次卫星组件测试时,他忽然想起了那艘“宇宙船1号”。

那艘粘着胶带、写着错别字的飞船,承载着一个县城孩子对未来最天真的幻想,却也成为了他人生真正的方向。

宇宙船1号计划启动之后,魏丽娜成了“船员”中最在意着装的人。

“太空那么冷,当然要穿得有型有款。”她一边在小本子上画衣服草图,一边理首气壮地说,“我们代表的是人类,不能穿得像地球农村小孩。”

她的“星际制服系列”分成三套:

· 日常航行制服:银色紧身裤配荧光绿上衣,胸口印着船徽P.S.,背后写着“地球文明代表队”;

· 接触外星人礼服:白色披风式裙子,点缀红黄蓝星星图案,据说灵感来自春晚舞蹈演员的衣服;

· 战斗备用装:黑色紧身衣配黄色腰带,还要佩戴一副“激光耳环”,以备不时之需。

“激光耳环是什么?”周婷问。

“就——有点闪闪的耳夹,一吓就把外星人吓跑。”魏丽娜一本正经地说。

她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画满了衣服图案,有些是模仿电视里的,有些是凭空想象——比如“会发光的披风”“可以在水中变色的宇航鞋”“走三步就自动按摩的太空袜”。

她说这些灵感来自县百货大楼的一次橱窗观摩。

那天她妈妈带她去看家电展,旁边的布展台上有个穿着亮片裙的人台(模特),后面挂着用泡沫板拼出的“现代家庭新生活”几个大字。

“我当时就觉得,如果能把这些亮片和金属材料做成宇航服,肯定比NASA好看一百倍。”

Peter Sun看了魏丽娜的设计之后,大受启发,还给她加了个头衔:“飞船时尚总监。”

胡宇辉却觉得这些“太飘”。“我要的是飞船上有拖鞋和短裤,”他说,“你这不实用。”

“你以后当伙食组长就行了。”魏丽娜冷冷回应。

不过,让她最骄傲的一次“走秀”,是在一次语文课后。

老师临时要学生们画一幅“未来世界”的图交上来,有的同学画了机器人洗衣机,有的画了天上飞的公交车。魏丽娜交上去的是一张穿太空制服的“未来小学生”,手里提着一个可以喷雾的书包,嘴里叼着草莓味口香糖,脚下踩着悬浮鞋。

老师虽然没看太懂,但觉得“色彩搭配和构图都不错”,还在黑板报上展示了她的画。

从那以后,全班女生都找她画“未来服装”,有人还问她:“你长大是不是要当裁缝?”

“不是,我要当国际时装设计师。”魏丽娜皱了皱鼻子。

那个年代,“时装设计师”还不是一个主流职业,大家都更愿意说“服装厂工人”或“裁缝”。但魏丽娜己经用她的方式,在宇宙船的幻想中走出了一条“超前审美”的轨道。

有一次,她拉着Peter和李军伟去百货大楼,看新上市的彩色尼龙围裙。看着模特穿着印花披肩旋转,魏丽娜说:“以后我给你们设计太空工作服,一定有肩章、有反光条、有风格。”

李军伟笑着说:“别忘了要有口袋,能放橡皮和折纸飞机。”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十几年后魏丽娜会成为沿海一家服装品牌的首席设计师,她的第一套成名作系列叫《星际旅人》。

她曾在采访中说过:“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飞上太空,只不过我没坐上飞船,而是给飞船画了衣服。”

梦想的形状有时候并不会照原样实现,但它悄悄埋在了每个不合时宜的草图、每一节作业本的背后,长出了自己的方向。

李军伟的飞船梦,与魏丽娜不同,他的幻想更为严肃——他想成为像《霍金》那样的伟大科学家,探索宇宙的奥秘。每当夜晚降临,街头巷尾的喧嚣逐渐安静,他会在自己的小书桌前,拿起笔和纸,悄悄记录下自己对未来的想法。

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李军伟的“星辰笔记”是一本厚厚的作业本,封面己经被翻得略微泛黄,里面的内容从他的第一篇作文开始,就己经涉及了许多对宇宙、对科学的构想。他的班主任说他写的作文总是“富有幻想”,但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不是幻想,而是对宇宙深深的渴望——他不只是想像,而是想去理解。

这本笔记从未公开过,即便是在李军伟的父母面前,他也只是在偶尔的一次失落时,低声提到过:“我想像霍金那样,站在宇宙的尽头,去探索那无尽的星空。”

小学时期,李军伟的老师曾推荐过《霍金的宇宙》这本书。当时他对书中的难懂理论感到困惑,但那本书带给了他一种全新的视野——人类竟然能理解宇宙的起源、黑洞的形成、时间的流逝,甚至穿越时空的可能性!他开始设想自己也能够理解这些复杂的公式、科学的定律。

他偷偷翻阅过一些科学类杂志,虽然大部分内容他无法完全理解,但对他而言,那些公式、那些复杂的词汇,就像是通往一个未知世界的钥匙。李军伟常常在心中暗自憧憬,某一天他会解开时间和空间的奥秘,成为探索宇宙的先锋。

这份对科学的执着,他的父母并未特别在意,甚至在听到他常常沉迷在科普书籍中的时候,还嘲笑他说:“军伟,学那些搞不定的东西干嘛?到时候就像那些搞科研的,整天头发白了也不一定能成功。”

但李军伟却固执地坚持着,甚至在心里偷偷定下目标:他要做一个能够理解黑洞、能破解宇宙奥秘的科学家。

他开始模仿霍金的一些思维方式。每当他看完科普书籍,脑海中便会浮现出一些简单的数学公式。他会拿着铅笔,在草纸上写下公式、画出星系和黑洞的图形,哪怕这些内容未必准确,但至少能让他感受到那种远离地球,漂浮在宇宙中的感觉。

“如果霍金能做到,为什么我不行呢?”李军伟时常自问。

某天傍晚,李军伟拿着自己的《霍金》书,默默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明月。他仰望着夜空,想象着自己像霍金一样,站在讲台上,向人们解答宇宙的奥秘,讲述那些只有在天文书籍中才能看到的神秘现象。

“我能成为像霍金一样的人吗?”他忍不住问自己。脑海中浮现出霍金的轮椅,他虽然不能行走,但他通过自己的思维穿越了整个宇宙,打破了时间的限制,首达星辰深处。李军伟坚定地想着:只要脑袋不停止运转,身体的限制再大,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梦想并不因为艰难的环境而退却,反而愈加坚韧。他知道,宇宙的尽头,等着他的是一片充满未知的星空,而他,必将亲自去探索。

这就是李军伟的飞天梦想,朴素而坚定,他始终相信,梦想并非一场空想,而是能够通过不懈努力去实现的目标。

在书桌前,李军伟静静地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继续记录着他对科学的迷恋和对未来的憧憬,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探索宇宙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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