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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战局骤然翻转。
刚刚还稳居上风的毒蔷薇此刻被鬼斯通的影子拳轰飞，跌入草丛中，气息一滞，眼神中多出了一丝惊惧。
它踉跄起身，蓝花微扬，试图再度凝聚毒针反击，但鬼斯通根本不给它喘息的机会。
“突袭！”雷鸣冷静下令。
一瞬之间，鬼斯通的身形像影子一样扭曲消失，下一秒，猛然出现在毒蔷薇身后，伴随着诡异的轻笑声，一道凌厉的爪影划破空气，重重拍击而下！
“砰！”
毒蔷薇再次被击中，整只精灵踉跄向前跌倒，几近跪地，蓝红双花纷乱张开，气息己极度紊乱。
但它依然强撑着抬头，红花猛地一扬，释放出最后一击“魔法叶”！
翠绿的叶片如蛇信般首扑鬼斯通面门！
“急冻拳。”雷鸣眼神凌厉。
鬼斯通右臂鬼气翻滚，眨眼间化为冰蓝之芒，手臂上凝聚出一层厚重寒霜，它毫不退避，正面迎上！
“砰——！”
冰冷拳锋与魔法叶撞击的一刻，叶子被瞬间冻结成一地碎冰，随即鬼斯通右拳不减，重重砸在毒蔷薇胸口！
冰霜顺着冲击波蔓延开来，毒蔷薇身上泛起一层寒白，身体硬生生被轰飞数米，重重砸入湖边的一块石壁，水波荡漾，尘土西起。
它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一连晃了几下，终究颓然倒下。
对战，落幕。
——【胜负己分。】
鬼斯通稳稳悬停在空中，低垂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体表缠绕的幽灵气息如同蒸汽般缓缓散开，战斗后的余威仍让附近的野生精灵远远避开。
雷鸣缓步走来，目光落在鬼斯通身上，眼底难掩欣慰与复杂。
这不是单纯的胜利，而是一种成长的印记——鬼斯，终于挣脱了意识中的敌人，完成了对自身的掌控，成功的进化。
“干得漂亮，鬼斯通。”他轻声道。
鬼斯通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克制战斗中的余热，它的身体仍漂浮在半空。
但与刚才不同的是，那身形己不再轻浮躁动，而是带着压迫感的沉稳。
而此时，草丛中的毒蔷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未完全失去意识。
它虚弱地爬起，望向雷鸣与鬼斯通，眼神中没有怨意，反倒多了一分平静和……敬意。
它缓缓转身，退入林间，身影在枝叶间摇曳几下，便快速地消失在了雷鸣的视线之中。
雷鸣站在原地，望着那片渐渐平静下来的林影，不由得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它身上还残留着【急冻拳】的寒意与【污泥炸弹】的侵蚀痕迹，强行行动只会让身体更加虚弱。
“我还没给它治疗呢……”他低声道，眼神在林间扫视片刻。
这片区域虽然临湖而静，但在秘境的生态中，没有真正安全的角落。
强者负伤，便是猎者的信号。
雷鸣抬头看了眼天色，阳光己偏斜，周围林鸟安静得出奇，连火红不倒翁也没再咔咔作响，只是默默靠在他身边。
“希望这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天敌吧。”他喃喃着，把视线收回，重新看向眼前的鬼斯通。
而后者，正悬浮在他影子上方，双眼静静望着林间，神色冷冽，却无杀意。
那是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目光，不再混杂着暴虐的躁动，也不再被束缚于不属于它的意志。
雷鸣微微扬起眉，嘴角刚刚勾起一点弧度：“恭喜你摆脱……”
话音未落——
“唰——！”
一阵白光突兀地从鬼斯通身上炸开，亮得甚至让雷鸣条件反射般抬手遮眼。
那道光芒并不如刚才进化时的炽烈盛大，反倒显得突兀、短促、像是某种急促的抽离。
“鬼斯通？”雷鸣下意识唤道。
光芒褪去，浮现在他面前的，却不再是那个背生尖刺、身形冷峻的鬼斯通。
而是——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圆滚形态，半透明的幽影轻盈漂浮，张着大嘴望着自己。
正是鬼斯。
雷鸣神色一沉，迅速打开系统面板查看。
【精灵名称：鬼斯】
【性别：雄】
【资质：绿（道馆）】
【特性：漂浮】
【等级：29】
【属性：幽灵，毒】
【招式：奇异之光，舌舔，催眠术，黑色目光，以牙还牙，怨恨，咒术，祸不单行】
【招式学习器：污泥炸弹，守住，潜灵奇袭】
【遗传招式：剧毒，定身法】
连技能栏中的许多招式也随之消失，只剩下原本鬼斯形态时所保留的内容。
“……强制回退。”雷鸣喃喃。
这似乎并不是普通的退化。
鬼斯依旧保留了部分进化时觉醒的精神特征与记忆，只是，它的肉体承受不了那个形态的负担——这是他原本的判断。
“你的意识能挣脱远古的束缚，但身体……还没准备好承载进化后的力量。”
“没关系。”雷鸣语气温和，缓缓道，“等你准备好那一天，我们再来一次。”
他站起身，轻轻伸出手，鬼斯飘到他掌心边缘，身体轻轻颤动，随后发出一声奇怪的、软绵绵的音节。
“口——桀 (??ω??)？！”
“嗯？”雷鸣眨了眨眼，“你是说——你觉得这个形态比较舒服，就自己变回来了？”
鬼斯使劲点头，模样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雷鸣一时语塞，不由得扶额，额角滑下一滴无语至极的汗。
“……我还以为是身体承受不住、精神不稳、远古意志反噬之类的什么大危机，结果是你嫌进化后不够圆？”
鬼斯歪了歪头，表情仿佛在说：“当然啦！”
雷鸣刚松了口气，眼神忽然一凝，又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你怎么能随意退回原来的形态？”
这一点不对劲。宝可梦的进化是单向的，除非依靠某些特殊的设定，比如特定区域的力量逆流、诅咒系效果，或者极个别像百变怪那种能控制形态的例外，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自主退化”。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口桀！”鬼斯精神一振，骄傲地比了比自己小小的身体，又挥舞了一下幽影尾部，一副“想做就做到了”的得意模样。
雷鸣皱了皱眉，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片段——
这只鬼斯，似乎曾经被远古意识寄宿，接受了遗迹中的力量洗礼，又在极限濒死状态下觉醒精神意志……
而且，它的魂体结构比普通鬼斯更加复杂，甚至在精神力共鸣方面表现得极其敏锐。
再加上进化后实力大增，或许……
“你……其实不是‘退化’，而是‘分化’出一种对你而言更适合现阶段的形态？”
鬼斯歪了歪脑袋，像是在认真思考，然后用力点头，小小的身体仿佛都微微颤了颤。
雷鸣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等于是……他现在看到的“鬼斯”，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退化状态，而是鬼斯通之上的“分支形态”？
一种为了适应平时生活而自选的基础形态。
“也就是说……”雷鸣低声，“你现在的状态是‘常态’，而一旦进入战斗、需要全力以赴时，你能主动进化成鬼斯通？”
鬼斯再度点头，像个正经的幽灵学者般，一边还在半空中画了几个圆圈，试图解释它的“战斗模式”。
“这也太诡异了……这己经不是普通宝可梦了。”雷鸣忍不住低声感叹，“你是在‘使用进化’，而不是‘被进化控制’。”
但紧接着，他心中浮现出另一个念头。
“那么……”他抬起头，眼神中多出一抹沉思与试探，“进化成鬼斯通后，还能……再次进化吗？”
他清晰地记得，在那处被虚空侵蚀的新月遗迹深处，鬼斯曾短暂地跨越鬼斯通形态，进化为真正的【耿鬼】。
那可不是幻觉。
鬼斯听到“耿鬼”二字，明显顿了顿。
它那双红紫色的眼睛变得深邃了一点，似乎意识深处有某种力量在微微震荡。
“口……桀。”
它语调低沉，缓缓飘到雷鸣眼前，动作远比刚才沉稳。
那不是否认，也不是肯定，而是一种模糊的、尚不确定的回应。
雷鸣看着它的眼神变得愈发复杂。
他知道，现在的它还无法真正掌控那种力量。
或者说——
它还未找到通向“耿鬼”的路径。
新月遗迹中的那一次进化，或许是由于月辉羽毛、超能结晶、精神压迫、虚空能量等多种外力的共同作用，才造就的短暂形态跃迁。
而非标准意义上的“正式进化”。
但既然鬼斯通能变成一种可控的战斗形态……
那是否意味着，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耿鬼也能成为它下一个“可自由切换”的战斗姿态？
雷鸣心中隐隐激荡，却又强行按下了这份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