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外,虽夜色深沉,明月高悬,将这庭院的格局布置映照得清晰可辨。
但见庭院处处彰显雅致格调,南墙边,一架秋千悄然静立,周边错落有致地以兰花加以点缀,微风轻拂,幽淡的兰香袅袅娜娜,萦绕鼻尖,为这静谧庭院更添几分诗意。
姑娘款步轻移至秋千之畔,身姿婀娜地轻轻落座,而后转眸望向小荷,面上绽出一抹甜美的笑靥,语气温柔道:“小荷,你来推推我,我想玩上片刻。”
小荷轻推着秋千,姑娘的笑声如串串银铃在院子里回荡。
林晓却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她无法触摸,亦无法参与其中,身体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具身体与周遭互动。
她满心困惑与迷茫,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陷入这般离奇荒诞的境地,灵魂被困于他人躯壳之中,与熟悉的现代世界彻底隔绝。
翌日,林晓悠悠转醒,却发现姑娘仍沉睡未起,眼前依旧是那令人心慌的漆黑一片。
许久之后,床上的姑娘才在丫鬟们的轻声呼唤中渐渐苏醒。林晓不禁暗自腹诽,这姑娘可真是嗜睡,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时分。
小荷悉心照料自家小姐用完午膳,正收拾着碗筷,便有个小丫鬟匆匆跑进屋内,欠身行礼后说道:“小姐,夫人差人来请您过去呢。”
“好的,我知晓了,你且先退下吧!”姑娘微微颔首,轻声说道。
用完餐食,姑娘稍作整理,便款步朝着一个名为芙蓉居的院子走去。
踏入院子,林晓一眼便瞧见了昨日所见的那位人,心中了然,原来此处便是她的居所。
“娘,您唤我前来,可是有何事?”姑娘轻启朱唇,声音软糯。
“晓儿来了?快些到娘这儿来。”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招手示意。
继而,她转身对着身后的嬷嬷说道:“李嬷嬷,你且去将我精心做好的那几件衣服取来,让晓儿好好瞧瞧。”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拿。”李嬷嬷微微屈膝行礼,随后便转身快步离去。
“娘,您给我做衣裳作甚呀?我衣裳多得很,好些都还未曾上身呢!”姑娘眨着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
“晓儿,你这是忘了吗?再过两日便是你外祖母的寿辰了啊!”人轻轻嗔怪道。
“哦!娘,真是对不住,我竟给忘了。那我现下便去给外祖母筹备贺礼。”说着,姑娘便欲转身离去。
“哎吆,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脾性,莫急,且先等等,先来看看娘为你精心准备的衣裳吧!”人赶忙拉住姑娘的衣袖。
“娘,那我去了外祖母家,是不是就能见到天宇哥哥了啊?”姑娘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晓儿,你就当真如此喜爱陈天宇吗?那你且同娘讲讲,他究竟好在何处?”人凝视着姑娘,目光中满是关切。
“哎呀!娘,我便是觉着天宇哥哥哪儿哪儿都好。”姑娘微微嘟起嘴,语气中满是执拗。
“孩子,你尚年幼,不知这世间人心险恶。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过是镜花水月,当不得真。倘若有朝一日,我们无力再护你周全,陈天宇定会弃你而去,不再对你有半分眷顾。”人眉头轻皱,眼中透着忧虑,试图劝诫女儿。
“娘,您根本就不了解天宇哥哥,他绝非您口中那般薄情之人。”姑娘轻轻摇了摇头,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仍倔强地为心上人辩解。
人瞧着自家姑娘这般软硬不吃的模样,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陈,忧虑。
姑娘见娘亲似还要继续说教自己,正有些不知所措时,恰逢李嬷嬷捧着衣服走了过来。
那几套衣服做工精致,面料上乘,绣纹精美,着实好看得紧。
就在此时,一名丫鬟匆匆前来通报:“夫人,二小姐正在外面求见呢!”
“那快快将她叫进来。”姑娘闻得此言,眼睛一亮,赶忙出声说道。
此时,一位小姑娘款步而入,只见她面若桃花绽露芳华,眉如翠羽修长入鬓,肌肤白皙胜雪,身姿袅袅婷婷,身着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搭配散花百褶裙,莲步轻移,仿若仙子下凡般轻盈地走进屋内。
【林晓在心底暗自赞叹,嗯,确实是个美人坯子。】
“妹妹,来,到姐姐这儿坐。”姑娘热情地招呼道。
小姑娘走上前来,微微屈膝行礼,轻声说道:“璇儿给母亲请安。”
“起来吧!你怎么独自一人过来了?你姨娘呢?”人问道。
“姨娘身体不适,正在歇息。”
【原来是个庶女,瞧这小姑娘也就十三西岁的模样,只是这说话时的表情和神态,怎么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说的不喜之感呢!】 这是林晓目睹姑娘说话后的第一首观感受。
“母亲,我姨娘染了病症,身子极为不适,您看能不能差遣府医前去为她诊治一番。”她微微垂首,眼神闪烁,带着几分怯意说道。
人听闻这话,眉头下意识地微微一蹙,“璇儿,你姨娘既然抱恙在身,你为何不先吩咐丫鬟去请府医,反倒先来告知我此事?”
“我……我心想着理应先来禀报母亲一声,不敢擅自做主。”她嗫嚅着回应,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人凝视着眼前这个庶女,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别扭之感。
她自问平日里从未苛待过这庶女与她姨娘,可这孩子说话的语气与方式,不知怎的,听起来就是这般让人心里不舒坦。
“李嬷嬷,你且带着璇儿身边的小草去请府医,为萧姨娘好好瞧瞧。”人吩咐道。
“是,夫人。”李嬷嬷应了一声,便带着小草匆匆离去。
“妹妹,你的面色怎如此苍白,莫不是也染了疾病?”姑娘关切地问道。
“姐姐,我并未生病,只是昨夜侍奉姨娘,未曾合眼,有些乏累罢了。”
“那你速速下去歇息吧,可莫要累坏了身子。”
对面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失控,稍显怔愣,显然未曾料到会得到这般回应。
不过仅仅一瞬,她便恢复了常态,只是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甘。
她在心中暗自咒骂:“这个蠢货,到底还是这般愚蠢,不过就是比自己会投胎罢了,有何可神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