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爱从包里拿出一个 U 盘,插入会议室的电脑,调出当时与王强沟通的录音和视频。视频里,王强清晰地回答着每一个健康问题,表明自己身体并无异常,还主动在健康告知书上签字。录音中,余晓爱的声音坚定而专业,详细解释着保险条款和理赔条件。
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随后,销售部主管张峰开口道:“从这些证据来看,余晓爱确实没有问题啊。会不会是客户现在反悔了,想恶意骗保?”
“张主管,话可不能这么说。” 余若涵立刻反驳道,“王强是我们的老客户了,一首信誉良好。而且他现在确实患有严重疾病,需要理赔,这是事实。余晓爱作为业务员,没有尽到审核的责任,这一点她脱不了干系。”
这时,唐小琪站起来说:“余总,就算是客户的问题,也不能全怪晓爱啊。公司有专门的核保部门,他们在审核保单的时候也有责任。不能因为这一单就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晓爱身上,然后借机开除她。”
余若涵脸色一沉:“唐小琪,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在质疑公司的决策,还是在为你的好朋友打抱不平?”
“我只是就事论事。” 唐小琪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余若涵,“晓爱为公司做出了那么多贡献,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被扫地出门。”
余晓爱感激地看了唐小琪一眼,转过头对余若涵说:“余总,我请求公司重新调查这件事,还我一个清白。如果最终证实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离开航泰。”
余若涵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余晓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己经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从现在起,你停职反省,等候公司进一步通知。”
余晓爱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找出真相,反击余若涵的阴谋。会议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一场更加激烈的较量,似乎才刚刚拉开帷幕 。
顾氏老宅的落地钟敲过凌晨两点,铜质钟摆的摆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顾航笙坐在祖父顾老爷子的病床旁,指尖轻轻搭在老人枯瘦的手腕上。老爷子今晚难得睡熟,呼吸均匀,眉头却仍微蹙着,仿佛连在梦中都在忧虑着顾氏的未来。
“顾总,该喝杯热牛奶了。” 贴身助理高哲端着托盘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他看着顾航笙眼下浓重的青黑,以及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此刻却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暗暗叹息。这一周,顾航笙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白天周旋于顾氏元老之间,用近乎偏执的毅力说服他们转让股份;夜晚则守在老宅,衣不解带地照顾顾老爷子。可高哲知道,真正让顾航笙心力交瘁的,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手机通讯录里那个被拉黑的名字 —— 余晓爱。
顾航笙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祖父的脸上,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放下吧。”
高哲将温热的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顾航笙放在床沿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没有任何新消息的提示。他想起三天前,顾航笙在深夜里对着手机屏幕枯坐了整整两个小时,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第二天,他就发现自己再也打不通余晓爱的电话,微信对话框里只剩下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顾总,您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就是股东大会了。” 高哲小心翼翼地建议。他从未见过顾航笙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被思念啃噬着内心。
顾航笙轻轻摇头,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标签,又放回原处。“爷爷的药不能停,医生说情绪稳定对他恢复最重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高哲,你说…… 如果一个人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是不是就真的失去了?”
高哲一怔,他知道顾航笙指的是什么。余若涵的步步紧逼,加上航泰保险的那场 “理赔风波”,让余晓爱对顾航笙产生了深深的误解。而顾航笙为了稳住顾氏元老,确保祖父的治疗不受影响,不得不暂时将私人情感搁置一边,这却让两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顾总,余小姐她…… 或许只是需要时间。” 高哲试图安慰,却发现自己的话语如此苍白。他亲眼看到顾航笙在签下最后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后,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窗外的霓虹映在他脸上,却照不亮那双盛满痛楚的眼睛。
顾航笙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祖父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老宅里很安静,只有钟摆的滴答声和老人轻微的呼吸声。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深夜,祖父常常抱着他坐在这个客厅里,给他讲顾氏的创业史,讲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责任与担当。那时的他,只觉得祖父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港湾,却不知这份责任背后,要付出多少代价。
“高哲,” 顾航笙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说,如果顾氏和晓爱之间,只能选一个,我该怎么选?”
高哲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顾航笙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他印象里,顾航笙一首是将顾氏的利益放在首位的。可此刻,看着顾航笙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他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比商业帝国更重要。
“顾总,” 高哲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在您心里,应该己经有答案了。只是现在,您需要先稳住顾氏,给老爷子一个安心治疗的环境。至于余小姐,我相信她会明白您的苦衷。”
顾航笙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祖父的脸上。“是啊,我得先稳住顾氏。”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爷爷的病不能再受刺激了。”
凌晨三点,顾航笙终于在祖父床边的躺椅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林哲轻轻为他盖上毛毯,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明天的股东大会能一切顺利,希望顾航笙能早日解开与余晓爱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