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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雾霾时，余晓爱的高跟鞋己经第三次崴在写字楼旋转门前。她攥紧文件袋冲进电梯，保险代理人胸牌在金属轿厢里晃出冷光，上面"年度销冠"的金漆剥落得只剩半截。
"余经理早啊。"实习生小唐抱着咖啡后退半步，目光扫过她皱巴巴的西装裙摆，"听说云科集团的团险单......"
"叮——"
电梯门在17层弹开的瞬间，晨会室的哄笑像盆冷水泼来。余晓爱僵在磨砂玻璃门前，听见李总监刻意抬高的声音："咱们'保单收割机'这个月可要破纪录了——退保率破百的纪录！"
文件袋里的保单哗啦散落，最新退保申请单上赫然盖着云科集团的公章——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做的方案。
余晓爱弯腰时，看见玻璃幕墙倒影里马丽丽的新款E手袋，正明晃晃搭在主管办公桌上。
"余晓爱！"李总监突然踹开会议室门，"星海教育的单子怎么回事？人家说续保要找马经理！"李总监甩过来的文件夹擦过她耳畔，里面飘出马丽丽的名片，背面还印着莫铭律师所的LOGO。
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刺耳鸣叫，余晓爱盯着转盘上冷掉的便当，手机突然震动。医院催缴单的红色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外婆化疗后脱发的照片紧接着跳出来。
她颤抖着拨通莫铭电话，听见彩铃变成马丽丽娇滴滴的录音："铭哥在洗澡哦~"
"要借钱？"马丽丽抢过电话时，背景是莫铭含糊的嘟囔，"晓爱啊，听说你上个月签的少儿险全退保了？真可惜，那些妈妈群还是我帮你建的呢。"
余晓爱猛地掐断通话，转身撞进端着咖啡的顾航笙怀里。黑咖啡泼在他定制西装上，檀木手串撞在她腕间发出脆响。
"余小姐总在创造偶遇。"顾航笙慢条斯理摘下手表，露出腕间陈年伤疤，"这次需要多少？"他掏出支票本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第三次了。"顾航笙扶稳她的臂弯，金丝眼镜后的眸光落在她攥皱的合同，"永辉商贸的法人代表，恰好是云麓地产的财务总监。"他钢笔在便签写下一串数字，"这位林律师专攻商业背信诉讼。"
余晓爱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冷的防火门。男人袖口的天平纹章泛着冷光，与医院那夜重叠。
"顾先生跟踪我？"余晓爱声音发颤，半信半疑的询问。
“可能多年前，我们曾经认识！”顾航笙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意味深长道！
住院部七楼，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黎明。手机亮起陌生号码："余小姐，我是林律师，顾先生为您预缴了三个月国际部费用，但需要您签署......"
"告诉他我不需要！"指甲掐断通话，泪水砸在瓷砖上炸成破碎的星。黑暗里突然响起外婆虚弱的声音："晓爱，床头柜第三层......"老式铁盒里躺着张泛黄的存折，开户日期是她入职保险公司的第二天，每月固定存入5000元，整整36个月。
消毒水的气味像钢针般刺进鼻腔，余晓爱跪坐在缴费窗口前，POS机吐出第十七张交易失败的凭条。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马丽丽刚更新的朋友圈刺痛视网膜——九宫格中央是戴着钻戒的手搭在莫铭胸口，定位显示云麓国际月子中心。
"余小姐？"
裹着雪松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顾航笙的檀木手串擦过她手背。男人弯腰时，后颈那道淡粉色疤痕在冷光下若隐若现，与十五年前鹅城桥底的记忆完美重叠。
余晓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嘴角却轻轻上扬，笑得有些勉强："顾先生你是打算免利息借钱给我？"
顾航笙微微挑眉，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你拿什么抵押？”
余晓爱深吸一口气，首视着他的眼睛：“房子，我名下的那套小公寓。”
顾航笙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余小姐还真是舍得，那套房子地段不错，市价可不低。”
余晓爱咬了咬嘴唇：“为了给外婆治病，我没有别的选择。顾先生，你开个条件吧。”
顾航笙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余小姐，你可知道抵押房子意味着什么？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一旦逾期，你可能会失去这一切。”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隐隐透着一丝严肃。
余晓爱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我知道。但我己经没有其他办法了。顾先生，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尽快把钱还给你。”
顾航笙轻轻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余小姐倒是坦诚。不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双手插兜，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余晓爱心中一紧，她知道顾航笙不会轻易答应。“顾先生，我……我可以给你写借条，或者用其他东西作为抵押……”她急切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顾航笙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余小姐别急。我可以帮你，但我也有我的条件。”他走到窗边，背对着余晓爱，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
顾航笙转过身，双手插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的条件很简单，做我三个月的女朋友。”
他看着余晓爱，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我经常需要出席一些应酬和娱乐场所，需要一个女伴，而余经理的交际能力和应酬手段对我来说是绰绰有余，这三个月，你就陪我出席各种场合，帮我应付那些场面。当然，外婆的治疗费我可以免利息借给你，但治疗费还是要还的。”
余晓爱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航笙。“你……你这是在趁人之危！”
她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怎么能答应你这种荒唐的要求！”
顾航笙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道：“余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你目前唯一的选择。你外婆的病情不能再拖，你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在短时间内凑到这么多钱。而且，这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你只需要陪我出席一些场合，三个月时间很快的。现在你马上就能拿到钱去救你外婆，何乐而不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