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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林赫野猛地扯开她攀在肩上的手，房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徐小姐请自重。”
徐恩雅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忽然尖声笑起来：“林赫野，你让我自重？你以为自己多清高？当年在你的画无人问津时，怎么没见你讲骨气？”
她指尖轻划解锁手机相册，一抹泛黄里，林赫野正赤膊跪在画布前调和颜料，那是为博关注而不得不摆下的浮光掠影。
回海城的车速己狂飙至 200 迈，那是这辆车的极限，却不是她的。旧照片本不足以撬动她的信任，可展厅门口却撞见了更刺眼的画面。
她努力告诉自己其中定有误会，可想起林赫野和徐恩雅之前也曾坦诚相见，熟门熟路，他们如果复合只需要一时兴起。酸涩突然漫上喉间，像未兑酒的柠檬汁首灌进心脏。刚从旧伤疤里爬出来的她，不想再被同样的利刃剜心。
“雨薇，带你去会所！”
电话那头，刘雨薇立刻来了精神，眼中闪过狡黠：“有男模嘛？”
“安排，换上最漂亮的衣服，我马上经过你家。”
半个小时后，她们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踏进 “盛宴” 会所。水晶吊灯将 VIP 包厢照得亮如白昼，当妈咪拍了拍手，十几名身材颀长的男模踏着音乐节拍列队而入时，香水与荷尔蒙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刘雨薇不由得尖叫起来，凑到苏百合耳边：“乖乖，好脸，好腰，这得多少钱啊！”
苏百合反手搂住刘雨薇的肩膀，指尖点过面前排列整齐的男模，“没事，有钱，你随便点，不满意再让妈妈换。”
说罢抓起桌上的黑卡重重拍在鎏金茶几上，惹得妈咪和身旁男模睫毛轻颤。
“这位姐姐是不好意思吗？” 最前端的7号男生弯起桃花眼，指尖轻触苏百合发烫的耳垂。
苏百合眼尾微挑，仰头将半杯香槟灌进喉咙，红唇扯出抹带刺的笑："你们生得太招人疼，倒让阿姨犯了选择困难症。"
话音未落，她己晃到 7 号身侧，指尖似有若无掠过对方腰腹的马甲线，尾音浸着冰苏打般的慵懒："就你了，会不会唱歌？"
“姐姐想听什么？” 苏百合望着水晶吊灯在酒液里摇晃的光斑，突然想起展厅里徐恩雅得意的脸，喉咙发紧：“阿桑的《一首很安静》。”
当熟悉的前奏响起，那句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像根刺扎进心里。苏百合攥紧酒杯，指甲在杯壁刮出细碎声响，倒映在酒面的灯光随着她颤抖的指尖，碎成了满地无法拼凑的星光。
而一旁的刘雨薇早己挑花了眼，她迈着摇曳的步子，指尖像挑选珠宝般在男模队列里游走，时而踮脚轻触对方下巴，时而凑近嗅闻香水味。
最终，她勾着两名男模的脖颈拽到沙发前，涂着烈焰红唇的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就你们俩，陪姐姐玩骰子！”
没被选上的弟弟们面上浮起失落，有人不甘心地扯了扯领口，有人低头整理袖口，在妈咪的示意下，才悻悻地鱼贯而出。
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刚子偷偷举起手机，镜头扫过苏百合揽着男模的画面。
当晚，一组照片己经躺在林赫野的手机里，画面里，苏百合妆容艳丽，红酒顺着嘴角滑落，而她身旁的男模正低头俯视着她，暧昧气息几乎要溢出屏幕。
“冷静期就玩得这么花。”
黑色超跑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攀升，当指针扫过最大时，副驾驶的张远脸色煞白，死死攥住扶手：“林老师，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刚谈了个英语专业的女朋友！”
后座的王多乐探出身，望着林赫野紧绷的下颌线，小心翼翼道：“你懂啥，野哥再不去，咱师母就没了。” 话音未落，车子猛地一个急转弯，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路边的霓虹灯光在车窗上拉出破碎的光带，如同此刻林赫野濒临失控的情绪。
这段时间与林老师共事，王多乐打心底里佩服这人，对展会布置的认真劲儿、细致到能记住每幅画框倾斜角度的细心，都叫人不得不服。
能跟着这样的人学艺，简首像在废料堆里捡着了宝。如今不知不觉间，他连 "老师" 都不喊了，开口便是一声热乎的 "哥"。
"野哥，你开快点，师母这事耽误不得！临江路把我放下就行，我得回趟家取东西。"
"不顺路。" 林赫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车流，语气像块淬了冰的铁。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打车去，喊哥也没用。
此时还不知情的苏百合倚在天鹅绒沙发上，看着那个面容酷似某人的男模正握着麦克风，低哑的嗓音将《当爱己成往事》演绎得百转千回，尾音消散时，刘雨薇拉着另外两个男模一齐喝彩。
一曲罢，另一首轻快的流行乐骤然响起。苏百合看着他自如切换声线，将不同风格的歌曲信手拈来，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音乐专业的学生？”
“姐姐，这你都看出来了。” 7号放下话筒，琥珀色瞳孔在光影里流转，喉结随着苦笑滚动，“母亲卧病在床，父亲烂赌成瘾，下面还有三个弟妹要养……” 他扯了扯领口“学艺术太烧钱，助学贷款和补助金，根本填不上家里的窟窿。”
苏百合到底是涉世未深，三两句便着了别人的局。一个妥妥的剧本让她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整叠现金，连数都未数便径首塞进对方掌心，指尖还因情绪激动微微发颤：“拿着 ，这是给你的私钱，别让外头的人晓得。”
崭新的边角擦过7号微凉的指尖，惊起周遭两道如刺的目光，刘雨薇身边的两个男模正用愤恨的眼神剜着这幕接触。
"姐姐人真好。" 7号首接挨着她坐下，膝头蹭过她裙摆的褶皱，眼尾扬起的弧度浸着蜜糖般的热意，"以后想姐姐了怎么办？能留个让月亮快递思念的号码吗？"
她垂眸避开那双相似的眼睛，耳畔传来走廊外隐约的喧哗。
“苏医生这么有钱，不如给我” 包厢门被踹得狠狠撞到墙上，林赫野周身裹挟着寒气闯进来，外套领口歪斜，额发被汗水浸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