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走,你疯了。”王川江叫骂着。
妇人面带笑意,眉梢眼角尽是岁月沉淀的温柔。
“我没疯,是你疯了,想钱想疯了。“
鹅黄色的开衫裹着单薄肩头,她的唇角始终噙着抹淡笑,像春日融雪时枝头的白梅,与王川江涨红的脖颈、叶芙蓉淬了冰的眼风形成鲜明对照。
"你对钱没兴趣,坑我一个亿。" 王川江扯着羽绒服拉链的手突然停住,金属齿牙卡在半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别乱扯,上车,我要走了。”
暮色在叶芙蓉的翡翠镯面折射出冷光,她眯起眼打量着眼前剑拔弩张的男女。
苏百合正不耐烦地盯着手机时钟,王川江脖颈青筋暴起,两人对峙的姿态倒像是提前排练过的戏码。
叶芙蓉的手指无意识着鳄鱼皮钱包的纹路,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这场景太像当年叶家旁支设下的债务陷阱,看似意外的碰撞,实则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行了,你们俩别演戏了。" 她甩出第二张黑卡,卡面的烫金 LOGO 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里边的钱够你买辆新的了。"
"等等!" 王川江像只突然扑食的野猫,一把按住要滑落的卡片,"谁知道你这破卡里有没有钱,我要现金!" 他的瞳孔缩成两枚警惕的针孔。
苏百合的高跟鞋突然狠狠碾过路边的小石子:"王川江,你够了!太贪,没人有时间耗下去。"
"哟,是你来找我商量儿子的事情的,还没商量好又这么着急回去跟你的弟弟约会啊?" 王川江突然扯开嘴角,露出带烟渍的牙齿,"看来跟我在一起,你没少挨饿 。"
"闭上你的乌鸦嘴!" 苏百合的耳光擦着他的耳畔落下,空气里炸开一声脆响,"自己打车走吧!"
她转身时,开衫的的流苏扫过叶芙蓉的膝盖,"卡,你收着,车我自己报保险。"
引擎轰鸣撕裂暮色,保时捷尾灯渐渐消失。苏百合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人影,突然想起这些滑稽的事情。车载香薰的雪松香混着苏百合残留的香水味,在鼻腔里搅成一团酸涩的雾,本想借着机会与儿子拉好关系,却不想只要粘上他就这么晦气。
王川江晃着膀子逼近叶芙蓉,三角眼泛着贪婪的光:"别学那假清高的样儿,今儿没现钞,您老可就别想迈腿。"皮鞋碾过地板的声响,混着他刻意压低的威胁,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叶芙蓉指尖轻叩腕表,珍珠耳钉随着动作轻晃。她本不愿在阴沟里翻船,可眼前这人油盐不进的嘴脸,让她果断掏出手机。十分钟后,助理小郑抱着牛皮纸袋疾步赶来,百元钞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光,王川江的喉结上下滚动,粗糙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扒拉着现金,浑浊的眼珠还首勾勾盯着纸袋深处,活像饿极的豺狼。
待那身影消失在拐角,小郑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叶总,这杂种要敢来海城,我定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叶芙蓉着翡翠镯子,冰凉触感压下心底的烦躁:"破财消灾罢了,是我疏忽。"
日光筛成细碎光斑,映得她眼角细纹愈发明显。
小郑垂眸不语。他永远记得自己蜷缩在叶氏集团杂物间啃冷馒头的日子,是叶贺林少爷发现了这个浑身泥巴的少年,亲手把他送进安保学校。三年特训归来,他却只能抱着浑身是血的少爷,听着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撕碎永夜。
那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带走了少爷,也让他从贴身保镖转作贴身助理,从此守着叶芙蓉,这个像母亲般温柔又坚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