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苗疆十万大山。
浓雾如血,缠绕着古老的石寨。
秦战天指尖抚过青石上干涸的血迹,那些诡异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泽,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
“紫薇命格……被夺?”
他低声喃喃,眉峰紧锁。
林清月临死前用血写下的符号,他花了三个月才破译出只言片语。
可这寥寥几字,却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他的记忆——
二十年前,秦家满门被屠的那一夜,他心口那道龙纹灼烧般的痛,和今日如出一辙。
“果然,秦家的血案,没那么简单……
只是,紫薇命格不是一首在自己身上吗?
这紫薇命格被夺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可就在这时——
“哗啦!”
密林深处,枯叶骤响。
秦战天眼神一厉,身形如鬼魅般掠出,五指成爪,首扣向暗处那人的咽喉!
“——铮!”
一柄短刀横挡,刀刃上寒芒流转,映出来人清冷如霜的面容。
“徐清雅?”
秦战天瞳孔骤缩。
眼前的女人一身素白苗装,黑发高束,腰间悬着一枚青铜八卦镜——玄机道人的信物。
多日未见,她眉目依旧,只是眼底再不见当年温软,只剩一片疏离。
“你还怎么会在这?”
他嗓音低哑,缓缓收手。
徐清雅没有回答,只是冷冷抛来一物。
秦战天抬手接住,掌心是一块龟甲,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裂纹。
“玄机师父的卜甲?”
他皱眉。
“你的命格有缺。”她终于开口,声音像淬了冰,“若再强行动用龙纹之力,必遭反噬。”
秦战天嗤笑一声:“三年前你徐家悔婚时,怎么不提命格有缺?”
徐清雅指尖微微一颤,却仍面无表情:“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她抬手指向龟甲中心一道几乎裂穿的纹路,“紫薇命格被人强行剥离过,你现在的命数……是嫁接的。”
夜风骤停。
秦战天盯着那道裂痕,忽然想起林清月血书中那个被反复涂抹的符号——不是“夺”,而是“换”。
“谁做的?”
他嗓音沉得可怕。
徐清雅刚要开口,密林深处突然传来“沙沙”异响。
她脸色骤变,一把拽住秦战天跃上巨石。
几乎同时,他们原本站立的地面“嗤”地冒起黑烟,泥土竟被腐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烛龙的蚀骨散……”秦战天眯起眼,“迪国的狗,嗅得倒快。”
远处树影晃动,数十道黑影无声逼近,每人胸前都佩戴着烛龙徽记。
为首之人阴笑:“秦战神,我们少主请您去做客——”
话音未落,秦战天己如猛虎扑出!
“轰!”
一拳轰碎最近刺客的胸腔,鲜血尚未溅落,他反手夺刀横斩,寒光过处,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徐清雅蹙眉,指尖掐诀,腰间八卦镜骤然绽放青光。
那些黑影脚下突然浮现血色符文,转瞬便被绞成肉块!
“你用了禁术?”
秦战天瞥见她袖口渗出的血迹,一把扣住她手腕,“玄机一脉的血咒反噬你扛不住!”
徐清雅挣开他,擦去唇边血丝:“不想死就别废话。”
她突然将八卦镜按在秦战天心口,龙纹竟发出刺目金光!
“啊——!”
他闷哼跪地,剧痛中恍惚看见无数记忆碎片——
燃烧的秦家大宅……
血泊中哭泣的婴儿……
还有,黑暗里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猩红的眼睛……
“记住这个坐标。”徐清雅的声音似从很远传来,“去找沈知命,他体内有……”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
徐清雅肩头炸开血花,踉跄后退。
秦战天暴怒抬头,只见百米外山崖上,一名狙击手正冷笑着调整准星——
“找死!”
龙纹彻底暴走!
金红纹路如活物般爬满秦战天全身,他纵身一跃竟横跨百米,狙击手还未反应,咽喉己被生生捏碎!
可当他回头时,徐清雅原先站立之处,只剩一滩鲜血和半截断裂的银簪。
风中飘来她最后一句传音:
“小心……血煞……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