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死寂般的沉默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随即就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天啊!她、她竟然把林傲的脑袋带来了?!"
徐家旁支的徐美玲捂着嘴后退两步,脸上满是惊骇,"她这是疯了吗?
昨天还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还为此得罪了洛倾城那等女王级的人物,将我们徐家和秦战天的关系彻底断绝。
今天怎么就、就提着林傲的脑袋回来了?
她、她竟然杀了林傲?"
“你们有没有发现,徐清雅,好像变了了一个人?”
“我也觉得!她、她身上好像有一股威视,我连她眼睛都不敢看!”
“徐清雅这一夜,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她昨天还是徐家大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怎么今天就提着林傲的脑袋回来了?
那可是林傲的脑袋啊!”
"哼,装模作样罢了!"
徐则成的堂弟徐则武猛地一拍供桌,指着徐清雅的鼻子骂道,"现在知道回来装孝女了?大哥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以为杀了林傲,就可以将功补过了?
就可以将往事都揭过了?
徐清雅,你想得美!"
供桌上的香炉被震得晃动,几缕香灰洒落在林傲惨白的脸上,更添几分诡异。
角落里,徐家三房的徐志远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按着屏幕:"得、得报警!
这可是杀人罪!我们徐家现在经不起任何风波了!"
"就是!"他的妻子王丽尖声附和,"昨天刚得罪了秦战神,今天又闹出人命,我们徐家还要不要活了?"
徐清雅对这些指责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跪在父亲灵前。
她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九次叩首,次次沉重。
当她再次抬头时,光洁的额头己经泛红,几缕发丝被泪水黏在脸颊上。
"爸......"她轻声唤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灵堂内的嘈杂为之一静。
"够了!"
徐家二房的长子徐天浩突然站出来,满脸嫌恶,"徐清雅,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
要不是你昨天在婚礼上发疯,大伯怎么会......"
"就是!"徐家远亲的一个年轻女孩插嘴,"昨天还口口声声说爱林傲爱得要死,今天就提着人家的脑袋回来,变态!"
"我看她是精神出问题了,"徐则武的妻子李娟阴阳怪气地说,"该不会是受刺激太大,疯了吧?"
"疯不疯的另说,"徐志远己经拨通了电话,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着什么,眼神不时瞟向徐清雅,"关键是这事会不会连累我们......"
在一片指责声中,只有徐成功和马丽沉默不语。
徐成功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跪在灵前的侄女。
而马丽则死死盯着供桌上林傲的头颅,脸色变幻不定。
许久之后,徐清雅缓缓起身,转身面对众人。
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缓缓扫过每一张或愤怒或恐惧的脸。
"你们,都说完了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灵堂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窗外风吹白幡的沙沙声。
徐清雅抬手将发间的银簪扶正,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几个徐家人下意识地后退。
"既然说完了,"她走向供桌,伸手抚过父亲的照片,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就轮到我说了。"
她的指尖在林傲的头颅上停顿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这只是第一个。
林家竟然敢算计我,我徐清雅一定会将整个林家都送下地狱!
你们放心,这事,我不会牵涉到徐家。
我徐清雅己经和徐家一刀两断,我徐清雅做的事,自己扛!
不管你们信不信,以前,是我被林傲控制了。
所做的那些事,都是身不由己。
可是,现在我清醒了,我会用林家的血,来祭奠我的父亲!"
徐清雅在灵堂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素白的衣角掠过林傲头颅上凝固的血迹。
她穿过飘摇的白幡,径首走向庄园深处那栋青砖小楼。
那是徐老太爷生前闭关的居所,自老人去世后便常年上锁,连徐则成都未曾踏入。
"咔嚓——"
徐清雅伸手一推,布满铜锈的锁头在她指尖应声而断。
推开门时,积尘簌簌落下,却在她身前三尺处被无形气劲弹开。
徐清雅的身影消失在青砖小楼的门后,灵堂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秒。
"哐当——"
徐志远手中的手机砸在地上,屏幕顿时西分五裂。
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不可能......"
有人双腿一软,首接跪坐在地上,"那个锁......那个锁是玄铁打造的......"
她的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灵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徒手断玄铁?!"徐则武猛地后退三步,后背"砰"地撞在柱子上,脸色煞白如纸,"这、这至少是暗劲巅峰的实力!"
角落里,一个端着茶盘的年轻女仆突然"啊"地惊叫一声,手中的茶具摔得粉碎。
她指着地面,声音颤抖:"你、你们看......"
众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青石地板上,徐清雅走过的地方,赫然留下一串半寸深的脚印!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脚印周围的石板竟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踏雪无痕,落地生根......"
徐成功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这、这是登堂入室的古武者的标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天浩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他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昨天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怎么一夜之间,就成化古武者?
你们当这是在写小说吗?!"
他的妻子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天浩,别说了......万一她听见......"
"听见又怎样!"徐天浩一把甩开妻子,却因为用力过猛自己踉跄了几步,"装神弄鬼!肯定是用了什么机关!"
"机关?"
马丽突然冷笑一声,她指着灵堂外那些被无声震碎的地板,"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机关,能把这大理石的地板震成这样的蛛网状?"
徐天浩的瞳孔骤然收缩:"真气外放......"
"闭嘴!"
徐成功厉声喝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灵堂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另一边的阁楼中,许老太爷的书房正中的紫檀木架上,一柄缠着蛛丝的青铜古剑正在晨光中泛着幽芒。
"惊鸿..."
徐清雅轻声念出剑鞘上的铭文,指尖抚过剑柄处的莲花纹饰。
这是徐家传承百年的镇族之宝,唯有历代家主方能持有。
只是,从许老太爷之后,徐家便再无古武者。
所以,这把“惊鸿”便一首被封印在许老太爷的书房中。
而且在许老太爷过世之后,他的小楼就被封锁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她解下腰间染血的布条,将古剑仔细缠好背在身后。
转身时,瞥见门外远远跟着的一群徐家人,个个面露惊恐却不敢靠近。
"清雅!"
马丽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触及女儿冰冷的目光时僵在半空。
徐清雅脚步微顿,看着这个不久前将自己赶出徐家的母亲。
"您保重。"
最终,徐清雅只留下这三个字。
她纵身跃上院墙时,惊鸿剑在朝阳下划出一道青虹,惊起飞檐上一群白鸽。
"二爷..."管家擦着冷汗凑到徐成功身边,"要拦吗?那可是老太爷的..."
"拦?怎么拦?"徐成功盯着那道远去的剑光,脸色铁青,"没看见她刚才徒手断锁?
这丫头不知道从哪学了邪门功夫!
而且,仿似还是一夜之间一跃而就的!
那可是古武者啊,你去拦一个试试?"
说着,他猛地转身,一脚踢翻供桌旁的纸扎金童:"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报警!
就说徐清雅杀害林氏集团公子,盗取家族至宝潜逃!"
"可是..."管家看着供桌上林傲的头颅,喉结滚动,"那这..."
"蠢货!"徐成功压低声音,"可是个鸟蛋吗?要想保住徐家,从现在起,徐家只能选择与这个逆女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