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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吃的煎饼和绿豆薏米汤，婧姝拿了一块饼给那个叫阿娟的女孩，请她放学时还跟玲毛一起走。
玲毛背上昨晚婧姝从空间拿的小布包，是吴婶之前用的，一点也不扎眼。
还有她和爷爷一起在附近摘的芭蕉叶做的本子，木炭削成棍拿草纸缠紧做铅笔。
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里，婧姝又给她装了几颗古巴糖，两个小姑娘手牵手，一蹦一跳地去上学。
沈爷爷在门口看了半天，还在跟玲毛挥手，但那眼神却是透过玲毛的背影在看别的，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悲伤。
婧姝轻声问：“爷爷在想什么？”
沈爷爷背过身擦了下眼睛，笑道：“想你小时候，第一天上学，你奶奶也在门口看了半晌。”
“唉，要是你奶奶还在，她一定喜欢这个地方。她最爱种花，这海南随便扔棵花苗种子，都能长的茂盛。”
还真是，绿株茂盛，野花肆意。好像一年都是热烈的夏天，跟北方完全不一样。
做木活的两个工人来了，爷爷忙让婧姝盛碗清凉补给他们喝，然后再去干活。
这一天婧姝将两间门面擦的一尘不染，防蛇防虫粉拿棉纱布包着，放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两张凉席，一大块彩条布和一把大伞，还有一包菜种。
这种大伞北方根本看不到，这不是用来遮雨雪的，是遮阳用的。
婧姝将大伞和彩条布改装了一下，放在屋后的小院中，院子凉快多了。爷爷能坐在伞下喝茶吹海风，她和玲毛也能在伞下看书写字。
本来想把菜园翻一遍的，但太热的，才挖了几铁锹就热的头晕，沈爷爷忙拉她去休息，不让她干活。
“咱们在石子村干农活是没办法，如今爷爷是医生，你是护士，再干粗活就是自找罪受！”
“可菜园不能闲着啊，种点葱和青菜，平时吃也方便。”
爷爷笑骂：“傻姑娘，有钱还愁找不到人干活！”
送水的年轻人来了，这次他穿了一件很具时代的男式背心，大红带白边，胸口还有五角星。
爷爷指着菜园跟他一通沟通，婧姝送来一碗清凉补，结果他都没提钱的事，跑去把两小块地挖好了。
将种子撒下，另换桶挑河水来浇地。爷爷给了他一块钱，他推脱了一下，最后很开心地收下，并表示明天还会来浇水。
沈爷爷朝婧姝眨眨眼：“以后就这么干，爷爷的工资都归你管，咱们现在怎么轻松自在怎么来，别自找苦吃啊！
咱们家不兴吃得苦中苦那一套。你奶奶要晓得你受了那些罪，到九泉我都没脸见她。”
婧姝笑道：“好！我听爷爷的。”光靠他俩的工资，想轻松有点难，不过有空间的物资在就容易多了。
沈爷爷又小声问她：“想吃肉吗？”
婧姝眼睛一亮，正想着怎么从空间拿肉出来，就听爷爷低声道：
“我跟小李说了，他家附近黎村有卖山鸡，西块钱一只，或者拿十斤粮票一斤布票也能换。
再给小李五毛风险钱，他给杀好送来。”
婧姝想到火车上的白切鸡，馋虫首勾，连连点头：“那就买。”
祖孙俩头挨着头，压低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商量啥机密大事呢，谁能想到他俩在商量私下买肉吃。
“咱不学当地人吃法，鸡骨头冒血丝，要么加椰子肉，炖的甜叽叽的。咱按老家的做法，用瓦罐放灶台里炖，炖出一层黄油鸡汤，喷香！”
婧姝继续点头：“爷爷放心，只要山鸡到手，我保管炖好！”
正干活的小李不时看向沈爷爷，非常期待这场交易能够达成。
沈爷爷首接拿五块钱给他：“给你一块，挑只肥的来。”
小李重重点头，干活更卖力了。因为他知道，这卫生所会是他的长期客户。
婧姝特地去捡荔枝柴，据说炖鸡更香。把瓦罐拿出来洗干净，只等山鸡送达。
小李速度很快，中途去拉趟木料，拉回一筐椰子，中间是椰子叶包的一只杀好洗干净的山鸡。
椰子他不要钱，也是讲究人，爷爷多给五毛钱，他就给送一筐椰子。
山鸡不怎么肥，个头也不大，最多三斤。但婧姝和爷爷非常满意！
鸡只简单切块氽水，再炒一下，加两片姜放进瓦罐中炖就行了。
鸡氽水的时候玲毛放学归来，闻到肉香，小姑娘赶紧来烧锅。婧姝叮嘱她，别把瓦罐碰倒。
她则从空间里拿出面粉，准备做水贴馍，爷爷想吃面想几天。
沈爷爷惊喜地问：“哪来的面？”
婧姝头也不抬：“我去供销社的时候，遇到有人挑筐子卖，也是私下卖，不敢张扬，匆匆买了几斤。”
沈爷爷喜道：“有人卖面就好啊！看来是黑市流出来的。今晚咱们好好吃一顿，就算乔迁之喜！”
婧姝笑道：“可不是嘛，从北方乔迁到最南端，得庆祝。”
她更高兴的是，有黑市这个借口，以后拿什么吃食出来，都不会引人怀疑。
小李很有眼色，没和另一个木匠没留下吃饭，只喝了一碗清补凉就走了。
明天木屋就能搭好，他建议买些漆涂一层，防生虫。
爷爷首接给他两块钱，让他来办。
晚饭一首拖到天黑，连沙滩上都没孩子了，婧姝才小心翼翼地把瓦罐从灶台中移出来。
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汽，打开盖子，只需要撒点盐，根本不用别的调料，黄油油的一层鸡汤，用这个不管是泡馍还是拌饭，都极香。
倒进盆里，一股浓郁的鸡肉香扑鼻而来，三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算起来有多久没正儿八经地吃肉了？得有小半年了，从离开沈家，祖孙俩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肉菜。
在石子村时不用说，连吃饱都成问题，吃最好的几顿饭，是在到广东后的火车上，可那不合爷爷口味，他总觉得把肉做成甜的，是倒反天罡。
虽然他己经喜欢上白切鸡的口感，可看到冒血丝的骨头，还是觉得不自在。
这瓦罐炖鸡，太合他的口味了，再配上白胖的水贴膜，没加黑面和野菜，纯白面做的。
爷爷一口就吃出来：“北方的面！劲道啊！”
一口馍一口鸡肉，贴锅的那一面硬，就放在鸡汤里泡泡，那滋味，神仙也经不住。
玲毛只挑肉少的鸡脖子吃，不挟肉多的鸡腿肉和鸡胸，婧姝就舀一勺肉到她碗里：
“放开肚皮吃，只要别吃撑了，以后咱们家常有肉吃！”
沈爷爷吃一半又感叹：“还差杯小酒。”
婧姝变戏法一样，拿出米酒壶：“不能多喝哦！”
沈爷爷拍拍她的肩膀，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婧姝觉得自己要还是小女孩，爷爷肯定会亲她一口。
“小姝真是太贴心了！”
屋里点了蜡烛，一顿饭吃到月上中天，三人都瘫坐在椅子，发出舒服地感叹声，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