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梧指尖捻着赤岩砂灰烬里的鎏金宫绦碎片,孔雀蓝丝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改良绣针倒刺勾住织物经纬,三寸处赫然现出北斗七星暗纹。 “李大人。”她将沾着黑血的冰裂纹火漆按在紫檀案上,“三年前先帝赐婚六皇子时,司礼监可曾用过这种封泥?” 礼部尚书喉结滚动两下。 老臣枯瘦的手掌突然攥紧茶盏,青瓷盖撞出七声脆响。“沈夫人应当知晓,冰裂纹需混入孔雀血方能显形。” 窗棂外传来布谷鸟第三声啼叫时,李大人袖口滑落半张泛黄礼单。 改良绣线勾破的缺口处,北斗第七星位置残留着鎏金鳞甲碎屑。“上月祭天仪典。”沈清梧的银针突然穿透礼单边缘,“太常寺少卿换下的祭服,袖口可有这种冰裂纹绣样?” 老臣瞳孔猛地收缩。 他起身时带翻的茶汤在案面漫开,水痕恰好勾勒出北斗吞朱雀的星象图。“夫人当真要查?”他枯指按住那角鎏金宫绦,“此物出现在未央宫偏殿...” 五更鼓穿透雨幕。 沈清梧冒雨推开周府后门时,改良绣鞋底沾满孔雀石粉。 周老先生正在修补前朝绣圣留下的北斗星图,银针突然刺破绷架上的冰裂纹锦缎。 “师父看这个。”她将染血的鎏金鳞甲按在星位图上,“北斗第七星对应的紫微垣,上月可有异动?” 老人浑浊的眼珠映着烛火。 他扯断三根金线,冰裂纹火漆在鳞甲表面灼出北斗缺口:“二十年前先太后殡天,司天监曾用此法掩盖紫气东来之兆。” 沈清梧的绣绷突然崩裂。 七枚改良绣针穿透窗纸,钉在院中梧桐树上构成北斗阵型。 树皮剥落处露出带牙印的铜环痕迹,与谢明远袖中暗器纹路完全吻合。朱雀门当值的羽林卫。”周老先生突然用银针刺破指尖,“上月更换的护心镜,背面可嵌着这种鎏金鳞甲?” 暴雨浇熄了最后一盏灯笼。 沈清梧回到府邸时,改良罗裙下摆沾满赤岩砂粉末。 她将鎏金宫绦碎片浸入孔雀血,冰裂纹逐渐显露出半枚牙印。与囚车暗格里的铜环痕迹严丝合缝。 更漏指向子时三刻。 绣房里突然响起七声布谷鸟啼叫。 沈清梧扯断所有改良绣线,倒钩缠住梁上坠落的冰裂纹瓦当。 瓦片背面孔雀石粉簌簌掉落,在血水中凝成北斗第七星的方位。 “未央宫...”她盯着瓦当裂痕里渗出的黑血,“朱雀门当值的羽林卫护心镜...” 窗纸突然被雨滴击穿七个小孔。 沈清梧的银针穿透水痕瞬间,改良绣线在虚空织出北斗吞朱雀的星象图。 第七星位置钉着半片带牙印的鎏金宫绦,与赤岩砂灰烬里的残片拼合成完整纹样。五更鼓混着雷声炸响。 沈清梧攥紧那枚冰裂纹瓦当。 改良绣针在掌心刻出北斗疤痕,与谢明远脖颈处的红痕角度重合。 雨幕中传来马蹄踏碎水洼的声音,宫墙方向隐约飘来焦糊味。 沈清梧捏着鎏金鳞甲的手掌骤然收紧。 改良绣针扎进北斗疤痕时,萧景珩带着满身雨水撞开绣房木门。 他腰间挂着沾满赤岩砂的玄铁令牌,指节残留着朱雀门护心镜特有的铜锈。 “户部核验出二十年前的旧账。”萧景珩甩出半张泛黄礼单,冰裂纹火漆恰好盖住孔雀石粉堆砌的第七星,“工部上月更换的三十七面护心镜,半数混着鎏金鳞甲。” 沈清梧将带牙印的铜环按在礼单缺口。 改良绣线突然绷首,勾出礼部尚书袖口缺失的鎏金鳞甲残片。 五更鼓混着梆子声从朱雀门方向传来。 宋知画提着六皇子府的琉璃宫灯迈进门槛。 她改良过的缠枝莲纹裙摆扫过血水,孔雀蓝丝线在北斗疤痕上投下暗影。“谢明远三日前递了辞呈。”她将染着黑血的铜钥匙放在星位图上,“织造局密档库里藏着先太后殡天时的绣样实录。” 萧景珩的玄铁剑突然横在铜钥匙上方。 剑身倒映出宋知画袖口暗藏的冰裂纹绣针,第七枚针尖泛着孔雀血特有的靛青色。 “上月祭天仪典。”沈清梧的改良绣线缠住琉璃宫灯提手,“六皇子腰间玉带的北斗纹样,用的是司天监特供鎏金丝?” 宋知画指尖轻抚发间赤岩砂珠钗。 七颗珠子滚落桌面,在血水中拼出北斗吞朱雀的残缺星象:“羽林卫今夜当值的护心镜背面,嵌着二十年前司礼监特制的鎏金鳞甲。” 更漏滴水声突然停滞。 沈清梧的改良绣鞋碾碎两颗赤岩砂珠,孔雀石粉在铜钥匙表面灼出北斗第七星的缺口。 萧景珩剑尖挑起宋知画藏在裙裾里的冰裂纹火漆,封泥纹路与李大人袖中礼单完全吻合。 警报声刺破雨幕时,沈清梧的七枚改良绣针同时钉住琉璃宫灯。 灯罩内壁显出的北斗星图缺失了第七星,缺口处残留着与谢明远脖颈红痕相同的牙印。 萧景珩玄铁剑震碎窗棂。 改良绣线缠着鎏金鳞甲掠过他染血的袖口,在虚空织出北斗第七星方位。 朱雀门方向腾起的黑烟里,隐约传来铜护心镜碎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