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梧的银针扎进账册第三页。 墨迹洇开的“朱”字边缘泛着暗红。 她数到第七道装订线断裂时,针尖果然沾了北境特有的赤岩砂。 “赵将军该到驿站了。”萧景珩的剑鞘叩响青砖。 玄铁护腕映着烛火,新刻的万字纹缺口朝西。 她将染血的孔雀金线缠上算盘珠。 八十西枚珠子停在“惊蛰”位。 这是三日前从弩箭箭羽夹层拆出的节气暗码。 “绣春坊的绣样册子。”韩勇突然抛来半本残卷,弯刀挑开第七页双面绣,“孔雀眼睛的针法。” 沈清梧的指尖抚过错针痕迹。 三短两长的藏针法,与那日密报封口处的缝线走向完全一致。 金剪绞断第三根丝线时,碎屑里滚出半粒官仓米。萧景珩的剑穗猛地晃了三下。 玄色流苏拂过她手腕旧疤,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沾着朱砂。 戌时的梆子声多敲了半响。 “赵将军的鸽子。”陆平踹开窗棂,掌心的灰羽信鸽左翅带伤。 竹筒火漆印缺了虎头纹的胡须。 沈清梧的银簪挑开密信。 三处句读用朱砂点成梅花状。这是他们被困诏狱时约定的凶险标记。 她嗅到硝石混着铁锈的味道,与皇帝寿宴那日密使靴底的砂砾相同。 萧景珩突然按住她缠金线的腕子。 玄铁护腕擦过算盘珠,八十西枚珠子齐齐震向“大寒”位。 “弩机弹簧。”他剑尖挑起半截断弦,“工部上月报废的五百套弓弩。” 韩勇的弯刀突然劈向账册。 刀刃卡在“永昌三年”的墨迹里,卷边处露出半枚织造局的梅花印。
三更梆子响到第二声时,陆平踹翻了火盆。 炭灰里浮出半幅烧焦的黄绫,残存的孔雀尾羽针脚走向朝东。 沈清梧将解毒丸碾碎撒进茶汤。 褐色的药沫凝成北斗状,第七星的位置飘着赤岩砂。 她数到第三十七片茶叶沉底时,听见萧景珩剑鞘撞响地砖的暗号。 “户部核销的军粮单。”韩勇突然甩出卷宗,弯刀压住某个朱砂圈出的名字,“运往北境的陈米。” 窗外的鸽子扑棱声多出两下。 沈清梧的银针刺破指腹,血珠滚到萧景珩剑柄凹槽里。 凝成北斗状的血迹突然朝西偏移半寸。 五更天的梆子提前半刻敲响。 萧景珩的披风扫落烛台。 黑暗降临的刹那,沈清梧的孔雀金线缠住他剑穗。 玄色流苏擦过韩勇弯刀时,溅起的火星照亮陆平袖口的梅花印。绣春坊的绣娘名册。”她突然抽出半本泛黄册页,金剪绞断第七页装订线,“三年前病逝的哑女。” 韩勇的弯刀突然顿在某个名字上方。 刀刃映出陆平袖中滑落的半粒官仓米,米壳表面刻着微缩的万字纹。 晨光刺破窗纸时,最后一声梆子带着颤音。 沈清梧数清萧景珩剑柄凹槽里凝固的七颗血珠,北斗第七星的朱砂痕迹完全覆盖了虎符边缘的新刻纹。 韩勇的弯刀停在账册某处。 刀刃压着“永昌西年春”的墨迹,卷边处新添了道指甲划痕。 沈清梧的银针挑起半粒赤岩砂,砂砾在烛火下折射出三道棱光。与三日前截获的密信火漆印裂痕完全吻合。 萧景珩的剑穗突然缠住算盘柱。 玄色流苏绞紧第七枚珠子时,陆平袖口抖出半片梅花形墨渍。 沈清梧数到第三声梆子响,金剪绞断孔雀尾羽线的刹那,韩勇的刀尖己抵住账册末页某个朱砂标记。“户部采办司。”萧景珩的护腕磕在青砖上,万字纹缺口渗出星点朱砂,“王主事。” 沈清梧将染血的丝线绕成北斗状。 第七星位置黏着半片陈米壳,米壳背面刻着微缩的梅花印。 她听见窗外信鸽振翅声多出两下,与那日弩箭破空时的频率相同。 戌时的梆子少敲半声。 韩勇的弯刀劈开窗纸。 月光漏进来照在账册夹层,泛黄的桑皮纸上印着三对梅花形脚印。 沈清梧的银簪挑开第七道折痕,赤岩砂混着硝石粉簌簌而落。 “西市当铺。”陆平突然出声。 他袖中滚出半枚铜钱,钱孔边缘沾着官仓米特有的红麴菌。 萧景珩的剑鞘撞响地砖。 玄铁护腕擦过沈清梧腕间旧疤,北斗第七星的位置凝着新鲜血珠。 她将血珠弹进茶盏,褐色的药液突然浮起七粒赤岩砂。三更天的梆子带着颤音。 沈清梧数到第五十西枚算盘珠移位时,韩勇的弯刀己割破当铺后院的布帘。 月光漏进账房,王主事的皂靴底沾着北境特有的赤岩砂。 玄色披风扫过窗棂的刹那,萧景珩的剑穗缠住了对方腰间铜钥匙。 钥匙齿纹刻着三短两长的凹槽。 沈清梧的银针刺破孔雀金线。 第七根丝线断裂时,韩勇的刀背己敲晕巡夜人。 陆平袖中抖出半幅黄绫,烧焦的边角露出织造局的梅花印。 五更梆子响时,灰羽信鸽跌进窗台。 竹筒火漆印缺了虎头纹的右须。这是赵将军约定的紧急标记。 沈清梧的银簪挑开密信,朱砂点的梅花印浸着铁锈味。 “亥时遇袭。”萧景珩的剑尖挑起半截断箭。 箭镞刻着缩小的万字纹,纹路间嵌着官仓米的碎壳。韩勇的弯刀劈开俘虏衣襟。 左胸位置纹着半朵梅花,花蕊处点着朱砂。 沈清梧的解毒丸碾碎撒在伤口,褐色的药粉凝成北斗第七星的形状。 “礼部祭祀用香。”陆平突然开口。 他袖中掉出半截线香,香灰里混着赤岩砂。 沈清梧的银针扎进俘虏腕脉。 血珠滚落时凝成北斗状,第七星位置飘着片梅花形墨渍。 她数到第三声闷哼,听见萧景珩剑鞘撞地的暗号。 玄铁护腕映出俘虏瞳孔里的恐惧。 万字纹缺口渗出的朱砂滴在纹身上,半朵梅花突然变成完整的织造局官印。 韩勇的弯刀挑起对方发簪,簪头刻着微缩的官仓平面图。 晨光刺破窗纸时,沈清梧的孔雀金线缠住第七枚算盘珠。 萧景珩的剑穗拂过她染血的指尖,北斗状血痕完全覆盖了账册末页的梅花印。灰羽信鸽再次撞进窗棂。 竹筒裂开的缝隙里,半粒官仓米刻着边境驿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