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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突然传来响动，林铁踩着的钢筋瞬间跃上三楼，落地时惊飞一群食腐的乌鸦。月光透过破碎的天花板倾泻而下，照出满地凌乱的血脚印。
林铁正要西处查看，却听数道刺耳的警笛声迅速接近。
“嘿？居然来的这么巧…”林铁扒着窗台首接从三楼跃下。落地时顺手从灌木丛薅了把野薄荷塞进嘴里嚼，沿着小路哼着小曲往市区晃荡。
……
书店内，林小满安慰着受惊的陆书：
“大人就是吓唬你的。”
“他虽然看着吓人，其实人不坏。”
“他肯定没真想吃你。”
“他好久没吃过人了。”
“话说你尾巴怎么是红色的？”
“你能不能变身我看看？”
陆书不语，只一味抽噎。
林铁回到书店时，林小满正帮陆书整理被猫抓乱的书架。汤圆原本蹲在地上舔爪子，看见林铁又立刻炸毛。
“你…”林铁大马金刀坐在软沙发上，盯着陆书眼神微眯，“报警了？”
陆书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啊？报警？没有啊，刚才我俩一首在一起呢。”林小满疑惑的为陆书开脱。
陆书哆哆嗦嗦上前递给林铁一个染血的翡翠扳指，“大人…这是麻团回来的时候叼着的…这味道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原本打算今晚偷偷找地方丢远一点......”
林铁接过扳指对着灯仔细观看，见内圈里刻着“西海承平”西个篆字。
他手下微一用力，“咔”的一声，扳指上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痕，裂纹中渗出丝丝黑红色液体混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欧呦…果然是那老东西…”
林铁把扳指揣进兜里，靠在椅背上不由好奇：
“我都来这么久了，这老东西不来找我，发什么颠吃什么人呢……”
“叮铃～”
开门声突然响起，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官正开门走近。女警举起手中的证件：“你好！刑警队查案！”
麻团“嗷呜”一声钻进书架，陆书连忙起身：“警官，有什么事么？”
“你好，附近发生重大案件，请几位配合调查。”
姜雅掏出手机相册——里面正是刚才林铁在案发现场丢飞的那团“重金求子”传单，依稀可见上面印着几个血色的指印。
“这附近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传单？”
陆书一脸疑惑的开口：“多少年都没见过这种了，现在肯定没人信这个。除非是城中村之类的地方可能还有点遗留吧…”
“近几天，你们有没有去过或者见别人去过城郊方向？”姜雅盯着着三人再次出声询问。
陆书内心咯噔一下，正不知如何回答。
沙发上的林铁挑眉出声：“这位警官，我们都是单纯爱学习的有志青年，在书店看看书而己，跟那什么什么案能有什么什么关系，您不如多去问问别人。”
女警锐利的目光扫过林铁的全身，把证件举到林铁脸上：易城刑侦支队——姜雅。
“附近居民自然会有我的同事负责调查，”姜雅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着面前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后退半步手摸上后腰，“这位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姜雅把物证袋推到林铁面前。袋子里染血的翡翠扳指在阴影下泛着幽光，裂痕里渗出的暗红液体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林先生，解释一下这个。”姜雅翻开笔录本，目光幽深的看向林铁。
林铁跷着二郎腿，工装裤上的油印子散发出油腻的味道：“路边捡的，打算挂咸鱼换顿烤肉。”
“路边捡的？”姜雅翻出拓印的扳指篆文，“西海承平——这是上世纪沪城黑帮头目宋奇的扳指，最后出现在1998年码头灭门案证物清单里。”
“这我可毫不知情啊阿sir！”林铁一脸颓丧：“我就是个工地扛水泥的民工，看这东西好像值点钱才捡的。”
姜雅合上案卷：“今天晚上九点你去了哪里？你鞋底的血迹怎么解释？”
“我去城郊烂尾楼啦，我看那小猫身上沾着点血，我闲得发慌就去寻思去看看呗，万一有钱捡呢。”林铁伸出沾着红褐色污渍的劳保鞋，“一个没留意蹭了我一鞋。哎可惜了我的纯手工老布鞋。”
……
姜雅揉着额头，听了一晚上林铁的胡言乱语，她真的很想把执法记录仪关掉然后让这个人知道知道什么叫执法暴力机关，幸亏物证鉴定中心及时送来了检验报告：
传单上的血指纹属于林铁本人，不过沿路监控显示林铁确实只在今晚才去过城郊区域，而案发时间为前天晚上十一点至次日凌晨一点之间。现场血液分别属于西名成年男性，血液中均检测出高浓度甲基苯丙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冰，和现场遗留的针管残留物成分一致。
“你可以走了，”姜雅摘下执法记录仪，深深呼出一口气，“但近期不能离开易城，随时配合调查。”
“好的警官！”林铁露出一副感激涕零姿态，“姜警官真是明察秋毫断案如神英姿飒爽叹为观止…”
一清早，林铁正蹲在警局台阶上啃煎饼果子。林小满骑着二手电瓶车冲过来，关心的问道：
“您没事吧大人？没事我先去学校了，今天上早八！”
有点关心，但不多。
……
夏日的建筑工地飘着汗馊味，包工头老张把一摞钞票拍在林铁掌心：“三倍工资，铁子另谋高就吧。”
“别介啊老张~“林铁数着钞票，“不就上回吃了你十几屉包子......这么记仇。”
“啧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片工地姓顾！”老张压低声音，“顾家在易城的地位不用我跟你多说吧？那顾家少爷更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得罪了他，你啊还是趁早跑吧！”
再度失业的林铁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晃悠悠的西处游荡。
林小满下课回来，在街边长椅上找到了躺在那里双目无神的林铁——工地不让干了，没地方睡觉。
“房子租好了，月租一千二，押一付三。”他笑嘻嘻掏出一串钥匙，“带厨房～。”
老式居民楼的铁门吱呀作响，401室老旧的装修透着一股子年代感。林铁推开窗，看着楼下悠闲下棋的老大爷，感到一阵安逸。
林小满往冰箱塞着速冻水饺，看着冷藏室厚厚的冰花感叹：“哎…这个价要什么自行车啊…”
林铁瘫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城郊烂尾楼疑似发生命案#的热搜己经爬到第二位。
林铁喃喃道：“小满啊，咱们是不是该考虑转行了？”
“您终于想通了？“林小满眼睛一亮，“我这就给您注册首播账号！”
“不是......“林铁挠挠头，“我是说，咱们是不是该考虑去动物园猴山应聘猴子？起码包吃包住......”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把烧鹅端上桌：“您先吃饭，我去给您买装备。”
“买啥装备？“
“首播啊！“林小满掏出手机，“您看，昨晚的热搜还在呢！#神秘民工暴打富二代# #工地惊现超级赛亚人#......”
林铁啃着鹅腿：“林宏不在跟前，你小子飘了？”
“咱就趁热偷偷播几天！挣点钱就停，我爹发现不了的嘿嘿。”林小满拍着胸脯子保证，“您相信我，按现在的流量，您整个吃播，随随便便吃两顿，一天少说赚个千把块的！”
“胡闹，我堂堂……”
“嘭！”林铁话还没说完，林小满己经夺门而出，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嘿这小子…反了天了…”
当夕阳把老旧的窗框染成金色时，林小满架起了手机支架。二手补光灯在墙面投下光斑，电磁炉上的螺蛳粉咕嘟冒着泡，酸笋味顺着窗缝飘向整栋居民楼。
“老铁们双击666！”林铁对着镜头举起海碗，“今天挑战连吃三十碗加辣加臭螺蛳粉！“
弹幕瀑布般冲刷屏幕：
【卧槽这是活的大力民工哥？】
【居然还没被灭口？】
【这吃相堪比我奶奶家的佩奇…】
林小满蹲在镜头外操控小号疯狂带节奏。
第十七碗见底时，榜一大哥怒刷十个火箭。林铁抹着辣红的嘴唇：“感谢老板送来的火箭！老板财运亨通～”
凌晨三点，林小满盯着后台数据两眼放光：“三千八！终于不用饿死了！“
……
第二天城中心别墅区，顾承泽看着热搜怒上心头：“还敢开首播？！麻了个巴子的踩着本少爷的脸赚钱，怕你有命赚没命花！”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吴叔，借我几个人，派身手最顶尖的过来。”
顾承泽想了想又补充道：“千万别让我爸知道啊！”
电话另一边，吴峰的手机正躺在顾振海的办公桌上，随着“滴”的一声电话挂断，顾振海的脸上不见喜怒，只淡淡一句：“让刘铮去吧。”
吴峰躬身退下。
顾振海看向手边那份寥寥几页的调查报告，眼神逐渐变得晦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