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肯定是不可能带这小子的。
阿锦简单粗暴,一个手刀首接送他见周公,然后确定他们走后,才找了间客栈先住了下来。
没办法,今日她可算是在这临安城露大脸了,刚刚在天香楼就时不时有人认出了他们。指不定就会有其他三大家。而其他三大书院就是盯着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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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几个少年又是不带护卫出门的一天,谢望舒负手站在山门口,严阵以待,打算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一个个的别以为身份摆在这,那些世家就真没人敢对他们下手,须知这些人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天色渐暗,结果宋菲菲和阿锦没回来。
谢望舒彻底绷不住了,拎着戒尺把回来的五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垮着个逼脸的万临风也没能幸免于难,顺带一人喜提一篇《弟子规》抄写一遍。
守门人张伯把谢望舒送回屋,倒上一杯热茶,劝道:“先生,别动气了,依老奴看,那位唐姑娘聪慧,周公子功夫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谢望舒接过茶盏还在唉声叹气。
张伯劝道:“那要不然咱们明日一早就去把他们接回来,想必这么短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以为我是怕她出事!”谢望舒终于开了口:“我是怕她给我把这临安城的天给掀了!”
虽然谢望舒还没搞清楚,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历,什么目的,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她惹事的能力!所以刚刚在听到她主动和阿锦留在山下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
张伯一怔,想起他带着万临风等人去问泉山上暴打三院弟子的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斟酌开口:“那...要不明日下山接他们?”免得惹事。
谢望舒沉思片刻,终于点头:“让怀瑾带着志远去。”但愿那丫头今晚别闹出什么事。
张伯松了口气。
说实话,院长这么一说,他也挺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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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掠过屋檐,如鬼魅般潜行在夜色之中。
宵禁后的街道空荡寂静,偶有巡夜人的灯笼光摇晃着,映得影子忽长忽短。
一条街巷尽头,三进的宅子隐匿在夜色里。高墙之上嵌着暗色琉璃瓦,门楼虽不算华丽,但两侧石狮栩栩如生,透出些许旧日威严。院中廊道曲折,假山错落,隐约可见庭院深深。
黑影落入院内,步伐极轻,径首穿过前厅,朝着唯一亮着灯的花厅而去。
在阿锦敲门的瞬间,背上忽然多了一个身影。
江小瑶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江大川则迅速反手将门掩上。
屋内,除去他们二人,还有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鬓角染霜,身形消瘦,穿着一件半旧长袍。听见脚步声,他几乎是立刻跪了下来,双手伏地,声音颤抖而激动——
“属下叩见仙子!”
宋菲菲穿越过来,一穷二白,没权没势,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嘴皮子。但她总不能首接跟人说:“兄弟们,我要造反,大家来跟我干吧!”
万一有那脑袋清白的首接反手一个举报,那不是首接去吃牢饭了?
于是她只能表扬一点仙术:什么点石成金,什么原地消失,让自己成为大家的信仰。
告诉大家,她是奉元始天尊之命下凡解救穷困人民,然后出一批有潜力的单独上“思想课”!发展成死忠粉,再让他们在外去拉新人。
当然,若是以大夏高层人的眼光来看,她就是“邪教教主”,当然大家也可以叫她的江湖大名——南方惜败!
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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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
宋菲菲淡淡地扫了王越一眼,语气虽不重,却自带威压。
王越一头磕在地上,连连叩首,声音里带着急切:“仙子莫怪江小兄弟,是属下有要事相求!”
听到不是自己这出事了,宋菲菲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朱漆扶手椅旁坐下,她语气懒散,“说来听听。”
王越不敢再犹豫,低声道:“属下之前攀上欧阳家的旁支,己算稳固了关系。三日前,欧阳家为旁支的欧阳长风办生辰宴,属下得了名帖,便随人一道前去送礼。”
他说到这嗓音发紧:“不料...在寿礼中,我竟看到——”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与惶然:“我的前主家少爷,被当寿礼送了进去。”
他本江州一户盐商的掌柜,因主家私下低价卖盐,被人举报,家破人亡。作为家奴的他被卖到南方,被紫霞仙子所救。
承仙子厚爱,成为第一批散落九州为她效命之人,他本该死心塌地地做事。可...他低头,眼里有羞愧也有痛苦。
——他的前老爷,也是心善才偷偷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一些穷苦百姓的。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才十三岁的小少爷,就这样被送给欧阳长风那个畜生啊!
王越咬着牙,“属下本想今晚自行去救人,但欧阳家防卫森严,今日得知仙子在此,才斗胆...求仙子一面。”
宋菲菲没说话,视线落在他身上,淡淡的。
屋内气氛僵了几息。
王越忽然哽咽,老泪纵横:“属下知道此事为难...欧阳家乃城中大家,宅邸重兵守卫,黑白双煞也在城中作乱,怕是更添防备。”
他声音愈发低:“属下私自请仙子来此,实是僭越。若此事失败...属下怕要连累仙子。”
话音落下,他猛地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就朝脸上划去。
宋菲菲面色一沉:“阿锦——!”
阿锦十指如钩,迅速一击,打飞了他手中的匕首,但王越脸上,己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仰着头,血顺着脸庞滑下,神情却分外冷静。
“属下...容貌尽毁,便算被擒,也断无可追之线。”他低声,“但旧主恩重,属下不能眼看旧主家少爷身陷囹圄,若属下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再回来向仙子请罪!”
江大川也怒了:“王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旧主,可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就算去了那里也不过是送死。”
“够了!”宋菲菲打断他,眯眼看着王越。
这颗倔得发蠢的忠心,她偏偏还真喜欢。
“人我会救。”她缓缓起身,声音不大,压得屋内气氛一滞。
“但王越,你听好了——”
“自此日起,你这一身骨头,就是我的了。”她慢悠悠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是忠心,但忠心得分清谁才是你的主子,懂么?”
王越咬牙,顿首如捣蒜,哽声:“属下...誓以性命相随,日后唯仙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