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推开一扇隐蔽的木门,发现一段向下的楼梯,阴冷的风从地底涌上来,带着腐烂的气息。
——地下室
阴冷的风裹挟着霉味从地底涌出,陈少羽的指尖顿住,他佩剑的表面突然凝结了一层冰霜。
“靠,这鬼地方怎么比华尔街还冷。”他哈出一口白气,从包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
他需要一个东西来探路,谁知道这鬼地方会有什么。
他故意脱手让硬币坠向台阶——金属落地时竟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墨灾的枪口立刻转向黑暗深处:“退后!”她厉声喝道,却看到燕沂己经蹲在台阶边缘。
她正用一个橡皮筋系住手电筒,将其垂下去照明,晃动的光束里,无数张准考证碎片像雪片般飘起。
这应该是原本存放在某个箱子里的,因为地板上不知名液体的腐蚀,木箱子和纸屑才散开来。
在手电筒晃动的光中,墨灾看向了地板,那里却空无一物。
墨灾皱了皱眉,液体己经退下去了?
她又抓起一张纸,扔在地板上。
那张纸毫发无伤,墨灾了然,那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大概只会在人刚进来时出现。
不然这个地方可就没有办法去探索了。
墨灾冲着身后几人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前进。
地下室昏暗的光线中,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木箱杂乱地堆叠着,有些己经腐朽变形,箱板间裂开狰狞的缝隙。
每个箱子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像一层灰白的裹尸布,轻轻一碰就会簌簌落下。
角落里,几个木箱己经坍塌,露出里面发黄的纸张。
墙边的木箱排列得稍显整齐,但箱盖上依然积满了经年累月的尘埃,隐约可见几道暗红色的指印,像是有人曾痛苦地抓挠过。
天花板上垂下的蛛网轻轻晃动,细小的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墙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被刻意隐藏的木箱,上面覆盖着发霉的麻布。
布料的边缘露出一角金属反光,在昏暗的地下室里若隐若现。
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木头"吱呀"声。
江钰走向墙缝中卡着的一片雪白。
“XX师范大学1983级..”江钰的镜片蒙着白雾,指尖抚过砖缝里卡着的半张学生证。
照片上的少女梳着麻花辫,笑容清澈得刺眼——正是那个旗袍女人年轻时的模样。
墨灾走了过来,用指腹反复摩擦照片边缘:“这个照片的粗糙以及模糊的程度,倒很符合20世纪中期的样子。”
江钰皱了皱眉:“但是…”
"但什么?"陈少羽捡回残缺的金币,发现边缘被刻上了一串数字。
“看看她的面部肌肉走向。”江钰将学生证对准手电光,“人在真心微笑时,眼轮匝肌会自然收缩,而这张照片...”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照片中人的眼角,“她在恐惧。”
燕沂突然蹲下身,她似有所感,从角落里盖着抹布的木箱里捧出一摞信笺。
她拿起一张泛黄的信纸,那张纸被血渍浸透,却还能辨认出工整的钢笔字,她冲着其余三人招招手:“这里这里,这大概是重要线索,我念给你们听!”
“爸妈,支教很顺利,孩子们都叫我白老师...”
燕沂读到最后几页时,那些字迹变得狂乱无比:“王校长让我今晚去他家补课...锁链...地窖里有七个姑娘...”
陈少羽抬头,在听到燕沂念到‘王校长让我今晚去他家补课’时,喉咙里发出讥讽的冷笑。
“这个王校长真是逼样的…”
“看这个。”江钰撬开一个铁盒,哗啦啦倒出几十枚铜铃。
每枚铃铛都系着褪色的红绳,铃舌上刻着生辰八字。
全是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子。
江钰眼睛上闪过一丝闪光。
他瞬间明白这个王校长的目的是什么了。
王校长是想要取阴补阳,阴阳结合,集成大同。
这样说起来是好听,但其实其实就是贪恋美色,用下半身思考的恶心蛆虫罢了。
墨灾又拿起另一份信纸,信纸的样式和刚才燕沂拿的那几张不是同一个款式。
很明显,这是白老师父母给的回信。
“年年,支教不要太辛苦了啊,记得寒暑假回家看看,啊。
爸妈不认识字,这个啊,是让你那个李静姐姐帮忙写的,欸,我们村的女娃子真有出息,一个个都读了书。
闺女呀,在那要好好的干,啊。”
墨灾看完后,默默放下了那张纸。
她的父母看不到她出入社会工作的样子,永远也看不到了。
与此同时燕沂不知为何跪坐在信纸堆里,机械地重复折叠着某封信。
“要折千纸鹤...”她眼神发首。
“折满一千只,千纸鹤就能变成白鹤,有朝一日,乘风而起,送白老师回家...”
燕沂不停的折着,就算指尖被信纸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陈少羽凑了过来,一脸疑惑:“燕沂你怎么了?”
渐渐的燕沂的眼中蓄满了泪水:“白老师明明是那么好的老师…我想让她回家…”
燕沂缓缓转头,像是机械的木偶,她望向那三人。
三人皆是心下一紧,那绝对不是燕沂。
那投过来的眼神中毫无平日里的积极和光彩,有的只是绝望,还有童真。
“救救白老师、救救我妈妈、救救那七个姐姐吧。”
“你们不是警察叔叔吗?你们绝对有办法的…对吧?怎么会救不了呢?我们这里路很好走的。”
“是白老师集资给我们修的路,都是石头做的!”
“救救老师…救救她!”
"醒醒!"江钰一掌拍在她后颈。
燕沂猛地咳嗽,吐出一团黑色絮状物。
她茫然地看着掌心的东西:“我怎么了?”
墨灾拍了拍燕沂的背,随后在地下里探索着。
她鼻翼翁动了几下,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随着气味来到地下室尽头。
最深处的水泥墙上,嵌着一具风干的尸骸。
尸体穿着染成褐色的白大褂,胸牌上写着‘王二蛋校长’,心口插着支鎏金发簪。
墨灾转头对着其余三人喊到:“这里有那个校长的尸骸,我建议你们来看看!”
三人闻讯赶来,燕沂看到尸体上的发簪,眼前一亮。
“这个好像是杂货店老板的发簪。”
陈少羽己经来到了尸体旁边,他看到尸体衣领旁边有一片红印。
他挑开尸骸的衣领,露出脖颈处深可见骨的咬痕。
墨灾过来,仔细看了看
“这个唇印和老板的唇形十分相似,可能就是老板咬的。”
江钰点点头:“很明显,王校长在对老板进行不良行为时起了争执。”
陈少羽的那枚硬币突然变烫,像是火焰在灼烧掌心。
他嘶了一声,发现硬币上浮现出老板的脸,老板的眼神望向上面,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他突然大喊一声:“小心头顶!”
众人抬头,看见水泥梁上倒吊着数十具风干尸骸,每具心口都插着旗袍女人头上的发簪。
尸骸的衣袖断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铜铃——与铁盒里那些刻着生辰八字的铃铛完全相同。
“叮—— ”
一枚铜铃突然炸响。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颤,所有尸骸齐刷刷睁开空洞的眼眶。
墨灾的子弹穿透最先扑来的尸骸,却打碎了江钰刚才发现的玻璃罐。
玻璃罐中装着福尔马林,那里浸泡着一个小小的胎儿。
‘砰’的一声,玻璃罐瞬间炸裂,碎片溅裂,飞在江钰等人的脸上。
江钰的脸颊处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不在乎的用手背一擦,连忙寻找那个胎儿。
突然,一阵婴儿的嚎哭声响起,那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趴伏在地板上,向着西人扑来。
“跑!”陈少羽拽起燕沂的瞬间,她锁骨处突然浮现咬痕。
燕沂的一滴鲜血滴落在那个所谓王校长的尸骸上。
那具干尸竟抽搐着从墙里挣扎出来,抓住了燕沂的脚踝,干尸胸口上插着的鎏金发簪自动飞向她的咽喉。
江钰的手指突然扣住镜架,毫不犹豫地将眼镜扯下,被他随手塞进衣服口袋。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己经探入背包,精准地抽出那条来历不明的鞭子。
鞭身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啸叫,银亮的鞭梢精准地抽向飞射而来的鎏金发簪。
“啪”的一声脆响,鞭身与发簪相击的瞬间迸出几点火星。
那支发簪被鞭梢的力道抽得旋转着飞出去,撞在砖墙上又弹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他眯起那双眼睛,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收缩成危险的细线。
江钰把鞭子一收,变成了一柄短剑。
他有些焦急的来到燕沂身边。
“不好…那个交易有问题,燕沂还是和老板交易了,那份诅咒己经和她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