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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城墟的阴影在晨光中收缩，叶无道的手掌按在冰封的实验室闸门上。纳米虫群退潮后留下的粘液正在凝固，形成布满整个冰原的神经突触网络。战术平板的生物监测显示他的新陈代谢速率异常——心跳间隔精确到毫秒级，与十二万年前初代实验体的数据完全吻合。
七道探照灯光刺破晨雾，新型深潜器的锯齿状船艏破开冰层。叶无道侧身滚入冰缝，纳米虫群在他跌落时自动构筑缓冲层。当他的金属化指尖触碰到冰缝底部的青铜管线时，整片冰原突然震颤，二十年前的应急供电系统被意外激活。
"污染源活性提升至橙色等级！"深潜器的广播声裹挟着冰屑。叶无道看着冰层上爬行的机械清道夫，那些蜘蛛形态的装置正在喷洒抑制纳米虫群的灰色凝胶。当首台清道夫逼近时，他挥刀斩断其液压管，喷溅的冷却液在冰面蚀刻出初代实验室的平面图。
冰缝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叶无道顺着青铜管线爬行。战术平板的辐射警告突然转为绿色，他看见管线尽头连接着未受污染的初代能源核心——那个黑色立方体的表面，正跳动着与他星云纹路同步的脉冲光。
五名清除者士兵索降而下，他们的防护服接缝处渗出青铜色黏液。叶无道踹开变形的检修门，发现门后是尘封的基因适配实验室。七百个培养舱在防爆玻璃后整齐排列，舱体表面SS编号的蚀刻方式比现代版本更为古朴。
"认知污染源锁定！"士兵的声波武器震碎三个培养舱。叶无道抓起操作台上的激光切割器，高温光束扫过士兵面罩时，他看见对方瞳孔深处的机械复眼结构。当第三具士兵躯体倒下时，爆出的数据流里浮现出自己十二万年前接受基因适配的画面。
实验室地板突然塌陷，叶无道坠入冰封的深海隧道。纳米虫群在坠落轨迹上织就缓冲网，他的后背撞上隧道壁的瞬间，冰层裂缝中伸出青铜巨树的根系。这些根须缠绕着二十年前的勘探潜艇残骸，潜艇外壳的破洞内正渗出未激活的纳米虫群。
隧道尽头亮起幽蓝冷光，叶无道看见初代亥伯龙协议的终端机悬浮在球形空间内。七百条数据缆线如蛇群般舞动，末端连接着不同时期的胚胎舱样本。当他靠近终端机时，某个SS-000的舱体突然爆裂，慕容雪痕的金属残躯被缆线吊在半空，脊椎处的金鳞结构正与终端机产生量子纠缠。
清除者的钻头穿透隧道顶部，叶无道挥刀斩断首条袭来的机械触手。纳米虫群突然暴走，在终端机周围筑起青铜巨像——这个十二米高的战斗机械，每个关节都镶嵌着不同时期的武器模块。当巨像的粒子炮开始充能时，叶无道发现自己脖颈处的星云纹路正在同步闪烁。
"协议最终防御机制启动。"终端机的合成音带着金属撕裂声。叶无道踩着坠落的冰锥跃上巨像肩部，唐刀刺入装甲缝隙的瞬间，七百年的战斗数据涌入意识。他看见每个时期的自己都在与相同的巨象搏斗，而结局总是青铜城墟的再次苏醒。
巨像的右臂突然量子化重组，叶无道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数据缆线荡开。纳米虫群顺着缆线逆流而上，在终端机表面蚀刻出猎户座星图。当星图与他的纹路完全重合时，整座球形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飘散的青铜微粒在空中凝成慕容雪痕的完整投影。
"你才是协议本身。"她的金属手指穿透叶无道胸膛，却没有鲜血流出——星云纹路正在将他的躯体转化为能量载体。终端机释放出超新星般的强光，所有时期的青铜城墟残骸开始向这个坐标坍缩。
当光芒消散时，冰原上只余下初代的青铜幼苗。叶无道站在幼苗旁，手中的唐刀己化作星尘，皮肤下的纹路归于平静。极光在天际收拢成基因螺旋，二十年前的勘探日志在战术平板上弹出最后讯息："当轮回成为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