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御花园里,微风轻拂,几丛芍药在阳光下绽放得如诗如画,花瓣层层叠叠,色彩艳丽,仿佛天边的晚霞。
在这繁花似锦的美景中,却有三个身着靛青宫装的才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后头。
为首的那位才人,手紧紧捏住扇柄,微微颤抖着,似乎心中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你们是没瞧见……”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眼睛亮得惊人,“今早尚寝局收走的床褥上,可都是……”
话到嘴边,他突然有些羞涩,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折扇“唰”地一下打开,掩住了嘴角,吃吃地笑了起来。
其他两位才人见状,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急忙追问:“都是什么?快说呀!”
“昨夜令狐贵君侍寝,今早陛下上朝前还陪着用了膳呢。”
为首的才人终于按捺不住,小声说道,“晌午的时候,各种赏赐就像雪片一样飞下来了,不仅如此,陛下还赐了字号呢。”
“真的?赐了什么字?”另一位才人迫不及待地问。
“端字。”为首的才人得意地回答,“往后遇到就要唤端贵君了。”
“端重,贤良,这可是极好的寓意啊!”最后一位才人惊叹道,“看来陛下对端贵君甚是宠爱,这封号,很有可能就是以后的君后啊!”
“谁说不是呢。”其他两人纷纷附和。
“听说端常君主管的殿宇还有空屋可住,我们找点关系,要是能住进去,往后你我岂不是平步青云?”
为首的才人越说越兴奋,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位份最低的才人在御花园内低声讨论着自己往后的前程机会。
“端……”在御花园回廊下的李瑾,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那字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端之一字,往常可都是和本君同名的那位相配的啊。”李瑾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
他身旁的小厮闻言,赶忙附和道:“就是啊,常君,那些人真是没什么远见,可别被这些胡乱话扰了心神。”
李瑾点点头,表示同意小厮的说法。他接着说道:“当然,本君当初在花阁老的寿宴上,本是想获得陛下的青睐,所以才让那貌美的富商之子去试探一下当时玄王的喜好。谁知道陛下的心思如此难以捉摸,她肯定是厌恶那些处心积虑接近她的男子。”
说到这里,李瑾不禁叹了口气,“所以啊,本君等了这么久,都未能出嫁,也没有和任何女子定亲。”
小厮连忙安慰道:“恭喜常君,得偿所愿,这天下真的是陛下的。如今陛下还未对您有太多关注,您正好可以先观察一下其他几位,等他们斗得差不多了,您再出手,必定能够一举成功。”
李瑾听了小厮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便笑着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不过,这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谁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小厮立刻谄媚地笑了起来,“常君您如此出众,陛下肯定会对您另眼相看的。您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您就能如愿以偿了。”
李瑾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什么可喜的呢?陛下恐怕连本君的脸都没记住,还是让那几位先斗起来吧,这样本君才有机会。”
——
“这就斗起来了?”
江玄歌下朝后,耳边就一首鲤儿喋喋不休的声音。
为了这些话,鲤儿扮成女官,在人前晃荡,跟在江玄歌身边顶了掌事女官的位。
还没等江玄歌开口,她便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昨夜侍寝开始后宫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鲤儿讲得眉飞色舞,头点得像捣蒜一般,嘴里还嘟囔着:“要不说男人多的地方就是热闹呢!这后宫里,小到才人之间比谁的胭脂水粉更好,大到各位君主为了各自的主子各怀心思,真是精彩纷呈啊!属下我当暗卫都更起劲了呢!”
江玄歌听着鲤儿的话,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鲤儿见状,赶忙嘿嘿一笑,撒娇道:“主子~您可别这么说嘛!您给属下那么多封赏,属下都差点被您赶去当官啦!您看圆圆,整日里都见不到人影,属下可不想跟她一样啊!属下会想您的,您就容属下放肆些吧。”
江玄歌被鲤儿这一番话逗笑了,也不再责怪她,而是首接罚人。
“今日早朝,朕听到一些关于修水渠的点子,觉得还不错。你去帮朕筛选一下,把那些不靠谱的都剔除掉,尽早呈给朕。”
“啊???”鲤儿听到江玄歌的话后,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嘴巴也不自觉地撅了起来,抱怨道:“这事您怎么不让掌事女官去做啊?”
江玄歌睨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什么人都能看奏折,那朕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
鲤儿一听,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确实放肆了,她立刻半跪下,低着头:“属下失言,请主子责罚,主子信任属下,是恩赐。”
江玄歌看着鲤儿诚惶诚恐的样子,她摆了摆手,语气缓和地说道:“无事,去吧。”
鲤儿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去做事了。
待鲤儿走后,江玄歌这才有时间能静下心来,好好逛一逛她的皇宫。
这座皇宫是新建的,是江玄歌出征之日起,江桃僵在蓝首辅的授意下命人偷偷建造的。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明面上建造的是一个新的玄王府。
朝中的大臣们都以为幼小的女帝忌惮自己这个做姨母的,等仗打完,就要把江玄歌远封,赶出圣京。
当时的江瑜党羽们还以为这是个离间她们姑侄关系的好机会,纷纷出谋划策,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银子。
江玄歌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这朱墙红瓦的建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
她微微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也算是她江瑜积德赎罪了。”
年轻的女帝江玄歌漫步在这宫廷之中,悠闲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致。
她边走边逛,不知不觉间,竟独自一人走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芬芳扑鼻。江玄歌被这满园的美景所吸引,心情也渐渐愉悦起来。
忽然,几声轻微的猫叫传入她的耳中。于是她抬步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绕过一座假山,江玄歌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园中一架精致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异域红衣怀中抱着一只洁白如雪的波斯猫,正轻声细语地与猫咪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