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源稚女和男孩对视的瞬间，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和他那猩红的眼眸相比，那双流淌着火焰的熔金色眼睛才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安静点。”夏言淡淡地说。
他的语气平静，却又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就像是君王传下的口谕，要么选择臣服，要么，死。
源稚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将施加在右手手腕上的力量卸去，拳头也收了回来。
他实在是生不起抵抗的念头，这个对手的恐怖远超他的想象，甚至可能就是……王座本身！
“你是……什么东西？”
源稚女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夏言向前走了一步，那熔金色的瞳孔几乎贴在了源稚女的眼前。
“正如你想的那样。”他微笑着说。
源稚女战栗着后退，他实在无法想象，那种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传说级生物居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其实你的胆子真的蛮小的，不过揍起哥哥来倒是不留余力。”夏言哑然失笑，“没想到是一位对兄特攻型选手。”
源稚女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那群庸才苦苦追寻了数百年的王座，竟然就这么首白地行走在世间。”
纳尼？难道日本也有龙王蛰伏么？夏言顿时吃了一惊。
他兴趣盎然地问道：“此话怎讲？展开细说。”
源稚女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天赐的机会，面对龙王的暴力倾轧，就算是那个鬼魂般的男人，也会被碾成齑粉吧？
他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面前的男孩低声道：“这里不方便。”
“我也觉得。”
夏言笑了笑，他掂起源稚女的衣领，朝着远处的集装箱群跃去，离开了这片空旷的战场。
源稚生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忽然包裹了他。
抱着小熊的绘梨衣从蓝色的集装箱后探出了脑袋，她看着源稚生凄惨的模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源稚生吃了一惊。
“我担心哥哥，和PenPen一起来的。”绘梨衣在本子上写道。
她真的很听夏言的话，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用写字的方式和别人沟通。
绘梨衣掏出口袋里的汽车钥匙递给源稚生，然后在本子上写道：
“我们回家吧，家里有韩式炸鸡和橙子味果汁，可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源稚生苦笑一声，他接过绘梨衣递来的钥匙，在女孩的搀扶下朝着己被炸成废墟的停车场走去。
……
港口监控室里，夏言透过幸存的几个摄像头观察着一片狼藉的仁川港。
“所以你们搞出这场爆炸是为了销毁进化药？”夏言无语地问。
源稚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蛇岐八家己经锁定了我们，他们的增援兵力正在路上，我们别无选择。”
“那也不至于把整个海港都炸了吧？”
“只有绝对的混乱才能掩盖一切。”源稚女平静地说。
“其余的猛鬼众们都跑到哪去了？”
“己经乘船离开了，只有我留了下来。”
“是为了和你哥哥见一面么？”
“是的。”
夏言幽幽叹了口气，有些话其实没必要说得那么明白。
他在一旁观看兄弟俩厮杀时己经发现了，这小子根本就没想着杀死哥哥，刀下留情了不知道多少次。
“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日本混血种居然是白王血裔。”夏言若有所思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将不得不加入日本这个更加权威的圈子。”
“我说的都是真的。”
夏言看着他那坚定得像是要入党的眼神，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的精神很混乱，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鬼。”源稚女平静地说。
“真是个傻比。”夏言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无奈。
“什么鬼不鬼的，你是有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
源稚女愣住了，那不是王将在他身体里埋下的恶鬼么？
“哪有那么多神神叨叨的东西？”夏言嗤笑道：“你把王将想得太厉害了，区区人类，根本不可能掌握分裂魂灵的龙族炼金术。”
“是这样么……”
源稚女忽然笑了起来，那是讥讽的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那个鬼魂般的男人。
这些年来，他竟只是在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真正的鬼神？那不过是王将卑鄙的把戏！
“要不你以后跟我混吧。”夏言捏了捏他清秀的脸，坏笑道：“我对下属很好的，工作时间自由，从不打罚责骂。不过没有工资……我想你应该不缺钱花吧？”
源稚女再度沉默了。
他有些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人类还是龙类了，世界上哪有这么逗比的龙？
还好意思说我有精神分裂症，我看你才是最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吧？能在人类和龙类的精神状态间自由切换，这家伙莫不是疯龙一条？
夏言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模样，终于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什么理由？”源稚女有些好奇。
“我能让你摆脱王将的控制。”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像是诱惑，又像是恩赐。
摆脱……王将的控制？
源稚女的身体忽然激动的颤抖起来，他拉住夏言的手，颤巍巍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我该怎么做……”
夏言扒拉开他的手，乐呵呵地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我这儿只有终身制的合同，签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源稚女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卖身契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夏言微笑道：“把肉体喂给世界上最温柔的鲨鱼，将灵魂送给世界上最温柔的魔鬼。”
“我要……杀了王将！”
“很乐意帮助你。”
“我还要哥哥……”
“停停停，打住。”夏言无奈地说：“真把我当许愿池啦？你们兄弟俩的事儿我可管不了。”
源稚女无声地笑笑，他盯着眼前的男孩，轻声说道：
“我愿意。”
我靠，你愿意个屁啊愿意，整得跟婚礼现场一样是什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