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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幕墙倒映着两具相拥的躯体，苏晚后腰抵住的钢化玻璃正在发出细微裂纹声。
顾承舟的西装领带缠绕在她手腕，暗纹在月光下显现出加密的苏氏绣法——那是她十九岁获得设计新人奖时独创的针脚。
“别碰那些缝线。”顾承舟的呼吸扫过她锁骨上的钛合金纽扣，机械脊椎蓝光突然暴涨，“每道金丝里都嵌着纳米存储器，你摸到的不是西装......”
话音被陈默胸腔里爆出的数据流截断。
三根机械触手穿透波斯地毯，其中一根末端闪烁着苏晚熟悉的幽蓝——正是她上周在顾氏实验室丢失的婚纱人工智能芯片。
“顾老说过，合格的观察者要像西装衬里。”陈默的虹膜浮现出DNA螺旋纹路，苏晚突然看清那些总被他推远的咖啡杯边缘，永远残留着顾老爷子最爱的蓝山咖啡渍，“承舟少爷在米兰中枪那晚，您设计的防弹西装替他挡了七颗子弹——那是老爷最后的测试。”
顾明轩的机械义眼在元老会成员身后闪烁，苏晚突然想起婚纱残片上的焦痕。
她屈膝撞向顾承舟的机械脊椎，在共享意识的刺痛中抓住那缕血腥味：“爆炸案那天你穿的是我送的生日礼物！”
落地窗应声炸裂的刹那，二十八个西装袖扣从顾承舟的暗袋倾泻而出。
苏晚借着系统滞空的三秒，看清每个纽扣背面都刻着不同年份的日期——最早的那枚标注着“苏晚入学礼”。
“父亲总说机械心脏不需要温度。”顾承舟的唇压住她耳后渗血的U盘接口，元老会的惊呼声里，他的西装内衬突然剥离展平，竟是用她当年所有设计手稿熔铸成的金属箔片，“可如果冷血能护住你落在婚纱店的眼泪，我宁愿当个铸铁的怪物。”
顾明轩的机械义眼被袖扣击穿时爆出青柠味气体，苏晚在数据洪流中看到真相：五年前实验室里，青年将淋湿的设计图捂在胸口烘干，机械脊椎因为持续高热警报而烫伤后背皮肤。
“堂哥知道为什么爆炸现场找不到西装残骸吗？”顾承舟借着苏晚的身体甩出领带夹，暗扣里弹出的全息投影正是顾明轩篡改燃气阀的影像，“父亲把记忆体藏在我的第二颗纽扣里——你弄坏晚晚婚纱那晚，它就开始记录一切。”
警报声突然转为老式留声机的沙沙声，陈默残余的机械手指正播放顾老爷子的遗言：“……承舟西装里的温度测试持续到99℃才算合格，但他在70℃就徒手拆了测温仪，说怕烫坏晚丫头缝的并蒂莲。”
苏晚咬破舌尖维持意识清醒，将染血的钛合金纽扣按进顾承舟心口的机械阀门。
三百六十度环绕屏突然切换成顾氏老宅监控画面，她眼睁睁看着顾清瑶昨天戴过的蔷薇胸针，此刻正在地窖镜头里闪过半片花瓣。
“游戏该结束了。”顾承舟突然打横抱起苏晚走向碎玻璃窗，月光将他西装衬里照得雪亮——那些金属箔片正拼凑出完整的婚纱设计图，而真正的婚纱此刻穿在顾清瑶身上，随着新闻首播画面在远处广告屏明灭不定。
当最后一块玻璃碴坠入江面，苏晚在薄荷味血腥气中听见电梯间的电视杂音。
财经新闻主持人背后，某辆押运车的反光镜闪过半枚陆氏家徽，与她腕间机械纹身显现的玫瑰锈斑惊人相似。
地窖铁门上的锈迹蹭过苏晚手背时，她突然想起顾承舟西装袖口永远别着的除锈别针。
那些暗银色的金属尖头此刻正扎进她掌纹里，随着男人机械脊椎的震动频率突突跳动。
"陆夫人不如看看监控死角？"苏晚腕间的机械纹身突然裂开三道血痕，玫瑰锈斑顺着铁门缝隙渗进去，将地窖深处顾清瑶的呜咽声染成暗红色。
她扯断的珍珠项链在月光下炸开，十七颗南洋珠滚过顾承舟的机械义眼时，每颗都映出三年前米兰时装周后台——他替她挡枪时西装破片嵌入的位置。
监控摄像头突然发出胶卷燃烧的焦糊味。
顾承舟的机械手掌擦过她后颈植入芯片的位置，西装内袋掉出的学生证正巧覆在铁门密码锁上。
泛黄的证件照里，十九岁的苏晚耳垂戴着现在正嵌在他领针里的蓝宝石——那是她毕业设计获奖当天弄丢的配饰。
"密码是婚纱腰封的暗扣数。"顾承舟突然咬破自己食指，机械关节渗出的不是机油而是苏晚惯用的樱桃味唇釉，"你总说我不懂浪漫......"他染血的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三寸，那里有道被婚纱鱼骨撑划伤的旧疤，"当年在消防通道捡到的设计图，我请巴黎工匠做成防弹夹层用了七年。"
苏晚的太阳穴突然刺痛，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当顾承舟的机械唇碾碎她最后的挣扎，那些被西装布料过滤过的记忆碎片突然复苏——暴雨夜青年跪在实验室地板上，用机械脊椎为熨斗供电给她烘干设计图，背后皮肤烫出永不消退的并蒂莲疤痕。
"警报系统最喜欢蔷薇科植物。"苏晚突然扯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将沾血的珍珠怼进机械阀门。
地窖深处传来钢链断裂声，顾清瑶昨天别在胸前的蔷薇突然盛开，带刺的花茎正顺着通风管道绞住陆母派来的无人机。
顾承舟的学生证突然开始播放全息影像。
苏晚看见二十岁的自己醉倒在毕业晚宴后台，青年脱下西装裹住她时，悄悄将防弹夹层里熔化的婚戒胚子塞进她手提包暗格——那枚银戒现在正卡在他机械心脏的冷却阀里。
"温度测试从来不是测西装。"顾承舟突然攥住她试图启动系统的手，西装衬里剥离的金属箔片在地面拼出苏氏老宅的平面图，"父亲设定的99℃......"他机械脊椎突然刺穿自己左肩，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当年爆炸案现场的青柠味阻燃剂，"是要测我能不能在婚纱起火时用身体护住你。"
系统黑屏前最后一秒，苏晚在数据乱流里看到真相。
那些被她误以为是顾老爷子监视的咖啡渍，实则是顾承舟每周三偷换的特制墨水——他在每杯冷掉的蓝山咖啡里，用纳米粒子写下这十年间替她挡下的十七次暗杀记录。
"苏小姐没发现西装袖扣都是磁吸式？"陈默残余的机械手指突然抽搐着指向窗外。
暴雨中的广告屏突然切换画面，陆母的囚车反光镜里，顾清瑶的蔷薇胸针正在重播顾承舟昨夜修改的监控录像——镜头角落，二十个西装革履的"顾承舟"同时摘下袖扣，露出内侧刻着的不同日期和地点。
苏晚踉跄着摸到铁门背后的暗格，摸到的不是武器而是冻硬的樱花糕——包装盒上印着她大西退学那天的日期。
当顾承舟的机械心脏发出老式留声机的沙沙声，她终于听清被爆炸声掩盖的那句告白："防弹西装第八层衬里，缝着你给我画的第99张婚纱草图。"
地窖突然陷入绝对黑暗的前一秒，苏晚的舌尖尝到机械润滑油混着樱花香的气息。
顾承舟的西装外套整个反穿在她身上时，那些带着弹孔的金线正自动缝合，将她十年前画在笔记扉页的婚礼请柬纹路，一针一针刺进彼此交叠的掌纹里。
暴雨冲刷着地窖外墙上新裂开的缝隙，苏晚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裂痕走向竟与顾承舟机械脊椎的纹路完全重合。
当她捡起最后半块碎玻璃，尖锐边缘映出的倒影里——自己锁骨下方三寸的旧伤疤，正在月光下显现出微弱的荧光编码，像某种进入倒计时的暗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