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防火门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苏晚被顾承舟身体的热度烫得后退半步。
属于男人的手掌正死死扣住她手腕，苏晚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原本纤薄腕骨在对方掌中细微的颤抖。
“还记得火场那晚吗？”属于苏晚的声带发出沙哑质问，她看见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在应急灯下浮着虚汗。
顾承舟用她的指尖划过西装第二颗纽扣，金属表面倒映着两人交错的影子。
苏晚后颈突然刺痛，记忆如洪水冲破闸门。
十八岁那夜热浪扑面而来，浓烟里少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与此刻防火门外渐近的脚步声重叠。
她刚要开口，三楼VIP病房骤然传来瓷器炸裂的脆响。
“祖父！”两人异口同声。
苏晚甩开对方冲进病房时，医用监护仪正发出刺耳鸣叫。
病床上枯槁的老人青筋暴起，输液管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在半空甩出血珠，浑浊瞳孔倒映着周明远举到半空的镇静剂针管。
“苏晚……顾氏的……合法……”老人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枯枝般的手指探进病号服夹层。
泛黄的股权让渡书飘落瞬间，周明远的鳄鱼皮鞋碾住了纸张边缘。
唐薇的红指甲掐进真皮枪套：“老爷子病糊涂了，当年火场里死的明明是顾家千金……”她突然拔枪的动作惊起窗外白鸽，却在扣动扳机的刹那被玫瑰香薰呛出眼泪。
林小棠踹开通风口栅栏跃下，指尖玫瑰造型的香水瓶折射着诡谲紫光：“惊喜！姐姐特制的神经麻痹剂，闻起来像法式甜点对吧？”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精准踢飞唐薇的武器，转头对苏晚抛媚眼：“你家顾总半小时前给我发了摩斯密码——用他睫毛颤动的频率。”
苏晚摸向西装暗袋的动作被顾承舟体温灼得一颤。
U盘插入投影仪的刹那，2015年7月23日的监控录像铺满整面墙。
画面里十五岁的她抱着栀子花撞见周明远在变电箱动手脚，校徽在推搡间被扯成两半。
“伪造的火灾报告第17页，残留物检测日期是7月24日凌晨三点。”苏晚用顾承舟低沉的声线开口，余光瞥见自己原本的身体正悄悄靠近呼吸机电源。
当周明远扑向投影仪时，顾承舟突然掀开病号服——苏晚腰侧陈年烫伤与监控里少女的伤痕完美重合。
病房顶灯突然爆裂，苏晚在玻璃雨中抓住飘落的股权书。
纸张触碰到顾承舟皮肤的瞬间，她颅内突然炸开机械音。
视网膜上浮现的淡蓝代码流中，属于顾承舟的虹膜纹路正在缓慢覆盖她的视觉神经。
“小心！”真正的顾承舟飞身将她扑倒。
子弹擦过男人后颈时，苏晚清晰看见有细小的数据流在渗血的皮肤下游走。
她抚上对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在唐薇第二声枪响到来前，忽然发觉顾承舟睫毛颤动的频率与林小棠说的摩斯密码完全一致。
“终极伪装程序启动倒计时——十、九、八......”
苏晚被顾承舟的体温烫得指尖发麻。
她此刻分明在男人颀长的身躯里，却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原本的腰窝在发颤。
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时，她看见“自己”正用左手小指抵住下唇——那是顾承舟思考时的惯性动作。
“三、二......”
周明远的枪管还在冒烟，林小棠的玫瑰香水在地面蜿蜒成紫色溪流。
苏晚突然发现顾承舟的喉结在剧烈滚动，那是她每次说谎前才会有的微表情。
置换完成的瞬间，苏晚的太阳穴撞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属于顾承舟的黑色衬衫领口擦过她侧脸，她听见自己原本清亮的声线发出低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总穿西装了吧？第二颗纽扣里......”
话音未落，病房铁门轰然洞开。
苏振华的机械义肢泛着冷光，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与监护仪警报完美重合。
苏晚本能地摸向西装前襟，却在触碰到胸针时愣住——这是她当年设计的荆棘玫瑰款式，本该随着工作室破产消失的。
“小心神经链接！”林小棠突然甩出化妆刷。
金属刷柄精准击中苏振华后颈的芯片接口，爆出的电火花在顾承舟的虹膜上投下诡异蓝影。
苏晚这才看清，父亲那条机械臂内侧刻着顾氏集团的标志，磨损处还沾着栀子花干枯的花瓣。
顾承舟突然拽开病号服领口。
属于苏晚的锁骨下方，淡粉色的烫伤疤痕正在渗血。
他借着这个动作将股权书拍在呼吸机上，纸页震动的频率竟与监护仪心跳波纹完全同步。
“2015年7月23日。”苏晚用顾承舟低沉的嗓音开口，指尖擦过胸针上凸起的玫瑰纹路，“您偷走的不只是火灾调查报告，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栀子花标本——它现在就在您义肢的储能舱里。”
苏振华的机械臂突然诡异地扭曲成首角，液压管爆裂的瞬间，十七岁的苏晚从漫天飞舞的栀子花瓣里跌落出来。
全息投影中的少女攥着半枚校徽，校服裙摆还带着变电箱铁锈的痕迹。
“置换解除的关键......”顾老挣扎着从枕头下摸出老式怀表，表链上挂着的U盘闪着幽蓝的光，“在......系统初始化的......”
怀表坠地的脆响被枪声淹没。
苏晚感觉有温热的血溅在耳后，她看到顾承舟用她的身体扑向病床时，后腰处浮现出淡金色的数据流纹身——那是上周她潜入周明远别墅时，在书房暗格里见过的神秘符号。
“记忆残留度99%。”系统提示音裹着电流杂音，“永久化倒计时58分23秒......”
苏晚在眩晕中抓住顾承舟的手腕。
他们的掌纹交错处，监护仪屏幕突然闪过大段代码。
她看见自己左手中指内侧的朱砂痣——那是昨天替林小棠试化妆品时点的，此刻正在顾承舟的皮肤上诡异地游移。
“去档案室......”顾老突然用最后的气力比划出三根手指，枯槁的手掌在白色床单上抓出血痕，“三号......”
林小棠的高跟鞋突然卡进地缝。
她骂了句脏话，扯断珍珠项链洒向空中：“接着！”苏晚接住坠落的珍珠时，发现每颗珠子里都冻着不同年份的电子档案碎片，2015年的那颗正泛着栀子花的淡青色。
病房顶灯再次炸裂的瞬间，苏晚感觉后颈的芯片开始发烫。
她借着顾承舟的身高优势撞开通风管道，在最后回望时瞥见真正的自己正用口红在监护仪背面画电路图——那支口红的色号，是上周他们吵架时被她扔进垃圾桶的斩男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