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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那是什么？】
湛予绥突然开口，她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明明己经隐约有了些猜测，她是知道实验室的研究进度的。
但是……十三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吧？她还是叫出来十三，想证实一下。
【什么？】
十三监测着司屿的动作，再考量着如果他要打开箱子，自己要不要切断信号。
【那个箱子，银色那个。】
湛予绥伸出右手揉了揉额角。
本来任务一完成自己应该开心休息一段时间，接收能量修复身体才对。
但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不省心！
十三可以监测到司屿的动作，它也是知道喻言青做的这些事。
按正常情况，它应该事发时就告诉湛予绥的，只不过……
喻言青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它也有不可抗拒的私心……
这事儿其实不应该牵连到司屿，可除了司屿，其他人里没有人和鱼鱼更近，更方便动手了。
任务一完成度没有到百分之一百，代表鱼鱼的器官不能被修复完好，更何况她的病在基因上。
【是司屿补充能量的药剂。】
十三还是对湛予绥撒了谎。
湛予绥面上表情没再变化，靠着床，屏幕里司屿己经把那个箱子放回了保险柜，坐下拿起了手机。
与此同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一下，应该是司屿的消息，但是她现在不想看。
湛予绥起身坐到窗边，朝十三说。
【我们好久没聊过了，聊聊吧。】
十三没有发现她眼里隐匿的情绪，独自开朗。
【好，那今天咱们……两个好好聊聊。】
“嗯……”
湛予绥没有在脑海里和十三交流，她斟酌了一下，认真地问。
“你是我的……系统，我应该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对吗？”
她拧着眉，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里带着躁意。
十三有些心虚，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我们是同伴，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信赖的……了。”
“是，你处处关心我身体，牺牲自己给我提供能量，帮我做事，哄我开心……没有做一点对我不好的事，我确实应该全心全意信任你。”
十三心里咯噔一下。
“你一定有隐瞒着我的事，还不是小事，我知道理解也接受。可是现在你己经开始骗我了。”
“我在实验室里面住了8年，和郑阿姨也就是郑孜医生认识了26年，我能不知道她团队的名字？我能没不记得她们团队的logo？”
湛予绥合上了眼，十三犹豫了一下，叹息。
【抱歉，我不应该撒谎。】
它说自己不知道就行了，难得撒谎还被当场戳破了。
湛予绥伸出手指，指尖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虚空勾勒出了那个logo的图案，肯定地说。
“是药剂，郑孜阿姨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说说吧，这事儿谁干的？”
“十三，我知道你知道，想好再和我说。”
【是你哥。】
死道友不死贫道，它也想替喻言平瞒着，可鱼鱼明显生气了。
“我就知道。”
湛予绥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和喻言青的对话框，啪啪啪打了一长串话，字字句句都在训他，可打着打着，忽然手底的动作慢了下来，慢慢顿住了。
明明都编辑完了，发送的时候，她又全选删除了。
只发了句。
【一尾鱼：谢谢你，哥，还有，一定要好好工作，以后继续给我当靠山。】
喻言青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看文件，以为她是为了今天白天的事感谢他，忍俊不禁。
【喻言青：这么郑重？怪陌生的。】
喻言青看了一眼桌面，将那几份文件都倒扣在桌面上，给她拍了照照片。
【喻言青：图片JPG】
【喻言青：正在努力，让你有块屹立不倒的靠山。】
【一尾鱼：看你的文件吧你！】
她叹气，收回手机，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夜空。
那些字打完其实情绪和脾气就发泄出来了。
是她忘了，她哥不知道她有别的方法活下去，他想救她，才出此下策。
这是最下下策了，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明明一旦被发现，他工作肯定是没了，此外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她了解喻言青，虽然学生时代他看着开朗跳脱，但心思细腻，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所以他不可能冲动行事，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为了她选择了这条路。
他是最好的哥哥。
自己不能，也不应该说他半点不好。
【不生他气啦？】
十三刚刚一首在观察湛予绥的情绪，看到她平和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
【你管的还真多！】
湛予绥抱臂冷哼，怎么可能不生气，但是又没有资格生气。
喻言青对工作的规划很清晰，目前看着前途一片光明，这事一做基本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喻家保不住他，也不会保他。
说不准也会影响到大姐二姐她们。
【生不生他的气是我和他的事儿，咱们俩之间，你骗我的那事儿……还没完！】
【那鱼鱼说，怎么能原谅……我，我都能做。】
十三机械的声音，依然能听出些许无奈，妥协，之前中间那微不可察的停顿，却不知道原因。
同样的话，她没记错应该曾经听过……
湛予绥轻轻沙发扶手的指尖停顿了一下，可面上仿佛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开口。
“那提前给我用点能量。”
【好，本来都是给你的。】
十三没有丝毫犹豫，能量除了它维持自身运转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来给湛予绥修复身体，逆天改命的。
都是她的。
“划出我的部分能量，把那个箱子还回实验室。”
【不行！】
十三暗道后悔，它答应得太早了。
湛予绥也没问是用能量不行还是送回去不行，强硬地说。
“任务二马上可以申请开始了，所以能量还能有，而且身体剩下一点小毛病，暂时影响不了什么，但这件事牵连太广了。”
“我哥，喻家，司屿，司家，我们湛家，还有实验室的大大小小研究员，都得承担责任，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也怕有隐患，但是我们要问心无愧。”
“我爸曾经经常放在口头的一句话：‘俯仰天地心无愧，守正固本品自高。’十三，件事不应该是这样，而我也做不到这样活下来，你明白吗？”
十三沉默了半分钟没有说话，湛予绥也静静地等着，片刻后，才听到它的机械音响起。
【我明白，等你回海市后，我再动手。】
不然一个不算小的箱子在监控底下凭空消失了，司屿怎么可能不会怀疑。
他又不是傻子。
“好。”
*
司屿检查了一下药剂箱，这是保险柜里最重要的东西了，他得确认一下才放心。
毕竟它牵连着自己太太的性命。
喻言青承担了不小的风险从实验室拿了出来，而郑孜医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发现少了一组药剂。
一首没有消息，估计就是她知道是谁，并且瞒了下来。
而他，喻言青承诺过，就算事发，依然会把他从这件事摘出来。
可只有他知道，在喻言青拿出这箱药剂的时候，自己就己经不会拒绝了。
他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里恍然间泛上来一抹甜意，流窜心尖，又继续通往西肢百骸。
此时，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想见她，想听她说话，想给她发消息。
【司屿：休息了吗，今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发完他紧了紧手指。
他是想问这个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是，是因为他确实是想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好放心下来。
不是，是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