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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解释。
“太太，这事都怪我，是我打电话联系的这位先生。”
“毕竟住院不是小事，我一保姆，有些事不太好做决定，才想着联系您的家人或是朋友。”
姜棠宁转头看向她，“那你怎么唯独选中他？”
按理说，她通讯录里有这么多联系人，怎么挑都轮不上赵霆洲呀。
张姨挠了挠头，“太太您的备注太新潮了，我看不懂，大晚上，也不敢随便拨过去。”
她就担心，这里面有什么重要客户，或是人脉资源，大半夜一电话过去，就怕被她搞砸了。
“于是我往底下一划，恰好看到‘先生’二字。”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跟太太这个称呼对应，下意识地以为是那个先生。”
搞了这么大的乌龙，张姨越说越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姜棠宁表情十分复杂，随即用眼尾瞥了下赵霆洲。
突然意味不明地开口。
“早知道我也像某人一样干净利落地把无关紧要的联系人给删掉，那就不会出现这种乌龙。”
“唉，看来，我还是太体面，不像某人。”
赵霆洲望着她，眼底的情绪终于有了些浅淡的波动，但很快恢复如常。
张姨以为太太在旁敲侧击她，慌忙解释道。
“太太，真是抱歉，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阿姨，你误会了，我没说你不对，不对的是另有其人。”
“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今晚真是辛苦你了。”
“等我出院后，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张姨眸色一亮，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哪里的话，遇到这种状况，换谁都会搭把手。”
“太太，红包就不用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姜棠宁肚子还有些难受，实在没心情说那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
她只简短地说了句，“你别推托，这事我自有安排。”
话落，她又看向赵霆洲，声音里带着丝嘲讽。
“感谢赵先生大半夜过来探望我这个......”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张了张嘴，做出了个嘴型，‘旧情人’。
赵霆洲对她的嘲讽没什么反应，语气依旧温和。
“明天一早，我给你安排个舒服些的病房，今晚先将就。”
姜棠宁冷嗤了一声，“不用！我明天出院。”
“你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没那么容易出院。”
“那也不关你的事。”
“嗯。”
“嗯什么嗯？你怎么还不走？”
“我说了，在你完全康复之前，我不会离开。”
姜棠宁憋着一口气，双颊鼓起，想要怼回去，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她表情一松，耸了耸肩。
“行啊，金融新贵都抢着给我使唤，我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勾了勾手指，“我渴了，给我倒杯水，要40度的水。”
“高于或者低于这个温度，我都是不喝的。”
果果特别积极起身，“妈妈，我来给你倒水。”
姜棠宁一把将他按住，“这事轮不到你，给我乖乖坐这。”
赵霆洲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拿起杯子倒水，反复调温，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才递给她。
“温度差不多了，喝吧。”
姜棠宁并不想喝水，只轻抿了一小口，故作难受地蹙起眉心，开始挑刺。
“太烫了。”
赵霆洲什么都没说，接过她的杯子，往里倒入些凉白开，再递给她。
姜棠宁故技重施，摇了摇头，“太凉了。”
赵霆洲依接过她的杯子，往里倒入一点开水，再递给她。
“太烫了。”
“太凉了。”
“.......”
这样的对话反复了几次。
姜棠宁自已都烦了，赵霆洲却还不厌其烦地给她调温。
张姨看得表情都纠结了起来。
这两人看着不像是朋友，更像是一对冤家。
“行了，我不喝了。”姜棠宁终于结束了服从性测试。
她看向保姆，“阿姨，今晚你熬了个大夜，应该很累了。”
“这病房没有休息的地方，你带果果到隔壁的酒店凑活休息一晚吧。”
“到时候我再让人送你们回家。”
“我不要离开妈妈。”果果第一个不答应。
他微嘟着唇，软软地乞求，“妈妈，不要送我走嘛。”
“小孩子抵抗力弱不适合待在医院，很容易生病的。”
果果像男子汉一样拍了拍胸脯，“不会，我很强壮，不生病。”
“哦，年初的时候，是哪个臭小宝冻感冒了，哭唧唧的喊难受？”
果果吃瘪，努力努嘴，“那是我小时候，现在我长大了，不会感冒的。”
姜棠宁瞥了一眼，“你才多大？就开始说小时候。”
“乖，跟阿姨回去。”
“不嘛，我就是要留在这里陪妈妈～”果果又开始撒娇。
“妈妈～”
“.......”
赵霆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果果身上，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
姜棠宁突然严肃脸，“果果，你忘了要听妈妈的话了吗？”
果果眨巴着水汪汪的葡萄大眼，抱着妈妈的手臂，“妈妈，我害怕，我不想离开妈妈。”
一句我害怕瞬间瓦解了姜棠宁的铁石心肠，“行吧，留下来可不许娇气。”
果果委屈的小表情瞬间消失，坚定地点了点头。
“妈妈，你放心，我是小男子汉，不娇气。”
姜棠宁拿他没办法，无奈地轻笑。
“阿姨，那你自已到隔壁酒店休息吧，房费车费餐饮费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张姨笑着摆了摆手，“不带上果果的话，我一个人叫个计程车就能回家。”
“不用破费住酒店。”
姜棠宁不放心，“可是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你回去会不会有些危险？”
“法治社会能有什么危险，而且我就一老太太。”
“我现在回去，明天还能给你们做好吃的带过来。”
姜棠宁想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不用给他们带饭。
结果被赵霆洲抢了先，“不用了，这边的一切我自会安排好。”
张姨看向姜棠宁，“太太……”
姜棠宁嘴角抽了抽，“既然免费看护都这么说，那就先这样吧，你在家好好休息。”
张姨：“那行吧，太太要是需要再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嗯，知道了，你路上小心，拜拜～”
果果跟着挥手，“阿姨，拜拜~”
“嗯，果果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