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说不出责备的话。
从始至终,绾绾都是为了他跟小笙。
“他们的处分还没下来,不过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被轻拿轻放。”他刚刚去忙着直接把这个事情捅上去,就是没给两人反应时间。
“不过……”
苏绾绾刚松了一口气。
就被他这转折的语气心都提起来了。
“上面的领导,也会让你去问话,写检讨是必然的,你不用排斥,只管认错,不要违抗军令。”
苏绾绾连连点头。
萧盛跟她聊了一会儿,等苏绾绾睡着后,起身,目光温和地看了两母子。
离开前,他弯腰,在两人的额头上,一人落下一个吻。
苏绾绾突然动了一下。
萧盛呼吸一滞,心跳跟着加速。
他静默着,岂料苏绾绾并没有醒来,意识到这一点,萧盛不由失笑,他竟然也有这般偷偷做着小动作,心虚被发现的时候。
萧盛看着两母子,心中泛暖,等确定两人休息了,才转身出了病房。
“小李,午饭、晚饭,还要麻烦你帮忙,只要是跟白家和宁家有关系的,都阻拦着不要让他们进去病房。”
“是。”小李行了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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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舍得来了?家属孩子没事吧?”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萧盛,先是照例询问一句。
萧盛被领导训斥,也并不在意。
“有事,两人还在医院。”
赵国林哼笑,“看看你们给上头找的什么麻烦,士兵跟家属斗殴?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知不知道,这笑话都传到别的军区去了?”
“那也是宁臻的错。”萧盛护短道。
赵国林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妻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报告领导,我没这么说。”
“你们一个个,看来是我对你们太温和了!”
赵国林一巴掌拍在桌上,显然气得不轻。
萧盛不说话了。
“这个案子,上头会按照规矩来处置,你用不着多管,继续训练你的兵去。”赵国林开口就做了决定。
意思很明显了。
不让萧盛插手。
他看向萧盛的眼里带着警告的意思。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白竹跟萧盛的感情闹出来的麻烦事,他都不好意思说,简直丢人。
萧盛感受到领导的目光,心知对方对自已有些不满了,他冷静自持地道,“师长,我跟白竹的事,你也应该清楚,我对她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甚至不明白她为何执着于我。”
“既然这件事根源在我,我愿意调任离开。”
萧盛态度表现得很明确。
并不讨饶,也不推卸责任。
赵国林心里舒坦了点,盯着他看了半响,臭骂了一通,“你还有任务没完成,调什么调,你还真把军队当儿戏了?”
“我不管你们的恩怨情仇。”
“总之,这样的事,我不允许再发生。”
“否则你们都给我滚蛋。”
“是!”萧盛行了军礼应下。
“你媳妇儿什么时候能出院过来审讯,给你三天时间,够不够。”
萧盛仔细交代了苏绾绾的伤,“……肩胛软组织损伤,局部骨折,后背外伤引起局部疼痛,呼吸时疼痛,最严重的是左眼创伤需做手术,军区医院现在还不能彻底医治,需要出国。”
赵国林,“……”他第一次听到萧盛用苦肉计。
换个兵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偏偏是家属。
“我儿子也被吓得心理疾病更严重……”
“行了,我知道了。”赵国林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情况,他已经安排士兵去了解过,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等绾绾做了手术,就能来被问话,大约三四日。”萧盛话音一转,又很配合。
“可以。”
有了赵国林这话,苏绾绾就能先治眼再被盘问了,是好消息。
萧盛离开办公室后。
赵国林立即去提问宁臻。
“宁臻,你认不认罪?”
宁臻坐在禁闭室里,听到这问话,他只偏过头,一句话都没应,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神却阴翳。
“看来你是认罪了,毕竟人证物证俱在。”赵国林也不生气。
说起来,宁臻犯错的次数多得他都头疼,若非如此,以他在战场上的功劳,又怎么会到现在依旧还是一个小兵!
赵国林想到这就怒其不争。
好好的一个战神苗子,指不定努力努力就能成为萧盛之后第二个英雄人才,可他愣是性格乖戾,为了一个女人,多次违背军令!
若非他的战功赫赫,又有宁家说情,就算是赵国林,也无法保证他能留在军营里。
“宁臻,看来,你是不想留在军营里了。”
赵国林说到这,心头就是一痛。
这般人才损失掉对国家来说都是痛点。
偏偏他……
“都是我的错,跟阿竹没关系。”宁臻终于开了尊口,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赵国林心痛不舍瞬间变成了愤怒,刚刚动摇的护住他的心思,都因为宁臻这句话触怒!
“放肆!”
“宁臻,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对得起党和人民对你的培育么!”
“你对得你的家人吗。”
‘家人’两个字好似触动了宁臻,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道,“我敢做敢当,倒是师长,你要是冤枉了阿竹就是滥用职权,那你又对得起你这身军装吗?”
赵国林浑身一震,眼底爬满红血丝,从未想过他能为了白竹说出这种难听的话。
“好,好好。”
赵国林气得额头青筋直冒,“那我就如你所愿。”
“宁臻违抗军令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七百六十三条,记大过,即日起调离**军区,非大功不能归队。”
宁臻猛地抬头,“我不离开。”
“那就容不得你了。”赵国林不再给他机会。
“你们放我出去,我不离开军区。”
宁臻疯了似的冲到门口拍打。
守卫士兵动作却很迅速,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再把小窗一关,里面就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师长,您别生气……”旁边负责纪律的军官低声安慰道。
赵国林挥了挥手,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已因为惜才,对宁臻多次纵容,也不至于让他胆子越来越大,把军中纪律视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