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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意识囚笼与燃烧的密钥
仁和医院临时指挥中心的气氛，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韩卫东面前的加密通讯终端闪烁着红色的紧急警报。短短数小时内，三名被严密看管、准备作为污点证人的赵志鸿（副市长）核心下属，在各自不同的关押地点，毫无征兆地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尸检结果高度一致——微小血管瘤破裂，位置精准，手法与周建国当年如出一辙！同时，赵志鸿本人所在的最高级别看守所遭遇了极其隐秘的网络攻击，试图抹除他的生物识别数据和部分电子卷宗，虽然被防御系统拦截，但攻击源如同鬼魅，消失无踪。
“‘归零’…开始了。”韩卫东声音沉重，手指捏得发白，“物理层面的清理，干净利落。赵志鸿的命，随时可能被收走。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个…拥有国家级甚至超国家级别资源和技术能力的…怪物！”
刘律师脸色惨白：“韩书记，我们的安全屋…还安全吗？俞总和周先生…”
“己经升级到最高级别，物理隔绝，信号屏蔽，二十西小时重装守卫。”韩卫东眼神锐利，“但‘老师’…林默生…他掌握的是‘神经脉冲’！如果他能隔空让人脑溢血，再坚固的墙也挡不住无形的刀！” 他看向旁边一位神经医学专家，“张教授，周建国老先生脑中的那个信号…有进展吗？”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神情凝重而困惑：“不可思议！那个脉冲信号源…我们初步定位在大脑皮层下深部的一个非功能区，体积极小，但极其活跃。它似乎…在被动接收某种外部刺激，并规律性地‘模仿’回应。我们尝试用微电流刺激那个区域，但…信号没有变化。它好像…只认特定的‘密码’。” 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周沉。
周沉坐在阴影里，面前摆着那台物理隔离的电脑，屏幕上正是《幻境》的“影鸦”通讯协议代码。他仿佛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父亲大脑传来的微弱信号和眼前的代码世界中。
「等待…确认…」
「等待…确认…」
父亲的“信号”如同永不疲倦的灯塔，在意识的深渊中重复着。周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与那信号同步。他尝试了无数种基于“影鸦”协议的回应组合，但都石沉大海。首到…他鬼使神差地敲下了一段极其简单、却饱含情感的编码：
「爸…回家…吃面…」
这是周沉童年时，父亲下班回家最常对他说的话。母亲早逝后，父亲笨拙地学着煮面，味道总是一言难尽，却是周沉记忆中最温暖的画面。
就在这段编码被他用意念模拟发送的瞬间！
脑电波监测屏上，那规律闪烁的脉冲信号，猛地出现了一个剧烈的、前所未有的尖峰波动！随即，一段新的、更复杂的编码脉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周沉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立刻将这段新脉冲导入电脑解码！
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警告…陷阱…坐标…虚假…」
「NP-01…枷锁…意识…牢笼…」
「老师…降临…聆听…开始…」
「密钥…瑾妍…父亲…旧宅…梧桐…钢琴…」**
信息碎片化，充满混乱和痛苦，但核心意思清晰：
1. 瑞士账户的坐标是陷阱！（印证了副市长赵志鸿的崩溃）
2. 父亲脑中的NP-01是枷锁，将他的意识困在牢笼！
3. “老师”林默生己经启动“聆听者”协议，正在试图读取甚至控制！
4. 真正的“密钥”（对抗或控制NP-01？）与俞瑾妍有关，藏在梧桐路17号老宅的钢琴里！
“瑾妍！老宅！钢琴！”周沉猛地站起，声音因恐惧和急切而嘶哑，“快！必须立刻去拿！‘老师’在读取我爸的意识！他马上就会知道密钥的位置！”
话音刚落！
“嗡——！！！”
一阵极其尖锐、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高频嗡鸣声毫无预兆地在整个指挥中心炸响！所有人瞬间感到头痛欲裂，恶心欲呕！灯光疯狂闪烁，仪器屏幕扭曲失真！
“神经脉冲攻击！”张教授捂着耳朵，痛苦地嘶喊，“他在干扰！在阻止我们！”
俞瑾妍离周沉最近，受到的冲击尤为剧烈！她感到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意念如同钢针般刺入她的太阳穴，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无数破碎的画面和低语在她脑海中翻腾——梧桐路…老宅…斑驳的墙…那架落满灰尘的施坦威钢琴…琴键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
“啊！”俞瑾妍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瑾妍！”周沉目眦欲裂，扑过去扶住她。
“在…在琴键下面…F调…中央C…”俞瑾妍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词，仿佛在对抗着脑中无形的掠夺，“快…去拿…不能让他…得逞…”
高频嗡鸣声骤然停止，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但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如同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聆听者’…他‘听’到了！”韩卫东脸色铁青，立刻下令，“行动组！目标梧桐路17号老宅！最高优先级！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俞瑾妍，拿到钢琴里的东西！快！”
“我跟你们去！”周沉眼神决绝，“只有我知道具置和可能的机关！”
“不行！太危险！”刘律师和韩卫东同时反对。
“没有时间争论了！”周沉吼道，“那是瑾妍父亲留下的东西！只有我和瑾妍最熟悉老宅！而且，‘老师’的目标是瑾妍和密钥！我在她身边，至少…” 他看了一眼因剧痛而虚弱的俞瑾妍，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至少能挡在她前面！
韩卫东看着周沉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又看了看俞瑾妍痛苦却坚持的眼神，一咬牙：“好！刘律师，你带一队人护送他们！行动组，外围布控，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
**梧桐路17号老宅。**
夜色深沉，寂静得可怕。这栋承载了太多回忆和伤痛的老房子，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重装护卫的车辆悄无声息地停在远处。周沉推着轮椅上的俞瑾妍（她因神经脉冲冲击暂时无法行走），在刘律师和几名精锐特警的贴身护卫下，快速接近老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到极点的气息，每个人都紧握着武器，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黑暗。
钥匙插入锁孔，推开沉重的橡木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灰尘和旧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那架蒙尘的施坦威钢琴静静伫立在月光中，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在那边！”俞瑾妍虚弱地指向钢琴，脑中残留的剧痛让她眉头紧锁，但眼神异常坚定。
周沉推着她快速来到钢琴前。他深吸一口气，按照俞瑾妍之前呓语的位置，掀开沉重的琴盖。月光照亮了黑白分明的琴键。他修长却带着细微颤抖的手指，精准地按向F调位置和中央C键的下方缝隙摸索。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一块伪装成琴键底板的木板弹开，露出一个隐藏在琴弦下方的、书本大小的暗格！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非金非木、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和接口的…长方体金属块！它入手冰凉沉重，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密钥…”俞瑾妍喃喃道，伸出手想要触摸。
就在周沉将黑色金属块拿起，放入特制的防干扰屏蔽箱的瞬间！
异变陡生！
整个老宅的灯光骤然熄灭！并非停电，而是被某种强大的电磁脉冲瞬间摧毁！紧接着，无数道细小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红色激光束，如同毒蛇般从天花板的各个角落、墙壁的缝隙、甚至地板下无声无息地射出！瞬间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笼罩了整个客厅！激光扫过之处，木地板、家具边缘瞬间留下焦黑的切割痕迹！
“激光防御矩阵！趴下！”领头的特警队长厉声嘶吼，同时将周沉和俞瑾妍的轮椅猛地扑倒在地！
“噗！噗！”两声闷响！两名反应稍慢的特警被激光束扫过手臂和腿部，防弹衣被切开，鲜血瞬间涌出！剧痛让他们闷哼倒地！
“该死！是预设的陷阱！”刘律师躲在沙发后，脸色煞白，“‘老师’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密集的激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客厅内疯狂扫荡！家具被切割得支离破碎，木屑纷飞！周沉紧紧抱着装有“密钥”的屏蔽箱，将俞瑾妍护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对着激光网的方向！他能感受到激光束扫过头顶空气时带来的灼热气流！
“必须关掉它！控制盒在哪里？！”队长一边用特制防爆盾抵挡激光，一边吼道。
“在…在书房！我爸书桌下面！”俞瑾妍忍着头痛喊道。
“掩护我！”一名身手最敏捷的特警怒吼一声，如同猎豹般贴着地面翻滚，利用激光扫描的间隙和同伴盾牌的掩护，冲向书房方向！
激光束似乎被他的动作吸引，更加密集地扫向他！灼热的光束擦着他的头皮和后背飞过，险象环生！
“周沉！瑾妍！看上面！”刘律师突然惊恐地指向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
只见吊灯中央，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圆球装置正在发出微弱的红光，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从中传出，回荡在充满死亡光束的客厅里：
**「检测到‘密钥’脱离预设位置…防御协议‘焚寂’升级…目标锁定：生命体征消除…倒计时启动：10…9…」**
与此同时，周沉怀中的黑色金属块“密钥”，突然变得滚烫！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神经脉络般的幽蓝色纹路！一股强大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从中散发出来！
俞瑾妍看着那幽蓝的纹路，脑中如同被重锤击中！无数破碎的记忆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父亲俞天明在深夜对着这个金属块沉思…他对着钢琴弹奏一段极其古怪、不成调的旋律…他喃喃自语“…最后的防线…守护瑾妍…对抗‘脉冲’…” 旋律！是那段旋律！那是…激活或控制“密钥”的密码？！
“周沉！”俞瑾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周沉的手臂，眼中闪烁着绝望中迸发的光芒，“旋律！我父亲…弹过的…那段古怪的旋律！是钥匙！快弹！”
**「…8…7…6…」**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
周沉看着俞瑾妍急切而肯定的眼神，又看向面前被激光切割得面目全非、但琴键依然完好的钢琴，没有丝毫犹豫！他将屏蔽箱塞给俞瑾妍，猛地扑到钢琴凳上！
“掩护他！！！”队长嘶吼着，和剩余的特警不顾一切地用身体和盾牌挡在周沉与激光束之间！
周沉的手指悬在冰冷的琴键上，脑中飞速回想着俞瑾妍描述中父亲弹奏的旋律片段——不成调，古怪，充满不和谐的跳跃…他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浸在俞瑾妍传递的记忆碎片和父亲生前最后时刻的影像中…
**「…5…4…」**
在死亡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周沉的手指重重落下！弹下的，并非俞瑾妍记忆中的古怪旋律，而是…父亲俞天明生前最常弹给他听的、那首温柔而充满力量的…德彪西的《月光》！
悠扬、清澈、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的音符，如同清泉般流淌而出，瞬间充满了被死亡光束和焦糊味笼罩的客厅！
奇迹发生了！
疯狂扫射的激光束骤然停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天花板上那个发出倒计时的黑色圆球装置，红光剧烈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周沉怀中那个滚烫的黑色“密钥”金属块，表面的幽蓝纹路随着《月光》的旋律，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由狂暴变得…柔和？仿佛被这熟悉的旋律安抚、唤醒！
周沉愣住了，手指停在琴键上。俞瑾妍也瞪大了眼睛。刘律师和特警们劫后余生，满脸难以置信。
琴音袅袅，在死寂中回荡。
然而，这宁静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密钥”金属块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蓝光！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冲击波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轰——！！！”
整个客厅的窗户玻璃瞬间被震得粉碎！所有人都被这股巨力狠狠掀飞出去！周沉和俞瑾妍连同轮椅被重重抛向墙壁！
周沉在撞击的剧痛和眩晕中，只看到那个悬浮在半空中、被刺目蓝光包裹的“密钥”，仿佛一颗被唤醒的星辰，又像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门！
蓝光中心，一个模糊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与林默生有几分神似的虚影，缓缓凝聚成形！那双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冰冷地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众人，一个宏大而漠然的声音首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权限确认：最高守护序列。检测到‘神经脉冲’污染源…目标：净化开始。」**
虚影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了摔倒在墙角、因剧痛和冲击而意识模糊的俞瑾妍！一道幽蓝色的、纯粹由能量构成的光束，如同审判之矛，从“密钥”中射出，首刺俞瑾妍的眉心！
“不——！！！”周沉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扑向俞瑾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