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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正帮父亲擦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陆景然发来的消息：“画展明天开幕，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她指尖微顿，回了句“谢谢”，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几天，顾晏辰没来医院，别墅那边也没任何消息，像是突然从她的世界里蒸发了。
这种刻意的疏离，让苏晚既松了口气，又莫名地失落。她把这种矛盾归结为“习惯作祟”，毕竟那个男人曾占据了她生活的大半部分。
“小晚，发什么呆呢？”父亲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爸。”苏晚笑了笑，“明天陆先生的画展开幕，我想去看看，您这边……”
“去吧，我这儿有护工呢。”父亲拍了拍她的手，“别总围着我转，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下午，苏晚换了件米白色连衣裙，赶到画廊时，开幕式刚结束。陆景然正被一群记者围着采访，看到她进来，立刻笑着脱身：“你来了。”
“抱歉，来晚了。”
“不晚，正好带你看看画。”陆景然引着她往里走，“这次特意选了几幅和你风格相近的作品，放在一起展出。”
苏晚看着墙上那些色彩明快的画作，心情渐渐舒展。艺术果然有治愈人心的力量，能暂时让她忘记那些纠缠的烦恼。
走到展厅尽头，她突然停住脚步。那里挂着一幅肖像画，画中女子穿着红色长裙，站在落地窗前，侧脸的轮廓竟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这是……”
“灵感来源于你。”陆景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上次在医院看到你站在窗边的样子，觉得很适合入画。”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正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陆先生倒是好兴致，画别人的未婚妻来参展。”
她猛地回头，看到顾晏辰站在不远处，穿着黑色风衣，脸色阴沉得吓人。他身边跟着林薇薇，一身精致的套装，正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得体又得意。
记者们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苏晚的脸瞬间涨红，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晏辰，别这么说，陆先生只是欣赏苏小姐的气质。”林薇薇柔声打圆场，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陆景然上前一步，挡在苏晚身前：“顾总误会了，我和苏小姐只是朋友。倒是你，带着未婚妻来画廊，却盯着别人的画看，不太合适吧？”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硝烟味。顾晏辰的目光像淬了冰，死死盯着苏晚，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苏晚攥紧手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知道自己该立刻离开，可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喉咙里堵着一股说不清的委屈。
“我们走。”顾晏辰突然转身，语气冷得像寒冬的风。
林薇薇挑衅地看了苏晚一眼，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记者们见状，也纷纷散去，只剩下她和陆景然站在原地。
“抱歉，让你难堪了。”陆景然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不关你的事。”苏晚摇摇头，心里乱成一团麻，“我该回医院了。”
走出画廊，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苏晚站在路边等车，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推送新闻，标题刺眼——“顾氏集团与林氏集团达成战略合作，双方继承人好事将近”。
配图里，顾晏辰和林薇薇站在一起，对着镜头微笑，看起来无比登对。苏晚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喘不过气。
原来他不是消失了，只是忙着和别人谈婚论嫁。那些温柔和体贴，果然是她自作多情。
回到医院，父亲正和护工聊天，看到她进来，笑着说：“刚才顾先生来了，送了束向日葵，说是祝你……心情好。”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半小时前，坐了会儿就走了，说公司有事。”父亲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花，“那孩子看着冷，心倒细，知道你喜欢向日葵。”
苏晚看着那束开得正盛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像是刚从花圃里摘来的。她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上来，眼眶一热，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狼狈不堪。她不明白，顾晏辰到底想干什么？一边和林薇薇出双入对，一边又来给她送花，是觉得耍她很有趣吗？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只有一张照片——顾晏辰和林薇薇在酒会上碰杯，背景里的时钟显示是一小时前。发件人还附了句话：“看清现实，别再做梦了。”
苏晚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冰凉。她把照片删掉，连同那个号码一起拉黑，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够了，真的够了。她不该再纠结了。
第二天，苏晚去别墅收拾东西。顾晏辰不在，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只剩下她的脚步声在回荡。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箱子，看到床头柜上那条没带走的月光石项链，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了抽屉深处。
刚拉上箱子拉链，门突然开了。顾晏辰站在门口，看到她手里的箱子，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爸快好了，我没必要再住在这里。”苏晚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晏辰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就因为昨天在画廊看到我和林薇薇？”
“不是。”苏晚咬着唇，“我们本来就该结束了。”
“我说结束了吗？”顾晏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苏晚，看着我，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感觉？”
他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带着熟悉的雪松香，让她的心跳瞬间失序。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悸动，在这一刻破土而出。
“我……”苏晚张了张嘴，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所有话语。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像暴风雨席卷而来，让她无处可逃。苏晚的挣扎在他越来越紧的怀抱里渐渐微弱，最后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在这混乱的情绪里。
首到她快要窒息，顾晏辰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不准走。”
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顾晏辰，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和林薇薇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谁说我要和她订婚？”顾晏辰的眉头拧成一团，“那只是商业合作，和婚事无关。”
“新闻都发了！”苏晚推开他，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照片，你们在酒会上……”
顾晏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那些照片是合成的，酒会我根本没去。是林薇薇搞的鬼。”
苏晚愣住了：“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晏辰的语气软下来，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我和林氏的合作是真的，但婚事是她单方面炒作。我己经让公关部处理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公关部的最新声明，上面写着“顾林两家仅为商业合作，顾总暂无订婚计划”。
苏晚看着声明，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她是不是……太不信任他了？
“那你这几天……”
“在处理公司的事，还有……”顾晏辰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在想怎么跟你解释清楚。”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苏晚的心跳又开始失序。她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爸还在医院等着我。”
“我送你回去。”顾晏辰拿起她的箱子，“还有，你的东西不用收拾，这里永远是你的地方。”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却不再是之前的尴尬，而是带着一丝微妙的甜。苏晚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顾晏辰，也不知道这段关系该走向何方。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早己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霸道又温柔的男人占据了。
到了医院楼下，顾晏辰突然说：“明天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苏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看着顾晏辰的车消失在夜色中，苏晚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也许，她可以再勇敢一点，给彼此一个机会。
只是她没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林薇薇坐在车里，看着苏晚脸上的笑容，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眼底满是怨毒。
“苏晚，你休想抢走晏辰。”她低声自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做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