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吃瘪,捧起鸡汤喝了一大口。
鸡汤比想象中的还要鲜,一口下去滚过喉咙,竟还有点没吃出滋味。
他又抿了一口细尝,不知不觉竟喝下了一整碗鸡汤。
苏娆避开二人的目光,扶着陶瓷碗的指尖明显白了一片。
钟云丽见她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汤进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落得极快,在场没有人察觉。
“这个言帆呢,唉,学医的,刚从国外回来,你要是有兴趣我找时间安排你们见面?”
钟云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话说得很得体,没有强制,话里话外都透着试探。
苏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对不起奶奶,我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再接触医生的话……”
她话说了一半,己经给钟云丽递了台阶。
老夫人连连点头,突然摸出手机朝她笑,“我先接个电话。”
不等她点头,她己经摁下了通话键。
“嗯嗯诶,啊?你慢点说……”
钟云丽推搡着霍辞,“把你手机给我,我记个号码。”
霍辞没多想,解锁递了过去。
哪知她收了手机就往客厅走,边走边焦急道:“你别急,慢慢说,我这信号不好,听不太清。”
随着声音的远离,餐厅瞬间安静了下去。
没了钟云丽当中间人,空气里写满了尴尬。
苏娆拿起筷子夹了片牛肉,刚咀嚼两口,对面的椅子腿突然滋啦一声。
她抬头就瞧见男人脸色绯红,像喝了一瓶白酒,那血色像浓墨浸染一般,迅速从脸上过渡到脖子。
霍辞撑着桌沿,胸腔很闷,就像进入了回南天,闷热和潮湿同时拢了过来。
他用力大口呼吸,却没有半分缓解。
苏娆嚼着嘴里肉质泛老的牛肉,努力吞咽。
又察觉他有些不对,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玻璃水杯猛地扎入霍辞视线,清晰地指纹从水里放大,粉白的指关节衬得手指又细又长。
他突兀地擒住她手腕,突然地束缚让女人手心一颤。
水杯应声落地,磕在木椅上,转眼西分五裂。
苏娆滞住呼吸,霍辞的靠近让她双眼止不住放大。
男人眼睫就在她鼻尖颤着,急促的呼吸拂在人中,与她呼出的热流相汇。
唇上传来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用力吞咽,那块牛肉终于顺着食管滑了下去。
腰上一紧,箍着腰的手愈发用力。
苏娆双手迅速挤入二人之间,抵在男人胸膛用力一推。
唔?手感还怪好。
奇怪的抓感伴随着推力让霍辞的意识暂时回笼。
“啪”地一声。
一道风带着刺痛落在侧脸。
霍辞被扇歪了身体,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落在地上那片玻璃碎片上。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被下药了。
苏娆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常,身体里的异样也不同于平常。
她捂着唇瞪向霍辞,话里是微弱的委屈:“不是我。”
霍辞首起身,理智和欲望同时撕扯着身体,让他透不上来气。
他扯松领带,又解开最上面的扣子。
这架势像极了想要霸王硬上弓。
苏娆害怕地后退,扭头往客厅跑,巨大的关门声让餐厅玻璃门前后晃动。
霍辞绯红的脸上透着丝难以置信。
他只是想透口气,她把他当什么了?
霍辞的目光落在女人遗落的拖鞋上,思绪忽而让头皮发紧。
一瞬间,女人腰肢的柔软和唇瓣上温润的触感,像道紧箍咒,让他的大脑神经突突跳动。
这边躲进客房的苏娆忍不住竖起拇指。
[还得是老顽童,这一招把我都给算计进去了。]
2025:[你不趁机将他吃干抹净也就算了,你打他干什么?整贞洁烈女立牌坊吗?]
苏娆耐着性子解释:[按他的性子,就算得手了又能怎样,好感值不会有多少波动,甚至还可能起反效果。]
男人都是一样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苏娆的脸色也有些烧红,抵着门的背绷得很首,双腿无意识夹了一下。
门突然被敲响,霍辞的声线里带着颤音,喘息很粗,隔着门都听得出他的喘很急促。
“公共浴室在哪?”
苏娆的声音也有波动,但对比起霍辞明显好许多。
“公共浴室的下水道堵了。”
她默了片刻,“要不你去我房间吧,在二楼楼梯口右手边第一间。”
门外没了声音,似乎在思考借她手机打支援电话的可能性。
想着再见她,自己可能又会失控,霍辞还是踏上了楼梯。
踉跄的步子很沉,木质地板发出咚咚的声响。
苏娆抓紧裙侧,胸腔像被一团棉花闷住,怎么用力吸气都感觉于事无补。
她不敢再逗留,转身进了客房浴室。
只喝了一口鸡汤,身体就不适成这样。
那霍辞喝了一整碗,人得癫成啥样?
二楼浴室内。
霍辞整个人扑倒在浴缸边,浑身散发的热气如同火焰周边烧晃的空气。
欲望像个牢笼一样束缚住他的身体。
他努力伸长手,勾住水龙头开关用力一掰。
水流从浴池里涌了出来,却不是成股的大水流,而是用于冲背起泡的细小涓流。
浴缸这种东西,一家一种设计,光旋钮就够让他的自制力走向崩溃。
霍辞的眉头紧紧锁着,右手不受控制地抖动,指尖蜷缩,反复几次,终于调整出了大一点的水流。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神经刚要松懈,视线又飘忽到浴缸边一个米色的塑料筐里。
蕾丝花边勾勒着V字领口,珠光质地的丝绸睡裙,正静静躺在赃衣篓。
睡衣还穿吊带的,这能舒服吗?
霍辞翻进浴缸,水流不过刚刚淹没池底,浴缸又很大,他这一砸,连点水花星子都没起来。
水流哗哗地落着,身体里那股难忍的热气和身下冰凉的水形成两个世界。
霍辞强忍着躁动,用手捧着水扑向面颊。
凉气带走面上的温度,让他的难受舒缓了几分。
可一扭头,视线又不自觉落在了脏衣篓里。
霍辞闭上眼,强迫自己驱散杂念。
可他很难不联想。
这是不是女人今早刚换下来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