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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把玄虚子的符印碎片按在终端扫描口时，指节因用力发白。
终端是沈知雨三天前给他的特制型号，此刻屏幕上的数据流正疯狂翻涌，像被投入沸水的墨汁。
"定位信号被加密了。"他对着耳麦低喝。
"等十秒。"沈知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在破解玄清阁的量子掩码——他们用了和三年前'沉默者'袭击实验室一样的算法。"
阿橘突然用肉垫拍他手背。
林云低头，见猫瞳里映着仓库外翻涌的灰雾——那些本该像雕像般立在巷口的"沉默者"，此刻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关节反折着往相反方向爬行，像被倒带的录像。
"时间流速又变了。"李婵的声音从另一通通讯里传来，她在倒时巷守着青铜钟，"现在从零点到七点的循环，只剩西小时十七分。"
终端"滴"的一声。
沈知雨的呼吸突然急促："坐标出来了——废弃的量子计算中心，B12区。
但......"
"但什么？"
"那个区域的监控三天前全部失效了。"沈知雨停顿两秒，"不是故障，是被某种认知干扰波覆盖了。"
林云摸出战术腰包里的银色针剂。
这是沈知雨上周刚研发的"认知疫苗"，能让人类大脑对特定时间段的记忆产生混淆——当然，监控系统的电子记忆也会。
"给我三分钟。"他把针剂推进耳后皮肤，"干扰波启动时，你黑掉所有交通摄像头。"
阿橘跳上他肩头："那些沉默者的爬行方向......是计算中心。"
林云的战术靴踩碎计算中心的玻璃门时，警报声还没响。
监控屏幕全黑着，只有应急灯在天花板投下暗红光斑。
阿橘突然弓背，爪子划破空气："左边第三个服务器柜。"
金属柜门被踹开的瞬间，林云倒抽冷气——服务器架上嵌着一块半透明的晶体，表面流转着和玄虚子符印一样的纹路。
晶体中央，"残局之眼"西个古字正缓缓浮现。
"不是连接口。"阿橘的尾巴扫过他手腕，"是修补口。
它在等最后一个密钥。"
林云的手指突然顿住。
他想起七天前在倒时巷，从青铜钟裂缝里抠出的金属板——表面刻着的古纹，和晶体边缘的凹槽严丝合缝。
"在战术背包内层。"他对阿橘说。
猫爪精准地掀开暗袋，金属板被托到晶体前。
"叮"的轻响。
金属板嵌入凹槽的刹那，整座计算中心开始震动。
林云抓住服务器架稳住身形，却在余光里瞥见阴影中走出一人。
白墨的黑色风衣沾着血。
他手里的匕首泛着幽蓝光芒，刃身纹路像被剥去表皮的神经："你以为这能救谁？
万象台的崩塌是两界法则碰撞的必然，你不过是推了它一把。"
"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林云把金属板按到底，晶体开始渗出淡金色流光，"如果必然毁灭，你连看都不必看。"
白墨的匕首划出弧光。
林云眼前突然闪过血色——是第一次在"虚镜楼"，他没能拉住坠楼的队友；是"黑沙帮"设局时，苏玉环替他挡下的刀刃；是李婵在倒时巷被时间逆流卷走的半缕长发。
"这些失败会永远跟着你。"白墨的声音像蛇信，"你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林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幻象里的画面开始重叠——他在虚镜楼用玻璃碎片划破镜面，找到规则漏洞；在黑沙帮据点，用首播弹幕引开守卫；在倒时巷，他和李婵用瑜伽绳绑住彼此，在逆流中一寸寸往钟摆方向挪动。
"我确实改变不了所有失败。"他盯着白墨发红的眼，"但至少我没像你一样，把失败当借口。"
白墨的匕首"当啷"落地。
他踉跄后退两步，转身时撞翻了服务器柜。
晶体的金光突然暴涨，林云的终端弹出提示："万象台崩塌进度延缓至72小时。"
阿橘跳上晶体，爪子按在"残局之眼"上："修补完成了，但......"
"这个接口的另一端。"猫瞳里的纹路突然变得像宇宙星图，"不在千面域。"
林云的手指悬在终端发送键上。
苏玉环的消息还停在未读："老城区仓库的密钥档案显示，万象台的核心锚点......"
他突然想起玄虚子玉牌上的"守望者"，想起沈知雨说过的"两界连接点侵蚀现实"，想起白墨匕首上的认知剥离纹路——那些技术，本不该出现在千面域。
晶体的金光渐弱时，林云摸出战术刀，在墙面刻下一行小字："现实世界的锚点。"
阿橘歪头看他："要告诉苏玉环？"
"暂时不。"林云把终端塞进战术背包最里层，"如果万象台真在现实......"
他没说完。
计算中心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阿橘竖起耳朵："沉默者......又回来了。"
林云扯下衣角包住晶体，转身往出口跑。
余光里，墙面的小字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那行字像一根刺，扎进他关于两界的所有认知里。
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