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一种极其诡异的、撕裂灵魂般的痛楚再次袭来——
她看着“自己”的脸，感受着指尖的温热血液，身体却承载着苏瑾此刻的恐惧和剧痛！
双重身份的错位感和对许墨灵魂状态的未知恐惧，几乎要将她逼疯。
“许墨？许墨！醒醒！听到我说话吗？” 她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用的是许墨的声带，却充满了苏瑾的惊惶。
“苏总，您…您先冷静！许医生他…”
陈岩看着“许墨”如此失态地呼唤着昏迷的“苏瑾”，又惊又疑，想上前帮忙又不敢。
“闭嘴！叫救护车！快！” “许墨”猛地抬头，那双属于许墨的、此刻却燃烧着苏瑾式冰冷焦灼火焰的眼睛，狠狠瞪向陈岩。
那眼神里的疯狂和压迫感，让陈岩瞬间噤声，立刻拿出手机。
安保团队的电子扫描仪还在尖锐地鸣叫着，屏幕上代表异常生物电活动的曲线虽然从峰值回落，但依旧在高位剧烈波动。
糖糖从沙发底下钻出来，炸着毛，对着昏迷的“苏瑾”和痛苦嘶吼的“许墨”发出惊恐不安的叫声，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许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许墨身体里残存的医生本能。
她颤抖着手指，迅速检查“苏瑾身体”的瞳孔反应，触摸颈动脉，查看呼吸。
除了额角的开放性擦伤，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明显外伤。
但最可怕的是意识状态——毫无反应！
脑震荡？还是…灵魂互换带来的意识损伤？许墨的灵魂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苏瑾的心脏。
“扫描仪！那粒晶体！”
“许墨”猛地想起关键点，对着安保主管吼道，“立刻分析刚才异常波动的源头！还有那粒从糖罐里取出的晶体，有没有能量残留或信号发射！”
安保主管被“许墨”此刻爆发出的、与其温和形象截然不同的凌厉气势震慑，立刻指挥手下操作设备，同时拿出装有晶体的证物袋进行快速光谱和能量检测。
“检测到强烈的、非自然的低频脉冲残留！与之前文件袋散发的微弱频率有部分同源性！来源指向…”
安保主管看着仪器屏幕，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指向苏总…呃，是地上这位的身体！就在脑部区域！晶体…晶体有微弱能量反应，像是…接收端或者放大器？！”
如同冰水浇头！苏瑾瞬间明白了！
那粒隐藏在糖罐里的微小晶体，根本不是什么监听器残留！
它是“医生”精心埋下的“引信”！它一首在缓慢地、被动地吸收或等待着什么。
而当她和许墨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主动尝试链接，彼此精神高度集中且情绪剧烈波动时，这颗“引信”被激活了！
它接收并放大了他们试图链接时产生的特殊脑波频率，或者接收了“医生”预设的某个外部触发信号，最终引发了这场远超第一次强度的、狂暴的灵魂互换！
而许墨的灵魂…在互换发生的瞬间，苏瑾的身体正好失去平衡撞击了矮几！
脑部受创！他现在被困在受伤的、昏迷的苏瑾身体里！
这个认知让苏瑾如坠冰窟。
她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自己”，看着那张熟悉却苍白的脸，一种灭顶的恐慌攫住了她。
许墨会不会有事？他的意识是否清醒？会不会因为身体受伤而…？
“救护车还有多久？！” 她冲着陈岩嘶吼，声音己经完全变调。
“马…马上就到！” 陈岩看着“许墨”布满血丝、充满疯狂痛苦的眼睛，吓得一哆嗦。
“许墨”不再说话，她跪在“自己”身边，用许墨那双骨节分明、此刻却冰冷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额角的伤口，紧紧握住“苏瑾”的手。
她闭上眼，不再试图用许墨的身体去“感知”，而是用苏瑾全部的灵魂意志，在内心疯狂地呐喊：
许墨！许墨！听到吗？回答我！你在哪里？！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和指尖传来的、属于“自己”身体的、令人心慌的冰凉触感。
就在这时，安保主管的惊呼再次响起：“又来了！低频脉冲！强度在上升！来源…来源指向许医生…呃，是您现在这具身体！”
苏瑾猛地睁开眼！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冰冷尖锐的拉扯感再次从大脑深处传来，伴随着仪器屏幕上疯狂飙升的异常脑电波！
“不——！” 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难道…还要再换一次？！0在许墨的灵魂可能己经因为脑震荡而脆弱不堪的时候？！
在这个身体可能也承受不住第二次狂暴撕裂的时候？！
“嗡——！”
那撕裂灵魂的尖锐耳鸣再次响起！比上一次更加狂暴！
白光吞噬一切的瞬间，苏瑾最后的意识是紧紧抓住“苏瑾身体”的手，仿佛那是连接着许墨灵魂、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意识陷入混沌的黑暗之前，她似乎听到了糖糖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以及陈岩惊恐万分的呼喊：
“许医生！苏总！你们怎么了？！”
意识像是在惊涛骇浪中沉浮，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无形的重锤砸回冰冷的深渊。
剧烈的头痛不再是尖锐的针刺，而是变成了沉重的、持续不断的钝击，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撞击着脆弱的颅骨。
许墨艰难地在一片粘稠的黑暗中挣扎。
我是谁？
我在哪？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渣划过意识：
——冰冷的文件袋，刺目的红色符号，令人作呕的实验日志…
——苏瑾苍白却决绝的脸，她握住自己手时那份孤注一掷的勇气…
——掌心相贴瞬间，那股毁灭性的、撕裂灵魂的剧痛和刺眼白光…
——紧接着是额头撞击硬物的钝痛和瞬间的黑暗…
额头…痛…
许墨猛地“睁开眼”——或者说，他感知到了光线的存在。
视野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浑浊的血水。
剧烈的眩晕让他几乎无法聚焦。
他试图抬手去触摸剧痛的额角，却发现手臂沉重得不听使唤，连动一动手指都异常艰难。
这感觉…不对！
这不是他的身体！那种熟悉的、掌控自如的力量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带着强烈束缚感的虚弱，以及一种奇异的…轻盈？不，是脆弱！仿佛这具身体是一个易碎的瓷器。
他猛地意识到——他在苏瑾的身体里！而苏瑾的身体，受伤了！
在灵魂互换的瞬间，撞击了矮几！脑震荡！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苏瑾呢？苏瑾的灵魂在哪里？
在…他的身体里吗？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第二次互换而受损？苏瑾的灵魂是否承受得住这种狂暴的撕裂？
“呃…” 他想呼喊，喉咙里却只发出破碎的、嘶哑的气音，像被砂纸磨过。
每一次试图呼吸，都牵扯着额角的剧痛和强烈的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