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您自己在军工厂也待了不少年头了吧?”江阳舒将王富贵放在桌上的茶叶又给推了回去,“既然是部队出身,那就应该清楚,我们提倡的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现在拎着东西跑到我家里说要给我送礼。”
“这怕是不好吧。”
王富贵能混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人也不会是个蠢的,在听到江阳舒这么说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前着急想着扭转自己在这位师长心中的印象,倒是将这人特殊的身份给忘记了。
伸出去的手想要将桌上的茶叶给收回来,却不曾想被坐在身边的李娟一把又给推了回去。
王富贵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两秒,场面一度很尴尬。
可李娟根本就看不见,她只知道如果这茶叶对方不收下,那么之前的事情就不算摆平。
江阳舒也察觉到了李娟的意图,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东西你们拿回去,至于你和我夫人之间的矛盾,我尊重她的选择,不会插手。”
这话听的王富贵和李娟两个人一头雾水,不会插手?!
那是不是说只要涂山宛想要搞他们俩,江阳舒也不会阻止喽。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夫妻两个顿时坐卧难安。
“不是,江师长,我们俩是真的知道错了,您能让你老婆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人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昨晚的场景刺激到了,李娟这会儿情绪有些无法控制,语气里带着无奈和一丝丝怒气。
江阳舒原本想着的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没想到这对夫妻脸上的笑居然是伪装的。
“王主任,您的夫人在我家里胡言乱语,您这是不打算过问了?”
明明看着江阳舒是个小辈,但是在那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竟是让王富贵觉得有些被压了一头,于是,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场景出现了。
“啪”的一声,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王富贵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李娟的脸上,打的她头朝着另外一边歪了过去,等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王富贵时,其他人这才发现她嘴角被打的出了血!
“你居然敢打我?”
“王富贵,我可是你老婆,人家江师长都可以在外人面前保护自己的女人,你算什么男人,居然为了自己的面子打自己的老婆!”
骂完了王富贵,李娟恶狠狠的看向涂山宛,“如果不是为了王富贵,我根本就不可能来这儿求你们,你们一家人仗着自己身居高位就敢滥用职权来压迫别人,我要去告你们!”
王富贵看着已经陷入疯癫的老婆,满眼的绝望,如果说之前发生的事情仅仅只是给江阳舒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那么现在,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怕是坐不久了。
“够了,你就不要胡闹了,我们会出现在这儿,难道不是因为你教子无方吗?”
“放任自己的儿子在外面闯祸,你不和人道歉,好好教导孩子,居然帮着孩子将事情闹大,你…明天你就收拾一下要用的衣裳,然后带着儿子回老家吧。”
再让这个疯女人继续留在家属院,王富贵觉得到时候他也得收拾收拾一起滚回老家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该走的只能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
听到王富贵要赶自己回老家,李娟瞬间安静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指向王富贵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你…你居然要赶我走?!”
王富贵见李娟如此神情,心软了,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夫妻,他对李娟还是有感情在的,想着能将人送回去,安慰两句也没什么。
谁料,他才刚准备开口,却见李娟转身跑了出去,跑去了院子中,然后在屋子里三人的注视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拍着自己的一双大腿,双脚在地上乱蹬,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哎呦喂,来人啊,王富贵要做负心汉了啊,为了别的女人想要将老婆孩子赶回老家啦,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啊。”
“王富贵,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还给你老王家生了个儿子,你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呢,你就不怕这么做会遭天谴吗?”
随着李娟颠倒是非黑白的嚎叫,很快小院前面和左右两面都围满了人,这个时候那些围观的人似乎不再惧怕江阳舒这个师长的身份。
王富贵是第一个从屋子里冲到院子里,跑去李娟身边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想要拖着李娟离开小院,他现在肠子都快要悔青了,这个婆娘是真的想让他死啊。
李娟是个活人,日常也是干活的,手上有把子力气在,察觉到王富贵想要将她拖着离开小院,顿时不乐意了,一边疯了似的挣扎,一边又开始“造谣”起来了。
“王富贵,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你是不是想护着那个女人,你这个杀千刀的陈世美,不得好死……”
王富贵被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满脸通红,只能停下伸手捂住了李娟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可这样一来,俩人便都走不掉了,只能待在小院里,供人“观赏”。
这可以说是王富贵自来到军工厂后,最丢脸的一次,全都是拜自己的老婆李娟所赐。
“你把手松开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涂山宛人已经靠在堂屋门框上,面色平静的盯着院子里夫妻看着。
她越是平静,李娟就越是受刺激,在王富贵的怀里挣扎的更厉害了,趁着王富贵没注意,她终于是挣脱了掣肘,从地上迅速爬起了身,伸手指向涂山宛。
就在围观的众人以为她即将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却听到:“我儿子欺负的人就是她。”
众人顺着李娟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靠在门框上的涂山宛?!
王富贵对李娟的忽然改变有些措手不及,明明前一秒这人还在他的怀里说着不着边际的颠倒是非黑白的话,这怎么一转身就开始说起事情的经过了?
“我儿子想喝汽水,我舍不得给他买,刚好看见涂山宛和何静的女儿坐在小供销社的门口喝汽水,她们该死,居然不给我儿子也买一份,儿子生气了,就哭了,我是他的妈妈,自然是要帮自己儿子的。”
围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