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祭坛方向黑袍人异动的消息,让青州城的防御工事瞬间绷紧如弦。赵元朗着佩剑上斑驳的血迹,望着议事厅外呼啸的寒风卷起枯叶,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试试能不能谈,哪怕有一线生机。” 他的声音沙哑,眼底布满血丝,这几日不眠不休布置防御,让他整个人憔悴得如同风中残烛。
晁盖猛地站起,酒葫芦在腰间晃出刺耳声响:“和那些拿活人祭祀的畜生谈?!他们连骨头缝里都是坏水!” 这位梁山旧主的胡须气得发颤,想起城南被抢走的生辰纲木箱,仿佛又看到了无辜百姓被献祭的惨状。但他瞥见赵元朗眼底的疲惫与决绝,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粗粝的手掌在桌案上蹭出沙沙声响。
吴用的羽扇摇得迟缓,扇面上的墨竹都被冷汗洇出了痕迹:“或许可效仿‘单刀赴会’。派口才出众、胆识过人者,以探查合作之名接近,既能试探虚实,也可拖延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燕青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短刃,萧让推眼镜的手指微微发抖,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最终,燕青与萧让主动请缨。临行前的清晨,金翠莲默默将一包干粮塞进燕青行囊,手指触到他冰冷的铠甲时,忍不住低声道:“万事小心。” 燕青笑着点头,可转身时笑容瞬间凝固 —— 城外黑袍人留下的枯木焦土还历历在目,谁也不知道这次深入虎穴是生是死。
三日后,黄河岸边的废弃渡口。萧让展开烫金文书,声音在寒风中发颤:“我等代表梁山,愿与贵方……” 话未说完,水面突然翻涌,数十个黑袍人破水而出,符文在兜帽下泛着幽绿光芒。燕青的短刃瞬间出鞘,却见为首的黑袍人抬手制止,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梁山也会求饶?”
谈判在剑拔弩张中进行。萧让强作镇定,逐条阐述 “互不侵犯、资源共享” 的提议,可黑袍人却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共享?你们的百姓,就是最好的祭品!” 燕青瞳孔骤缩,瞥见黑袍人袖中滑出的骨刃,上面还沾着暗红血迹。就在气氛即将失控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 朱贵的亲随浑身是血地冲来:“急报!城中粮仓莫名起火,有黑袍人踪迹!”
燕青与萧让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绝望。萧让死死攥住被冷汗浸透的文书,指尖几乎要将纸张戳破;燕青握紧短刃的手开始发颤,想起出发前金翠莲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悔恨。黑袍人的笑声混着黄河的浪涛声,如同催命符:“回去告诉赵元朗,这就是求饶的代价。”
当两人狼狈逃回青州,迎接他们的是冲天火光与百姓的哭喊声。赵元朗站在粮仓废墟前,焦黑的粮囤还在冒着青烟,他弯腰捡起半块烧黑的面饼,喉咙像被滚烫的铁砂填满。晁盖挥舞着朴刀要冲出去,却被吴用死死拦住:“现在出击正中圈套!”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举着染血的信笺跌跌撞撞跑来:“神秘势力传来战书,限我们三日内交出全城童男童女,否则……” 信笺飘落,赵元朗瞥见末尾狰狞的血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寒风卷起灰烬,扑在众人脸上,燕青愧疚地低下头,萧让瘫坐在地,而赵元朗握紧战书的手青筋暴起 —— 外交试探彻底失败,这场生死之战,己然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