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山震颤的余波尚未平息,黑袍人留下的黑雾在晨光中渐渐消散。赵元朗踩过焦黑的土地,看着满地黑鳞兵的残骸,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混着硫磺味,刺鼻得令人作呕。他握紧染血的佩剑,望着敌军逃窜的方向,喉咙发紧 —— 这是梁山军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占据绝对上风,但胜利的喜悦却被隐隐的不安冲淡。
“赵头领!敌军往西北方向溃逃,辎重粮草都没来得及带走!” 朱贵气喘吁吁跑来,脸上还沾着硝烟,眼神却亮得惊人,“桃花山和二龙山的兄弟己经收拢了上万石粮食!”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想起后勤补给捉襟见肘的日子,此刻只觉胸中郁气一松。
赵元朗的目光扫过重整队列的将士们。鲁智深正用禅杖挑开铠甲上的碎肉,嘴里嘟囔着 “痛快”,可虎目深处仍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后怕;汤隆蹲在地上检查燧发枪,满手油污却止不住地颤抖 —— 那些神火飞鸦虽立奇功,可制作时的艰辛与失败的恐惧仍刻在他心底。
“传令三军!呈锥形阵追击!” 赵元朗的声音撕破清晨的寂静,佩剑首指西北,“花荣率轻骑为先锋,务必咬住敌军后队;李忠、二龙山寨主各领五千人马,从两翼包抄!” 他顿了顿,看向吴用,“军师,还需派人守住苍龙山,防止敌军反扑。”
吴用的羽扇摇得飞快,眉头却紧锁:“敌军撤退有序,黑袍人虽逃,但其精锐卫队仍保持完整。此去西北是慕容世家的旧地,地势复杂……” 他的声音里带着忧虑,可看到将士们眼中燃烧的战意,话锋一转,“不过机不可失,我愿亲自留守苍龙山,确保后方无忧。”
追击的号角响起时,青州百姓自发涌上街头。白发老妪将煮好的热粥塞进士兵怀里,孩童举着粗面馒头追着队伍奔跑。金翠莲站在城门口,望着赵元朗远去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郎君,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攥紧手中为他新缝的护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日后,先锋军传回捷报。花荣的轻骑在青牛峡设伏,歼灭敌军断后部队,缴获二十余辆装满火药的马车。赵元朗展开战报时,手指微微发颤。当他看到 “夺回三座城池” 的字样,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好!好!” 笑声未落,却瞥见战报角落小字 ——“疑似黑袍人踪迹出现在贺兰山”。
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望向西北方向连绵的山脉,贺兰山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宛如巨兽蛰伏。这时,一名传令兵疾驰而来:“报!慕容世家余部在贺兰山集结,与黑袍人残军汇合,扬言要将梁山军斩草除根!”
赵元朗握紧战报,纸张在掌心发出脆响。乘胜追击的喜悦尚未消退,新的危机己如乌云压城。他转身看向身后士气高昂的将士们,想起苍龙山战役中牺牲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而后进军贺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