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弥漫着刺鼻的药味,金老虚弱的喘息声与金翠莲压抑的啜泣交织在一起,赵元朗却不得不强压下满心焦虑。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乱飞。
“让开!今日非得让那伙人知道,东寨不是好欺负的!” 一个暴烈的声音炸响,赵元朗掀开布帘,只见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喽啰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汉子满脸横肉,左眼上方新添的伤疤还渗着血。
“呸!明明是你们偷了我们的酒肉!” 西寨的喽啰们举着斧头冲了过来,人群瞬间推搡起来。赵元朗脸色骤变,大声吼道:“都住手!这里是医馆,伤了人怎么办?” 可混乱的声浪淹没了他的呼喊,金翠莲惊恐的尖叫从屋内传来。
千钧一发之际,鲁智深如铁塔般挤入人群,禅杖横扫,“哐当” 一声将两伙人的兵器击飞。“都反了天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有话好好说,再动手,洒家的禅杖可不认人!”
场面暂时安静下来,但双方依旧怒目而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赵元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气:“我是管账的赵元朗,大家信得过我,就把事情说清楚。” 他看向东寨领头的汉子,“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哼!” 汉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昨日我们辛苦巡逻回来,发现藏在山洞里的酒肉全没了!有人亲眼看见西寨的人鬼鬼祟祟在附近转悠!” 西寨的喽啰立刻炸开了锅,一个精瘦的汉子跳出来:“血口喷人!我们整日都在锻造坊帮忙,哪有闲工夫偷东西?”
争吵声再度响起,赵元朗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突然想起前世参与社区调解时学到的方法,猛地一拍身边的桌子:“安静!既然各执一词,那就查个水落石出!但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他转向鲁智深:“恩公,劳烦你带人封锁东西寨,不许任何人进出。” 又对汤隆喊道:“汤大哥,你去检查锻造坊的出入记录;朱贵兄弟,麻烦你查查山寨周边的暗哨有没有异常。” 众人被他条理清晰的安排镇住,不自觉地领命而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赵元朗守在医馆门口,一边安抚着屋内的金翠莲,一边焦急地望向山道。金老的病情稍有稳定,但仍在昏迷中呓语着 “铁牛镇”“内奸”,让他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日落时分,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汤隆黑着脸递来一张纸条:“西寨确实有记录,可昨天卯时到辰时,有三个小子不知去向。” 朱贵则阴沉着脸说:“北坡暗哨发现,有个蒙面人往山下运了几个麻袋,身形像是东寨的老周。”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赵元朗召集两寨喽啰,在聚义厅前当众公布调查结果:原来东寨的老周因赌债缠身,监守自盗;而西寨那三人当时是去帮铁匠铺运送急需的木炭,却忘了登记。当老周被押上来时,面如死灰地瘫倒在地,东寨的汉子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按照寨规,偷盗者逐出梁山;擅离岗位者,罚三个月俸禄。” 赵元朗的声音在暮色中回荡,“但我想说的是,我们是兄弟,不该被猜疑蒙蔽双眼。以后若有矛盾,都来找我,我一定给大家一个公道!”
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可赵元朗却丝毫不敢放松,他注意到杜迁在人群中冷笑,朱贵则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更让他不安的是,金老昏迷前的警告犹在耳边,而铁牛镇的情报据点,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