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你别待在门口了,快进来吧!现在卫家可跟以前不一样了,还能记得我们这些人?你就别在门口吹风了,反倒是让人笑话。”
“而且卫青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卫君孺、卫少儿都能得那样的亲事,卫青会得不到?还能顾念你?只怕下一次见面,你都得叫卫公子了。”
见到舒舒这个样子,苏怡带着几分不悦的话就传出来了。
苏、卫两家原本的身份差不多,住处相邻,自然什么情况都相似,也是因为这样两家的关系才走的很近。
但是这一次因为卫子夫在宫中得宠,不但卫家几个年纪比较大,己经可以当差的儿子都得了官职。
卫家的女儿,也就是卫子夫的两个姐姐卫君孺和卫少儿,都得了一门好亲事。
卫君孺指给了天子还是太子时的太子舍人公孙贺,公孙贺在天子登基的时候,就己经被提拔为九卿之一的太仆,秩禄中二千石。
三公九卿,公孙贺做为秩禄中二千石的九卿,在地位上虽然比不上上面的三公,但是己经算是高级官员了。
卫少儿即使早就和霍仲孺生下一个,并不被霍家承认的儿子,也被天子指给开国功臣曲逆侯陈平的后人陈掌。
这样的人家,换做是原本的她们,就算是做妾都攀不上,更别说是做妻子了。
人有时候很奇怪,对于那些身份一首和自己不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人,不管怎么显贵都觉得是应该,最多有些羡慕,不会有嫉妒。
可是对于身份一首和自己差不多,就一夕之间一下子变得天差地别,高高在上起来的人,心里面倒是没有那么容易接受。
眼下苏怡就有几分这种心态,以前她和卫家姐妹身份差不多,可是以后呢?
看到舒舒一首站在门口,颇有些少女心事的望着隔壁的样子,就忍不住出言讽刺起来。
这一年时间里面,苏怡也看出自家这个妹妹和隔壁那个卫青,私底下颇有些情愫。
原本苏怡就是不乐意的,一首都在想办法阻拦。
与人相好,选一个奴才干什么?
既不能明媒正娶,也不能带来丝毫好处。
与那些出身高贵的君子相好,就算不能做妻子,也有机会做妾室。
哪怕都不行,好歹也能得些金银之类的好处。
总比跟一个奴才相好,不但什么都得不到,私底下还得想办法接济要好。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卫青不想要做骑奴了,想要给管事送礼,换一门差事,手里面的银钱不够,自家这个傻妹妹把私底下攒的银钱都给卫青去走关系了。
现在卫青的身份变了,苏怡依旧要拦。
实际上也不全是因为嫉妒卫家,尽管话不算好听,却也有苏怡的关心。
她担心妹妹要是还觉得那份感情能像以前那样,会受到伤害。
苏怡并不像舒舒那样,因为平阳公主是打算献给天子,平时府里面待客并不出去。
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男人,一首都知道男子多薄幸,平日里浓情蜜意的时候,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压根儿就不可信。
不管话说的多好听,也不可能有多少感情,不过是便宜不占白不占。
在她看来,原本的卫青只是一个身份低微骑奴,有漂亮的小姑娘不嫌弃他的身份,愿意私底下与他相好 ,他自然不会拒绝,甚至是欣喜若狂,也会对小姑娘极尽体贴。
这样的身份,难道还有什么挑剔的权利不成?
可是现在事情却不一样了!卫青的身份己经发生变化,开始有挑剔的权利。
在苏怡看来,卫青未必会拒绝自家这个妹妹,毕竟自家这个妹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是心里面的想法却己经改变了。
卫青要是像其他权贵子弟一样,只是想来一场露水姻缘,自家这个妹妹却还像以前一样一腔赤忱,岂不是会受到伤害?
而且既然卫青会变得和其他权贵子弟一样,自家妹妹就算没能进宫,可以选择的人也多了,凭什么要和他一个泥腿子还没洗干净的新贵相好?
因此对着舒舒,苏怡一首都在泼冷水,想要舒舒把心思收回来。
舒舒也能明白苏怡的担心,她们身处的这个环境,这一类的事情太多了。
基本上这一片住的人,家里面都是没有父亲存在,并且大多数人家的孩子都是同母不同父。
原因是什么?不就是男人只占便宜不负责任。
说句实在话,她对这个事情都不是特别有信心,要不然也不会一首做两手准备了。
谁让她身处的环境就是这样,人又是会受环境影响的,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环境养出来的男子能出淤泥而不染,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不过又看了一眼隔壁卫家,舒舒转身进屋以后,却对着苏怡说道:“阿姊,你别这样说话,卫青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君孺阿姊、少儿阿姊她们,也不是这样的人。”
一听舒舒这个话,苏怡顿时不由得更担心了,一副看执迷不悟少女的样子看着舒舒,想要让舒舒清醒一些。
“还不是这样的人,从昨天宫里面的封赏下来了,隔壁一会儿是谢恩,一会儿又是要搬家,吵吵闹闹的没个停着的时候,谁来见过你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舒舒依旧一副天真的模样,“阿姊,你也说了现在卫家正忙,没有时间过来不是正常,你怎么还挑起理来了?”
同时,门外也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苏家阿姊,是青做事不妥当,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