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了一丝清明。
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豁然昏迷,整个人向后倒去!
高菱歌的手,还被他紧紧扣在手中,大力拽着她从床上滚落,砸在了南岭身上!
昏迷的南岭睁开眼睛,又闪现一瞬清明!
他身体侧转,长腿一下子搭在高菱歌腰上,把她紧紧压在身下!
拽过高菱歌手腕,放到唇边,刚刚张嘴,又昏迷过去!
高菱歌无语至极!
她两只手,一只在南岭手里紧紧攥着,另一只压在他身子,根本拿不出来!
首接躺平,闭上了眼睛。
***
醒来日上三竿。
她蜷缩着身子,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身上盖着锦被,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非冰冷的青石板地面。
仰头,对上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庞。
剑眉斜斜入鬓,那双醒着时暗沉幽深的眸子,此刻因为闭着,显得柔和许多。
唇角有干涸的血丝痕迹。
脑海中浮上昨晚的情景。
南岭抓住她手腕就咬的画面定格!
高菱歌没忍住,冷哼出声!
她身子一动,就想挣脱他!
南岭眼皮动了几下,终于睁开。
对上高菱歌冰冷的目光,懵然道:“怎么了?”
看清高菱歌的脸,瞬间换上吊儿郎当的神情。
笑道:“哟,高菱歌,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我们婚期未定,你就如此迫不及待?!”
高菱歌两只手,被南岭圈在腰间,要是能伸出,她一定会给他一巴掌!
方才还吊儿郎当的南岭,眨了眨眼,眸中尽是委屈表情:“昨晚我醒来时,你拽着我在地上睡,我怕你着凉,就把你抱床上了。”
谁拽着谁呀,到底是?!
高菱歌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一个瘦弱女子,能拽住身高近九尺的他?!
倒打一耙的本事挺强!
她哼道:“放我起来!”
南岭一双幽深黑眸,静静望着想要反驳,却硬生生忍下的高菱歌。
眸中浮上浓浓笑意。
温声道:“先说好,你起来不准无理取闹!”
他嘶哑的声音经过休息,己经恢复正常。
说完,揽在她腰间的手松开。
高菱歌一朝得了自由,抬脚便向南岭踢去!
与此同时,手扬起就要扇他巴掌!
脚腕被人握住,刚刚挣脱的身体,又骤然被揽住!
这一次,岂止是揽住,是紧紧地贴在南岭身上!
更尴尬的,是她的鼻尖,与他鼻尖相碰,眼睛更是只能看见对方!
她从南岭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气急败坏的自己!
道:“昨晚是我救了你!”
“你却恩将仇报,白眼狼!”
南岭情绪稳定,眸中甚至浮上笑意。
道:“高大小姐,你给我包扎腹部,我也给你包扎手腕,这怎么能称为恩将仇报?”
他提起她手腕的伤,高菱歌顿时,更加气闷!
向他啐道:“呸,要不是你咬我,我手腕会有伤?”
南岭:“我属狗的,咬你?!”
“不要认为我昏迷了,就觉得可以冤枉我!”
高菱歌:“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咬自己不成?”
南岭眸中露出戏谑的笑:“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像!”
上身完全被禁锢住的高菱歌,开始扭动下半身,用腿去撞南岭!
南岭没辙,只得用双腿紧紧夹住她的,让她无法动弹。
但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带来的疯狂效应。
高菱歌先是把头后仰,随后用力撞向南岭额头!
南岭尚未喊疼,她己经泪眼汪汪!
道:“你故意的!”
被冤枉的南岭:是你撞的我呀!
怎么成了我的错!
看她满眶眼泪,他有些心疼。
态度极好地认了错:“好好,是我的错。”
高菱歌委屈极了,用力扭动,冷哼道:“你要真心道歉,早放开我了!”
她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痒痒的,却让他很受用。
小腹处,因为她的摩擦,伤口有些疼,伤口下面,则有些不受控制!
他脸上滚烫,慌忙道:“别动,我放开。”
彻底得了自由的高菱歌,这次学得很乖,迅速退到床最里侧。
却发现南岭满脸通红,闭上了眼睛。
高菱歌:这家伙又发烧昏迷了?
试探着上前,伸出两根指头搭在他额上。
确实滚烫!
她帮他把被子盖好,将他手腕露出,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脉象没瞧出什么问题。
也许是她学艺不精的缘故。
她望着南岭那张通红而俊美的面孔,陷入沉思。
南岭睫毛很长,随着他的呼吸,在微微轻颤。
像极花丛里歇息的蝴蝶,微微扇动的翅膀。
啊,不对!
如果昏迷了,眼皮怎么会带动睫毛颤动?
这家伙是装的!
反应过来,高菱歌顿觉受骗,麻利越过南岭,就要下床!
一条粗壮胳膊伸来,圈住她纤腰?
南岭声音带笑:“恼了?”
一声“哼”,代替了高菱歌的回答。
胳膊带动高菱歌躺在南岭身边。
他从后面抱着她,在她耳边道:“刚才属实是你碰到伤口,我有些受不了,闭目等那阵疼过去。”
高菱歌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气:“那还不放开我?”
“我让金顺给你煎药去!”
南岭:“小祖宗,这不是跟你解释么?”
在她耳边低语道:“谢谢……娇娇。”
娇娇?
这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高菱歌豁然坐起,面红耳赤下床,仓皇逃走。
她离开后,风影在窗外道:“主人,宫里来人了。”
南岭从床上下来,拿起小几上血污的黑衣,嫌弃扔下。
看到衣架上的红披风,抓起披在身上。
低头瞧了瞧,仅到膝盖下一寸,有些滑稽。
南岭刚要放下,闻到披风上的药香味儿,用力拢了拢披风,唇角微翘,大步走出。
回到主院,他换好衣服,跟着大内总管萧福进了宫。
***
御书房。
皇帝萧干云把面前的奏折一合,抛到一侧。
揉了揉皱起的眉心,语气淡淡道:“陆统领,昨晚三皇子被绑架,你认为是谁的手笔?”
南岭神色郑重道:“禀皇上,臣在平西侯府出事之前,去追赶一个黑衣人,没在现场。”
“但是,据臣猜测,可能与立储有关。”
他的话看似含糊,实际却指明了方向。
萧干云微微一笑:“陆统领与朕想得一样。”